129次日落 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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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還沒有收回,目光中的人沒有任何預(yù)兆地轉(zhuǎn)過頭來。 溫聽瀾和他眼神交匯的瞬間,本能地就想要回避。 陳序洲是想讓他們兩個別吵了,只是一回頭先注意到了溫聽瀾,他將溫聽瀾這樣子劃分到了身體不舒服的范疇里。 “暈車嗎?”陳序洲看著她。 溫聽瀾立馬搖頭:“沒有。” 陳序洲哦了一聲也沒再說什么,扯回自己原本想說的話上:“別吵了。” 車里重新歸于安靜,只是溫聽瀾能瞥見旁邊兩個人幼稚地你捶一下我胳膊、我給你腿來一拳頭。 陳序洲的手機鈴聲撕破了車內(nèi)短暫的和平。 溫聽瀾第一反應(yīng)是他們沒有直接回家的事情被胡彪知道了,可打電話來的人是秦禮。 許柏珩有點激動,一看是秦禮打電話來,立馬朝前擠過來,一把搶過陳序洲的手機。 開口就罵人:“他媽的,你人呢?你在哪里?你知不知道我們瘋了一樣在找你,是死是活不能發(fā)個短信的?你現(xiàn)在在哪里?快點回答我。” “我要去我小叔家。”電話那頭的人說話了,聲音陰惻惻的,有點恐怖,“我要去殺了他們。” 話音一落,溫聽瀾感覺到出租車一晃,司機大叔假裝什么都沒有聽見,但眼睛一直從后視鏡里看著他們。 陳序洲把手機從許柏珩手里搶了回來,關(guān)掉了免提:“等著我們,馬上到。” 出租車停在了橋下面,陳序洲付了錢。 夜色比他們出來時候更濃稠了,飛蛾在橙色的路燈下展翅,洵川沒有什么夜生活,更別說是靠近洵川鄉(xiāng)鎮(zhèn)的地方了。 許柏珩環(huán)顧四周:“這地方等會兒都不知道還能不能打到車回家了。” 云之桃下車就抱緊了溫聽瀾的胳膊:“有點黑啊。” 陳序洲試圖再給秦禮打電話,但是那頭沒有人接。 高矮不一的房屋在夜色中靜默矗立,溫聽瀾連呼吸的聲音都刻意放輕了。 “走吧。”陳序洲點開手機的手電筒在前面帶路,他對秦禮小叔家的位置記憶不深,鄉(xiāng)鎮(zhèn)自建房組成的小區(qū)看著每條路都差不多,他只能憑借自己的記憶找路。 走到第三排房屋的時候,陳序洲有點拿不定主意了,不記得是這一排還是下一排,最后還是跟著直覺往里面走。 八點多,雖然街角巷口已經(jīng)沒有納涼的居民,但不少屋子里樓上樓下都亮著燈。 偶爾路過一戶人家,里面吵鬧,大約是在打牌。 房屋與房屋之間有些距離,有幾戶人家在附近種著竹子,在晚上看著一大團黑色樹影,著實有點恐怖。 許柏珩眼尖,第一個認出走在前面的人。 他飛奔過去一把將秦禮鉗制住:“讓我逮住了吧!” 秦禮手里還真拿了一塊紅色的磚頭。 他被許柏珩突然的動作嚇到了,扭頭發(fā)現(xiàn)來的人還不止他們兩個后有點意外。 云之桃有點不好意思:“對不起啊。” 秦禮覺得這沒有必要怪云之桃,反而要謝謝她了,至少提前給自己了一些心理準備。 許柏珩拉起他的胳膊,舉起了他手里的磚頭:“哇靠,你來真的啊?” 陳序洲關(guān)心的是動機:“出什么事情了?” 秦禮沒瞞著,那天吃中午飯的時候胡彪來找他,是鄰居給胡彪打電話讓他轉(zhuǎn)告秦禮,說是他小叔他們來了。 等他從學校回來就看見小叔帶著銀行的人擠在爺爺床頭。為的是他爸媽的死傷補償和爺爺?shù)酿B(yǎng)老存款。小叔是準備趁他不在家,爺爺又意識不清晰直接把卡里的錢全部都轉(zhuǎn)移走。 秦禮帶著他們朝小叔家走過去:“這幾天爺爺在住院,我小叔還賊心不死。” 因為錢全在銀行里,而小叔的親戚又在那家銀行里上班,秦禮就算是把錢轉(zhuǎn)到自己卡上也會第一時間被小叔知道。 兩邊只能僵在那里,秦禮守在醫(yī)院里寸步不離,生怕小叔鉆空子。 “那你學不上了?”許柏珩頭一次這么熱愛學習。 “學能復(fù)讀。”秦禮有自己的打算,他走向小叔的院子,一想到今天小叔來醫(yī)院不要臉地吵鬧,把爺爺氣得差點沒了,秦禮就忍不下這口氣。 許柏珩聽得牙癢癢倒是仗義,儼然是一副幫他一塊砸玻璃出氣的樣子:“真不是人。” 云之桃也忿忿不平,小跑著跟上了兩個人。 溫聽瀾還有點懵,看著他倆走遠,她下意識想找陳序洲去阻止:“你真讓他們?nèi)チ耍俊?/br> 陳序洲嗯了一聲,夜色讓他的神情變得模糊。幸好這時候遮住月亮的云乘著風離開,月光灑在四周。 他看向溫聽瀾,表情認真:“如果不反抗報復(fù),那么秦禮受到的一切都是他活該,你也是。” 溫聽瀾:“什么?” “對你弟弟和你爸媽也是這樣,要反抗報復(fù)。”