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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色有毒 第1節(jié)

    《閨色有毒》作者:一碧榶榶

    文案:

    成親當日,她略施計謀,以‘接錯親’為由毀了婚書,踹了渣男。

    本以為從此可以繼續(xù)做快樂且驕傲的單身狗,但讓景玓沒想到的是——

    前腳剛踹了渣男,后腳就惹上一個更渣的。

    渣王爺主打的就是一個魅力天下無敵,除了自行其是、自視甚高、自命不凡……還厚顏無恥的與她大談‘三妻四妾’之道。

    “男人三妻四妾很是平常,何況是本王這般玉樹臨風(fēng)的男子。本王對你所求不高,其一,只需你替本王打理好內(nèi)宅,管好那些女人。其二,為本王誕下子嗣。其三……”

    景玓抱臂,冷笑打斷他,“王爺,要許愿,去許愿池找王八。”

    她后來才知道,這渣王爺之所以百般糾纏非她不娶,不過是因為她能為他擋災(zāi)而已。

    皇天不負有心人,她終于找到了回二十一世紀的辦法,可就在她毅然決然要離去時,渣王爺徹底慌了——

    “你回來!本王不要那些女人了!”

    第1章 悔婚

    醒目的‘囍’字,搖曳的紅燭,錦緞織繡的百子被,鋪天蓋地的紅,無不透露著今日的喜慶和美好。

    然而,自新娘短暫暈厥后,新房里的氣氛就變了味兒。正當丫鬟香杏準備喊人時,新娘倏地睜開眼,然后坐起身面無表情地看著身周一切。

    香杏嚇了一跳,還以為她經(jīng)受不住打擊,此刻見她蘇醒,立馬哽咽道,“小姐,您若傷心那便不要嫁了,我們這就回侯府,把那杜元然的惡行告訴侯爺,讓侯爺為您做主!您可不能為了如此三心二意的男人想不開啊!”

    景玓紋絲不動,只木訥地把她盯著,不是她不想接話,而是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

    她剛從父親手里接過公司股權(quán),哥嫂不甘心父親把公司交給她打理,便跑到公司鬧事,她那不成器的哥哥被嫂子挑唆得直接對她動手,沒想到她挨了一耳光,竟被打得穿越了!

    她很想安慰自己這是夢境,可原身的記憶如潮水般強行涌入她腦海,逼得她不得不正視眼前的一切。

    這地方叫大蜀國,她現(xiàn)在這身體與她同名同姓,也叫景玓。其父景良域是安啟侯,當今皇后的兄長。她原身雖在家中排老六,但卻是安啟侯府最小的嫡女。

    換言之,她現(xiàn)在有著不同凡響的身份。

    今日是她原身與青梅竹馬杜元然的大喜之日。

    原本青梅竹馬修成正果的婚姻本該是讓人樂贊的,可原身花轎入府,剛與新郎官拜完堂便聽說有頂小轎從側(cè)門抬入,原來新郎官今日不但娶妻,還在同一天納了翰林院侍講家的庶女唐瀅瀅為妾!

    且唐瀅瀅已經(jīng)有了三個月身孕!

    先不說原身的身份,就說原身與新郎官的關(guān)系,新郎官杜元然能有今日的身份地位,那全都是托原身的福。

    杜元然出生寒門,自小無父,與母親李氏相依為命,僅靠著李氏給繡坊做活維持母子倆生計。

    原身七歲那年隨母親去繡坊,因貪玩便趁母親與丫鬟不注意時偷偷跑出了繡坊。在街上遇見一乞丐,乞丐見其穿著精致富貴,便心生歹意欲搶奪她身上值錢的飾物。

    正當她飽受驚嚇時,杜元然出現(xiàn)了。

    十二歲的杜元然雖然瘦巴巴的,可也勇敢地幫他呵斥退了乞丐。

    兩人的緣分就此結(jié)上。

    許是為了報恩,又許是欣賞杜元然的小小男子漢氣概,原身從此對杜元然十分友愛,不但讓他同自己一塊習(xí)武、識字,還托關(guān)系送他去軍營歷練,甚至在他成年以后引薦他到帝王身邊當差,然后讓他有了各種表現(xiàn)和立功的機會。

    杜元然也不負她期望,從一名小小的御前侍衛(wèi)漸漸地出人頭地,在一次舍身護駕后,被帝王破例封了將軍,在這皇權(quán)至上的京城擁有了姓名……

    而杜元然也向原身許下海誓山盟,今生會一心待她,絕不辜負。

    結(jié)果呢?

    原身做夢都沒想到,這嘴上矢志不移的男人卻是這般朝三暮四,在許她海誓山盟的同時還搞著別的女人!

