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傍晚，段斯呈約許冉去他的宿舍寫英語作業。

    和上次一樣，他讓許冉先點外賣。

    “蘭州拉面？”

    許冉瞥了一眼他的神色，見他沒有半點勉強的模樣，心里才是放松了下來。

    一起用餐的時候，許冉有意無意地翻到上次在動物農莊拍的照片，其中有一段視頻是段斯呈的馬。

    段斯呈聽到聲音，目光跟著移過來。

    “你的馬很漂亮。”

    他低笑了聲，“是嗎？我也覺得。”

    許冉假裝不經意地問了一句，“就是，你的馬怎么是這樣的名字？”

    “那應該是什么樣的名字？”段斯呈反問。

    許冉喝了一口湯，“比如追風或者龍駒？”

    “你言情小說看多了吧。”段斯呈輕笑了聲，低低地道：“其實Miki是一個女孩的名字。”

    許冉的心跳漏了一拍，但依舊忍不住地發問：“這個女孩，對你有什么特別意義嗎？”

    她停了一瞬，輕聲道：“總不至于是你的初戀吧？”

    段斯呈沉默片刻，“不是初戀，但是算初吻對象吧。”

    許冉眼睫輕顫，“什么叫做不是初戀，又是初吻對象呢？”

    段斯呈的目光看向前方，幽幽地道：“我小時候在湖里發生過不愉快的事情，所以一直很怕水，沒有學游泳。”

    她咬了咬唇，喃喃地道:“可是我看見過你游泳。”

    “今年才學的。”

    “那……”

    “去年夏天，我在一個派對上溺水，是一個叫Miki的女生救了我。”

    許冉的心里已經猜到了，但仍不肯確定，“初吻對象的意思？”

    “嗯。”段斯呈點點頭，“她給了我做了人工呼吸。”

    她已經不想再問下去了，心臟跳得又急又快，像是馬上就要從胸腔中蹦出來。

    段斯呈繼續說道：“可惜的是，我只知道她的這個名字，到現在我都還沒有能找到她，向她當面致謝。”

    許冉不敢再說話，努力壓制著泛上面孔的潮紅，低頭吃面。

    段斯呈見許冉對這事并不感興趣的模樣，也沒有再多說。

    只是當他側首，看見許冉的嘴唇被辣椒油染得紅艷。

    這一刻，她又讓他想起了Miki.

    他不記得Miki的模樣，只是在事后無數次地翻看那個別墅的攝像頭。

    那天正好網絡線路有問題，最后留下的視頻有限。

    只有一個攝像頭拍到了她的臉，側面的，隱隱約約。

    還有泳池邊，一個稍遠的攝像頭，記錄了戴著假發的女孩跳入泳池救起他的一幕。

    她把他托到池邊，給他做人工呼吸，卻在他剛剛清醒的時候離開，再叫了服務生過來幫忙。

    他問過派對上所有的人，沒有人認識這個女孩，只知道她進門時登記的名字是Miki.

    而他段斯呈唯一記得的，是剛剛恢復一點意識的時候，在朦朧視線里少女模糊的臉龐，以及之前隱約在他嘴唇上的觸感。

    柔軟得不可思議。

    許冉強打精神，和段斯呈一起完成了作業。

    只是回到宿舍，當她靠在門口的時候，整張臉都燒透了，心跳得也仿佛不是自己的。

    我們以前見過嗎？

    你有jiejie或者meimei嗎？

    所以，段斯呈和她之前見面，說的那些奇怪的話，完全是因為他在她身上看見了Miki的影子嗎？

    她怎么也沒有想到，段斯呈竟然在找她？

    而是她正是他嘴里的那個Mik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