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他屬于過去,他擁有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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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方宇澤死后,池念夢到他的次數屈指可數。 那少有的幾次。 方宇澤穿著藍白相間的校服,站在學校長廊的盡頭。 少年不復記憶中陽光灑脫,像個三歲小孩,像只搖著尾巴的狗,明明喜歡她喜歡的要命,卻還假裝兇狠,氣勢洶洶地沖她撂狠話:“池念,我不要你了。” 現實中每次爭吵過后,都是池念嚷嚷著要做先走的人,是她一直說不要方宇澤了。 即使是在夢中,池念也在為自己說過的賭氣話而后悔。 “池念,忘了我吧。” 僅有一次。 方宇澤神色哀傷地說。 更多的時候。 在那些夢里,方宇澤的臉最后變成了他哥哥方宴清不茍言笑的臉。 他緊皺著眉,用復雜的目光,站在長廊的另一頭,久久地注視著她。 方宴清在她身上起伏,他們的身體緊緊連接在一起。 他的手好冰冷,捏得她胸口發痛。 屬于他身體的一部分,在她靈魂深處勤懇地探索。 在那些夢里,她感到疼痛,感到無助,感到迷茫。 …… 在池念不記得是第幾次顫抖著身體從夢中醒來時,臉頰緊貼著的男人的睡衣被她的眼淚打濕。 方宴清用手掌輕輕摩挲著她的脊背。 感覺到安慰,池念控制不住地痙攣,身體越縮越小,眼淚洶涌不止。 她攥緊了方宴清的睡衣下擺,又無力地將胳膊橫在二人之間,將他推開。 她將他向外推,他收攏手臂,將她往懷里拉。 推拉游戲持續了沒有幾分鐘,醉酒后頭腦昏沉的池念無法與健壯的男人較量,敗下陣來。 方宴清翻身打開床頭燈,抬起池念的臉頰,抽了幾張紙巾,輕柔地給她擦干眼淚。 像個老父親,像個征戰沙場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將軍,在戰場上叱咤風云,卻偏偏拿捏不了自己寵愛的小女兒。 他穿越時空,把小小的她抱在懷里,低聲哄著她,問她要不要喝水,要不要上廁所。 等思緒稍顯清明,池念注意到自己的睡衣被人換過了,身上的酒氣也消失不見了。 回憶著以往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方宴清把爛醉如泥的她抱到浴室,給她洗澡,像個傭人照顧她的畫面,池念咽下喉頭的酸澀,從方宴清懷中掙脫出來。 男人密睫如扇,雙目狹長,眼皮折痕極深,鼻梁中部微微凸起一小節,恰好中和了面部的鋒利感。 他很像他,但不是他。 人臉微妙又神奇,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凝視著眼前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池念總忍不住想象,如果方宇澤能活到今天,如果她和方宇澤走進婚姻殿堂,躺在一張床上,是不是把日子過成一地雞毛,她也心甘情愿。 他們靜靜望著彼此,池念的眼眶又熱了。 她掐緊了手心,鼓起勇氣說:“宴清哥,我們離婚吧?!?/br> 霎時間,空氣變得比皮膚還緊繃。 男人臉色突變,仿佛聽到了什么極好笑的笑話,發出短促而冷漠地嗤笑。 “宴清哥?”他低聲重復道,“離婚?然后呢?” “然后你再像從前一樣,找個沒人的地方,想盡辦法去死嗎?讓人把你關到精神病院,連吃飯都要人喂嗎?” 方宴清掀起眼皮,定定地審視著她,唇角抬起一抹近似嘲諷的弧度:“池念,我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跟我在一起,難道比死還可怕嗎?比關進精神病院做個瘋子還可怕嗎?” 方宴清平時里的神色總是漠然,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看誰都像在看一攤爛rou。仿佛天塌下來,他那寬闊的肩膀也能替天下人扛著,解救眾生于危難之中。 在池念的記憶中,方宴清是學霸,是總裁,在職場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像個無所不能的神。 既然是神,又怎會因為她一句離婚而面露慍色? 還有,他說的青梅竹馬,在此情此景下聽起來格外曖昧,他們這輩的玩伴那樣多,被他一說,就好像他們是命定的夫妻似的。 來自對面的壓迫感太強烈,池念有些怵,小聲解釋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我好像永遠不會好了,我沒辦法忘記方宇澤。你值得找個更好的女人做你的妻子,而不是每天給我收拾爛攤子?!?/br> “誰逼你忘了他嗎?假設今天,今天和你躺在這張床上的是方宇澤,死的是我,你還會想離婚嗎?” 方宴清倏地傾身,淡淡的琥珀香氣撲面而來,池念警惕地向后縮了下身子。 方宴清眼底閃過一絲失落,隨即干脆欺身而上,直接將池念撲倒,雙腿牢牢地錮住她,使她掙扎不了分毫。 他俯身湊近,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耳后,唇瓣在她脖頸間跳動的脈搏上翕動,像一頭勢在必得的猛獸,將獵物桎梏在他的利爪之下:“別那么假惺惺的說是為了我好。” “真為了我好,就學著扮演好我的妻子,做你該做的事,做你喜歡的事,而不是為了一個死去的人,糟蹋自己,不把自己當回事。” 男人把手伸進池念的衣擺,如同熱帶雨林里食rou的藤蔓,帶著微微的刺痛,滑過她敏感的皮膚。 她越躲,他越迎。 她越顫抖,他越興奮。 方宴清熟稔地揉捏她胸前的凸起,親吻她的鎖骨,動作極具侵略性,語氣卻又放軟了:“其實很公平——他屬于你的過去,我擁有你的將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