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夜述哲被他這說哭就哭的樣子弄得有些慌亂，連忙把人抱在懷里，拍著后背違心安慰：“別哭了，沒準一會兒就出來了呢？剛吃完效果也不會那么快的。”

    少年趴在他的胸口抽泣：“嗚……我當然……當然知道，別拍我的背了，翅膀要被你……拍壞了……嗚嗚……”

    夜述哲被他傻里傻氣的話給逗笑了，但不敢反駁，生怕他哭得更兇，于是就伸手抹去少年臉上的淚水，順著他的話說：“好了好了，我不拍，你也不要哭了好不好？”

    “嗚嗚……你以為我不想停嗎……這不是……不是得緩一會兒嗎！”

    夜述哲微微勾唇：“嗯，是我考慮不周了。”

    說完，他把少年從自己懷里扒拉出來，手剛觸碰到順滑柔軟的頭發，就感到心臟猛然一痛。

    夜述哲不得已放開了對方，身子一怔，克制不住地捂住心臟的位置，是零點到了？

    竟然這么快。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他滿心滿眼都裝著俞辰的事，完全忘了時間。

    從前他兩種形態的轉變無聲無息的，可自從那次體內的蟲毒暴動過后，每天的這個時間，身體都如撕裂一般疼痛，就像是將身上的骨頭都打碎重組一樣。

    只有緊緊咬住下唇，死死將身子繃緊，才能勉強不失態地叫出來。

    俞辰看到面前高大的男人忽然彎下腰，身體止不住顫抖，于是手足無措地說道：“你怎么了？沒事吧，我不哭了……是不是我撞到你了？”

    可是男人沒有理會他的擔心，臉色蒼白地緊緊抓著衣服。

    “我剛剛沒有撞到你吧？對不起，我力氣沒有很大的，你怎么樣……”俞辰不明白怎么回事，想碰他，卻又害怕自己不知分寸把人弄疼了，一時間手上上下下擺弄，卻無處放置。

    他隱約看到，男人被一團若有若無的黑霧包圍住了，棕色的短發顏色在不斷加深，還在飛速生長。

    俞辰被這場景嚇得愣了神，身子向后閃了一下，倒在床上，眼睛卻盯著男人死死不放。

    男人再次抬頭時，原本淺色的眸子變成了冰藍色，長長的黑發散落在身后，眼神冰冷地看著他。

    俞辰警惕地向后退了退，惡狠狠道：“你是惡魔嗎，為什么要附在別人身上！”

    在他的認知里，只有被惡魔附身的人才會變成這樣，否則一個人好好的為什么會突然變樣呀。

    話音剛落，男人的臉上就閃過一絲悲傷的神色，俞辰莫名心虛。

    接著，他聽到了男人沙啞憂傷的聲色：“我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最清楚的本該是你的，可是你現在什么都不記得了……”

    即便失去了記憶，俞辰還是感覺自己的良心被狠狠插了一刀，他小聲說：“難道……你還是剛才那個人嗎？”

    “對。”

    俞辰連忙爬回男人身邊，內疚地道歉：“對不起啊，我還以為你被惡魔附身了，剛剛身邊都是黑霧，好嚇人……啊，我當然不是說你嚇人，你長得很好看的，我說的是那些黑氣。”

    男人輕輕一笑，蒼白的臉上還存有細汗，此刻卻有心同少年說笑：“那你說，剛剛的我好看，還是現在的這張臉好看呢？”

    俞辰總覺得這問題有詐，他眼睛轉了一圈，才小心翼翼地看著對方的眼睛答道：“都好看的。”

    又打心底里害怕男人繼續找茬，機靈地換了話題：“那你可以告訴我，你的臉為什么可以變化呀，好神奇。”

    “哎，你知道原因，只是現在想不起來了，我們等一等，你以后會知道的，好嗎？”

    俞辰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想了想又道：“可是我不覺得我忘了什么呀，我確實不認識你，可能說出來你很難相信，但我覺得我是穿越了。”

    “穿越？”男人冰藍色的眼瞳中泛起不可思議，完全沒想到少年會說出這般說辭。

    但仔細想想相關的報道，以前其他精神方面出了問題的病人也會有類似的癥狀，說自己是神，是仙之類的。

    俞辰在發病后也曾說過自己是天使。

    現在又說自己是穿越來的。

    夜述哲擔心講出真相加深脆弱的真假記憶沖突，也只得配合他，接著話問道：“那你還記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嗎？從哪里穿越過來的？”

    少年看到他聽了自己的話，于是直起身子道：“我叫俞辰，我是從……”

    夜述哲在這時突然想起什么，起身將門反鎖，防止有人進來看到里面的狀況，隨后又召出身后的觸手，將房間圍了起來。

    正在說話的俞辰看到這一幕，驚訝地捂住嘴巴。

    夜述哲這才想起，小傻子版俞辰還沒見過他的這一能力，剛要出聲解釋，就看到俞辰興奮地跳下床，一把抓住他身后的觸手。

    還用力捏了捏。

    觸手與他神經相連，上面的感受會在一定程度上反饋給他，尤其是靠近源頭的地方。

    他深吸一口氣，無奈將少年胡作非為的手按住，啞聲道：“不要亂碰，你不害怕嗎？”

    “不啊！多酷啊！比我的翅膀還酷，我也想要！”

    俞辰眨著亮晶晶的眼睛，期待地看著他。

    夜述哲又嘆了口氣：“這個恐怕不行，但是我可以幫你找一雙新的翅膀。”

    小傻子聽后喜出望外，開心地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