    別說原身受不了這般打擊,就是穿越過來的景玓都心窩子噴火,越想臉色越陰沉難看。

    一個得魚忘筌的渣男,也配做她男人?

    她當然不會承認這樁婚姻!

    可眼下的處境又讓她不得不冷靜,畢竟這里不是二十一世紀,時下的婚禮制度可不是她想否認就否認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想從這樁婚事中抽身,還得費一番心計和手段……

    看著低泣的丫鬟,她美目微瞇,問道,“香杏,眼下有一計可使我脫身,但需你出力,你可愿?”

    聞言,香杏立馬回道,“小姐,您說的哪里話,奴婢的命都是您的,別說奴婢出力,就算現(xiàn)在讓奴婢豁出命去殺了杜元然那負心漢,奴婢也愿意!”

    她通紅的眼眶里布滿了對杜元然的恨意,景玓不用問也知道,杜元然同天娶妻納妾一事不但傷害到了她原身,還將她原身身邊的人也激怒了。

    有這么個忠心的丫鬟,她也不再有顧慮,起身開始寬衣解帶。

    “小姐,您這是要做何?”看她動作,香杏很是不解。

    “你我互換衣裳,再把福媽和柳媽叫進來,我交代她們一些事,順便讓她們掩護我離開新房。你穿著嫁衣暫留此處,若被杜元然發(fā)現(xiàn),便咬死是他們接錯了親。待我回府告知父親一切,便帶人來把你們接回侯府!”

    ……

    今日撫遠將軍府賓朋滿座,此刻又正是開席之際,幾乎所有人都在大院中,就算花園小徑有人,那也是府里忙碌奔走的下人。

    景玓的原身熟悉這府里的環(huán)境,所以在離開新房后,景玓靠著原身的記憶很輕松的避開了有人的路徑,沒一會兒便到了后院停馬擱轎的地方。

    突然,聽到有腳步聲及近,她想也沒想,果斷地鉆進了一輛馬車內(nèi)。

    她想的是,先避人,等人離開后再找處低墻飛出去。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馬車內(nèi)竟然有人——

    四目相對!

    一時間,不僅她愣,馬車內(nèi)的男人似乎還被她嚇了一跳,那雙迷人的桃花眼中掠過一絲驚詫不說,斜倚著車壁的身子還下意識地繃緊坐直了。

    景玓很快從原身的記憶中搜出了眼前男人的信息——

    鈺王夏炎靂!

    要說這鈺王夏炎靂,可一點不簡單,其父在世時是大蜀國的太師,當今太子的老師。而這夏炎靂不但出身顯赫,更是憑著文韜武略的才干深受帝王器重,甚至被帝王賜封王位,成了大蜀國唯一的異姓王!

    因太師的緣故,這夏炎靂與太子、也就是她的表哥司空恒易自小一塊長大,關(guān)系甚是要好。

    也因此,夏炎靂同安啟侯府也深有往來,原身對夏炎靂并不陌生。

    只是,這夏炎靂風(fēng)流桀驁、花名在外,在原身的印象中并不怎么好。

    “六小姐這是?”回過神的男人挑弄著眼尾不停地打量她,磁性的嗓音含著戲謔的笑意,很明顯對她此時的裝扮和出現(xiàn)表示十分的好奇和不解。

    景玓不自然地拔了撥劉海,以掩飾自己的窘迫。

    不過她并沒有怯退,而是在他對面坐下,然后故作出卑躬弱小之態(tài),垂眸哀求道,“懇請鈺王爺行個方便,送小女回安啟侯府。”

    “王爺……”從茅廁方向過來的影風(fēng)察覺到車內(nèi)多了一個人的氣息,提防地掀起車簾,待看清楚自家王爺對面端坐的女子時,一雙眼睛猛地瞪直,“六……六小姐……”

    不怪他驚呼,今日安啟侯府最小的嫡女出嫁,滿城皆知。

    他們來撫遠將軍府,就是喝喜酒的。

    可誰能告訴他,為何出嫁的新娘子會一身丫鬟裝扮出現(xiàn)在他家王爺?shù)鸟R車上?!

    擔心自己看花了眼,影風(fēng)忙用手搓了搓眼皮,再定眼一看,發(fā)現(xiàn)并非幻影。

    但不等他再開口驚乍,馬車內(nèi)原本一臉戲謔的男人驟然沉下臉,冷聲道,“去安啟侯府!”

