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小流氓。” 一套流程從血常規到頭部核磁,外加做了個腦電圖,私人醫院里做完這些項目,他拿著單子出了科室,就看見霍景澤坐在門口等待,沒有看手機,于是在他走出來的第一秒就對上了視線,帶著詢問的眼神站起來。 溫知南抿唇:“沒什么事,查過了壓迫神經的血塊消除了,之后繼續觀察就好。” 霍景澤點頭,和他去取了些藥,不經意問道:“當時是怎么回事,一頭磕在馬路牙子上了?” “啊,對啊。”溫知南腳下一頓,眼神有些飄忽,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些什么,動作上卻扒開藥假裝認真看著說明書,“對,就是有點不小心。” 他能察覺到霍景澤的目光還在看著他。 溫知南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那幾行文字的說明上像是要把它盯穿,好在就這么悶著頭走到快出門的地方,霍景澤虛虛地攬一下了他的肩膀避免撞在柱子上。 本以為霍景澤會就此收回視線,卻不想卻被霍景澤順著力道,輕輕一推背靠在柱子上。 溫知南茫然抬頭,看著霍景澤一字一句地說道:“說明白。” 就說這個人很奇怪吧,明明要和他牽手這種事情扭扭捏捏,生怕他余怒未消惹得兩人的關系陷入僵局,前半個小時候還在被他捉弄得耳尖發紅,但是問起當時為什么會失憶的細節時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強硬。 那股子該死的心虛又涌了上來。 他支支吾吾道:“前天個晚上……沒休息好,走路不穩。” 霍景澤滿臉寫著不信兩個字。 溫知南沉默了一下:“一定要說嗎?” 霍景澤微微垂眸:“要。” 溫知南微微嘆口氣,目光略微移遠了些,“其實,這件事情和項家有些關系。” “你不是自愿結婚的,你也很討厭你的親生父親。” 很早的話題又再次被提起,溫知南點點頭。 “對,失憶的時候我就和你說過了。”當時在約會,他不僅罵了項家還罵了……溫知南稍稍回想,略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繼續說項家的事,“項正強在外邊亂搞卻不負責任,母子一塊拋棄了,當初說留下我會好好照養,讓我母親隨便找人嫁了就當沒有這個孩子。我母親答應了離開,后來項正強卻還是把我遺棄了,三言兩語,拿了點錢,把這段不能為外人道的關系處理了。” “原本日子過得好好的,我也沒想著找項正強麻煩,”溫知南看著旁邊走過的路人,垂眸壓低了點聲音,“是他又找上我的,在被接回來之后,我就打算從項正強身上討點什么東西回來,正好他要我和你結婚,我趁機提出要創建公司單干,在主宅的時候,偶然發現了他公司的一點秘密。” 溫知南簡單說了些,關于項正強親兒子在經營公司時存在的虛假出資,并在公司成立后又抽逃其出資,數額巨大,其父存在教導包庇的行為,而他留存了證據。 霍景澤追問了句溫知南獲得了哪些資料,卻發現溫知南在這幾年之內幾乎掌握了所有的關鍵證據,目光也帶著點訝異:“難怪你逢年過節都要回去一趟。” “嗯。”溫知南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他是真的想把項正強直接按倒,就算不行,也得讓項家元氣大傷,“沒人幫我,我就得時不時自己去探探項家的動靜。” 只是大抵后來項家是有察覺的。 溫知南出事之前剛好從項家出來,說是喝了點鄉下釀的米酒,但是溫知南離開之后腦子暈暈乎乎的,不像是喝醉,而是單純的眼皮沉重意識模糊,還沒來得及做些什么,就被后頭在人行道上亂竄的單車一創,磕在馬路牙子上,隨機嚇壞一波路人,捧著大熊貓似的給他打120抬上了車。 大概是覺得這小伙子多少有些弱不禁風吧。 這段溫知南三言兩語簡單和霍景澤略過了這些,就見霍景澤眼中還是沒藏住擔憂,只是將話題往前轉移了些:“我不算站在你這邊的人嗎?” 話一出口,溫知南和霍景澤都陷入了沉默。 溫知南眼中帶了點笑意。 霍景澤當然也意識到了,就婚內這兩年,溫知南防他和防什么似的,看來是真把他劃在了項家同一個陣營里,也怪他當時不認溫知南。 總歸是自己該受的。 溫知南突然想起些什么,問他:“回家?” “回,”霍景澤頓了頓,“回哪邊?” 溫知南回答的是婚內住的那邊,因為提到項家的事,他突然想起之前放在他臥室里的小保險箱,回到家之后,溫知南帶著霍景澤進了自己的房間。 他早已習慣霍景澤沒被他帶進一個新的屬于自己的空間就會有些緊張和扭捏的毛病,兀自在旁邊的小衣櫥里翻出那個小保險箱,想了想道,“之前我回來談個底兒的時候,翻了下書房,也翻了下自己的房間,看能不能幫失憶的我找到點信息,就翻出了這個保險箱。” “當時我想著這得是我什么時候存的小金庫呢,現在想想當時真是在做大夢。” 霍景澤然:“是關于項家的?” 溫知南“嗯”了一句,有點好笑地說:“當時試了半天沒試出密碼,真是……”說道一半,溫知南沒吭聲了,他抿著唇耳邊也有些發紅,有點不自在,想遮擋又覺得太把霍景澤當外人了,別扭地輸入了保險箱的密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