陳序洲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 說著,他從地上撿起兩塊石頭,一塊給了溫聽瀾。他們四個一時間都將目光落在了溫聽瀾身上,像是什么神圣的交接儀式一般。 他們在等一個乖乖好學生踏出“勇敢”的第一步。 反抗嗎? 一直以來面對爸媽明顯的偏心,溫聽瀾總是選擇忍讓,她想著長大了自己搬出去就好了。 這樣的辦法不對,是嗎? 手握緊了些石頭,一瞬間像是堅定了。溫聽瀾掄起胳膊,石頭精準地砸在了玻璃上,雖然沒有碎,但也在玻璃上炸出了蜘蛛網(wǎng)。 里面罵娘的聲音響起的下一秒,他們也將石頭丟了出去。 屋門打開,一個穿著白色無袖背心的男人罵罵咧咧地出來了。 許柏珩大呼:“快跑。” 昏暗里,溫聽瀾覺得自己心臟都快要蹦出來了,一只手拉住她的胳膊,將她拽著往前跑。 陳序洲扭頭看她:“來,這邊。” 作者有話說: “這其實是船底座ngc3324星云內(nèi)的一個氣態(tài)空洞,它的邊緣看起來很像是險峻的山脈邊緣,所以叫宇宙懸崖。” “兩個天體之間相互以引力牽制,會有一個最短的安全距離。一旦安全距離縮短,超過了洛希極限那么潮汐力就會把較弱一方撕成碎片,碎片就會變成行星環(huán)。” 以上部分短句來自百度百科。 等下了夾子再更新,謝謝各位的支持 第16章 第 16 章 ◎秦禮◎ 在月亮徹底下墜前, 在露水尚未在樹葉上凝聚前,他們在夜色吞沒的街角狂奔。 浪漫在缺氧的大腦里醞釀,火辣辣地肺部在提醒溫聽瀾浪漫易死, 但現(xiàn)在她的生命力比浪漫還脆弱。 她跑不動了。 他們驚擾了夜梟、狗吠四起。 秦禮、許柏珩還有云之桃不知道去哪里了,溫聽瀾也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在哪里,人就這樣被陳序洲拽著往前跑。 這一刻溫聽瀾感覺自己的四周只剩下呼吸心跳的聲音了。 世界好像都被自己拋在了身后。 難聽的咒罵聲音在身后, 追趕的腳步就像是劊子手手里的刀,溫聽瀾在想如果自己被抓到了,后果應(yīng)該會很嚴重吧。可這一刻, 她被拉著拼命朝前奔跑。 陳序洲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鼓動溫聽瀾拿石頭砸窗戶。 或許是自己爸爸永遠不會擺脫小叔這個吸血蟲, 為了所謂的親情一再讓步。而他將那份反抗的期許轉(zhuǎn)移到了溫聽瀾身上,他希望看見溫聽瀾從泥潭里掙扎出來。 狗吠聲刺激著原本就怕狗的溫聽瀾, 下了那座石橋,回過頭只有寂靜的街道和濃稠的夜色。 路燈就像是會發(fā)光的柿子, 陳序洲的腳步慢了下來, 沒走兩步, 他覺得向后的阻力越來越大,回頭是已經(jīng)彎著腰全靠意志力在往前走的溫聽瀾了。 “不舒服嗎?”陳序洲沒有停下腳步, 而是繼續(xù)拉著她胳膊帶著她往前走。 溫聽瀾嗓子都疼,嗯了一聲也不知道他聽沒聽清楚。 陳序洲笑她:“你這樣子明年暑假怎么爬靈巖山去看流星雨?” 原來他還記得暑假那次邀請啊,原來他還沒有忘記暑假那次天文館的相遇。可他明明是因為想要邀請宋嫻藝才先邀請自己的,作為約出宋嫻藝的加碼條件的。 埋怨的話只能在自己心里說。溫聽瀾低垂著腦袋看著拉著自己胳膊的手, 如果自己難受的樣子再保持得久一點, 他會不會像這樣一直拉著自己的胳膊呢? 溫聽瀾語氣酸酸的:“明年也不一定有流星雨吧。” “有啊。”陳序洲給她科普, “英仙座的流星雨每年八月都很活躍, 大概率每年都能看見。” 每年都能看見嗎? 那他也不會每年都邀請自己去看吧, 可萬一呢? 溫聽瀾努力告訴自己少白日做夢, 可即便努力了,她還是貪戀這一刻胳膊與他掌心相觸的感覺。 思緒被他手機鈴聲打斷了,是許柏珩的電話。 他松開了拉著溫聽瀾的手。 “你們?nèi)四兀俊痹S柏珩好奇。 陳序洲環(huán)顧了四周也沒有找到路牌:“不知道,開實時共享位置吧。” 溫聽瀾在路邊上蹲了下來,等著許柏珩他們找過來。人一旦靜下來就忍不住地開始想今天早放晚自習的事情,也不知道會不會被爸媽發(fā)現(xiàn)。 相比她的害怕,陳序洲淡定得不行,走進還沒關(guān)的小賣部,買了五瓶水出來。 三個人大老遠地從街角走過來,許柏珩跑得頭發(fā)都成了雞窩了。拿過陳序洲買的可樂灌了大半瓶下肚:“五十歲的人了是真能跑,給我累夠嗆。” 云之桃姿勢神情和許柏珩一模一樣,兩個人跟雙胞胎似得,她大喘氣:“累死我了。” 許柏珩迷瞪她:“你他媽的跑了五十米都沒有就蹦到我后背上了,我背著你跑了那么久,你累個屁。” “不要對一個換腎病人要求這么嚴苛。”云之桃不慚愧,說著她拿起飲料,“來來來,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