    觸及到自家主子不悅的神色,影風(fēng)即將脫口的聲音瞬間咔在喉嚨中,縱有千般驚訝萬般疑惑,他還是很快恢復(fù)了該有的恭敬和沉肅,隨即快速上了馬車。

    景玓本來還有些忐忑的,雖說這鈺王與安啟侯府頗有往來,但要他從別人家把別人的新娘帶走,這種事?lián)Q任何人都不可能輕易答應(yīng),即便他拒絕幫她,她也會理解,大不了再想別的法子……

    所以在聽見他施令時,她多少還是有些意外的,遂忍不住抬了抬眼,不吝嗇的露出感激之意。

    鈺王的座駕,撫遠將軍府的門房自不敢盤問。

    悄悄透過小窗看著馬車離撫遠將軍府越來越遠,景玓松了一口氣的同時眸色泛起了冷意。

    只要離開這里,她便要讓杜元然知道得魚忘筌的后果!

    “六小姐不打算為本王解惑么?”

    聽著含笑的戲謔聲,她立馬調(diào)整好心緒,認真地看向?qū)γ娴哪腥耍灰娝⒅难诀哐b束,滿眼盡是揶揄。

    不得不說,這鈺王是真出色!

    修長的軀干和四肢,玉冠金帶,既有讓人敬畏的貴氣,又有迷人的潘安之貌,雖說人風(fēng)流之名在外,可人家也有風(fēng)流的資本不是?再細瞧這面相,狹長的桃花眼,眉梢自帶勾魂攝魄的氣息,天生的微笑唇,即便不笑也透著與生俱來的邪魅,加之比女人還白皙的肌膚,這等絕色之姿,說妖孽都不為過。

    “六小姐這般看著本王,莫非今日逃婚,是為了本王?”

    “……”

    她能說他是花孔雀開屏自以為是嗎?

    她出生商門,自小在商海歷練,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和事,不敢說自己多精明老練,但識人斷物的本事不在話下。同這種葷素不忌的人來往,她知道,迎合只會助長對方的惡趣味,最好的姿態(tài)便是假裝什么也沒聽到,并且保持不失禮貌的微笑。

    所以她沒有言語,只用微笑回應(yīng),全當自己什么也沒聽到。

    然而,看著她嬌美的臉龐上不但沒有一絲羞怒,反而紅唇輕勾,夏炎靂俊眉挑弄,似訝異的再開口,“莫非本王說中了?”

    “……”景玓自詡得體的微笑臉有些僵,額角隱隱有黑線滑落。怕自己再不回應(yīng),他還會繼續(xù)拿自己取樂,于是她抿了抿唇,做出靦腆又慎小的樣子,低聲回道,“今日得以從杜家逃出,多虧鈺王爺相助。鈺王爺?shù)拇蠖鞔蟮拢∨氐郊抑蟹A明父親,定讓父親攜禮上門道謝。”

    她先前眸底的那一抹冷色以及此刻小心翼翼的模樣,夏炎靂皆看得真切,聽著她顧左右而言他的話,他唇角的笑非但沒收斂,反而越發(fā)帶著幾分壞笑,“逃?聽聞六小姐與杜將軍自幼相識,情深似海,如今喜結(jié)良緣,不該稱心如意么,為何要逃?”

    要不是今日得于他相助,景玓定會毫不猶豫的給他一張冷臉以及一對白眼。但她也很清楚,如今的自己是在另一個世界,所用的身體和身份皆是另一個人的,初來乍到,她不能任性。

    暗垂的眸子閃了閃,她突然有了應(yīng)對之策。下一刻,她紅唇一扁,雙手捧著臉‘嚶嚶嚶’哭了起來,“鈺王爺……求您不要再問了……小女不想再提那人……嗚嗚嗚……”

    演戲?qū)λ@個現(xiàn)代人來說并無難度,所以她哭得并不假,不但把眼淚逼出來了,連鼻涕都逼出來了。

    她一邊哭一邊用手胡亂的揩抹眼淚和鼻涕,接著又把手上的眼淚鼻涕在身上胡亂的擦,擦完又繼續(xù)揩抹自己的臉……

    對面,男人聽到她的哭聲就有些無語了,再看她的動作,臉上邪魅的壞笑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嫌棄,甚至身子不由得朝車壁傾斜。

    從指縫中看著他的反應(yīng),景玓心下一陣好笑。

    像他們這樣出生衿貴的人,最見不得的是什么?

    當然是粗鄙了!

    撫遠將軍府在城西,安啟侯府在城東,馬車行了半個多時辰才停下,景玓也哭了半個多時辰。

    而某個男人自她哭起來后再沒開口說過一句話。

    跳下馬車的那一刻,景玓還揩抹著眼淚鼻涕,不過也沒忘向馬車福身行禮,哽咽道,“小女拜謝鈺王爺!”

    影風(fēng)凌亂了一路,望著她跑進侯府大門,憋了一路的話再也忍不住了,回頭朝車內(nèi)問道,“王爺,您說這到底是如何回事?這六小姐都嫁進撫遠將軍府了,怎么還能逃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