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話音落后,阿晾陷入了詭異的平靜。 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靠回了椅子里,十指交叉。眸中的情緒復雜到他完全捉摸不清,也談不上喜怒,像是走投無路的賭徒隨手丟出剩下的砝碼,已經無所謂勝敗。 溫知南知道“霍景澤”三個字的存在對他和阿晾來說意味不同,他正準備安慰:你放心,我和他之間確實沒有感情。 卻聽阿晾先開口了。 他像是終于做出了妥協,垂眸輕聲道:“溫總,他畢竟是你的丈夫,需要的話你聯系他吧。” 第25章 精分 溫知南沒有說話。 這回兩個人都陷入沉默。溫知南知道,霍景澤不好招惹,哪怕一個輕微的動作,就足以讓他斟酌對方的態度以應對。阿晾的建議倒也沒錯,主動出擊總比被動等待好得多。 侍應生推著車走過來,將多余的盤子收走。 輪子的滾動聲,餐盤清脆的觸碰聲在大腦回蕩,周圍的景象都逐漸模糊,最終聚焦在阿晾身上。 對方在將話說出口后,連阿晾自己都沒意識到眼中有些猶豫和逃避。 溫知南起身,越過餐桌摟住阿晾的脖子向他壓,額頭抵著額頭,眼皮向上抬,顯得有些兇惡:“不管聯系與否,不許叫溫總?!?/br> 難不成和霍景澤說句話,就要分手了? 阿晾被迫和他貼著,頗為好笑,也意識到自己不對,乖乖討饒:“錯了,那叫你什么?小南,溫小南。” 聲音傳入耳讓溫知南條件性地勾起唇角。 溫小南這個名字還莫名挺讓人熟悉的。 溫知南笑問:“你到底比我大幾歲?。俊?/br> “五歲?!?/br> “啊,”溫知南裝作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哥哥啊?!?/br> “行,那等著你家溫小南把這件事情解決。” 溫知南回去上班了。 霍景澤在座位上沒有動作,看著對方的背影消失在轉角才撥通電話,語氣驟然冰冷:“都是干什么吃的,方家爪子說伸就伸,你們都是實名制辦事的么?!?/br> 是方囿。 霍景澤不用問都能知道。 他和溫知南認識的時候,方囿還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可被接回家后,卻讓采青的方大少爺時趁虛而入,自那以后這家伙就像狗皮膏藥粘著溫知南,有求必應,背地里還不知道說過自己多少壞話。 霍景澤一向對那家伙沒什么好感。 可他也萬萬沒想到他下屬辦事會直接打著他的名號和王清交涉,并取走酒店錄像,讓方囿抓到馬腳。 溫知南向他提起的時候,霍景澤,不,阿晾做了無數設想。 他有想過說服溫知南冷處理,假裝不知情,就這么放著事情過去;也想過給霍景澤潑臟水,說對方肯定不安好心,狠狠踩一腳。 總歸是能維持住現狀就好了。 可是到了最后,他猶豫了。 他貪求的越來越多,不僅想要和溫知南有重新親近的機會,和對方成為情侶,還想讓對方真正認可自己成為伴侶,讓自己以真實身份擁有他。 阿晾微微松開了緊握的手掌,溢出流光,分了絲毫機會給霍景澤。 也給了自己。 …… 溫知南還是去聯系了霍景澤,公事公辦地發了封郵件過去,先是直截了當感謝對方在昨晚的事情上對他出手相助,而后再詢問對方近期是否有空見面線下交談。 微信上和霍景澤的聯系還停留在上次回家的記錄上,聊的都是夫夫之間私人的事情,溫知南下意識地把這兩件事分開。 得到的后果就是之前微信上霍景澤的回復幾乎是在半小時內,而郵件發過去一下午卻遲遲沒有得到回復。 像是石沉大海了一樣。 半下午的時候,溫知南又看到阿晾的消息,說這兩天要去a市鄉下,回趟老家。 相當于他這幾天也不用再回城郊別墅了。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突然間沒有男朋友接他下班,也不能睡覺的時候往人懷里滾,溫知南一時沒了下班的勁頭,干脆在辦公室里一直處理文件。 直到叮咚一聲響,郵件標識惹眼地跳動,他打開來發現是霍景澤終于回了郵件。 郵件里沒幾個字。 主要是一封電子邀請函,活動是隔壁a市舉辦的假面酒會。 配文是三個字:來參加。 和上次回家還會耐心叮囑他在修路要改道的不同,這次對方顯然連虛偽的照顧都不屑于擺在表面上了,溫知南思索自己并沒有什么地方惹到了對方,回了個“好”字便作罷。 約定好了后面的行程,溫知南把公司近期的工作安排一下便前往a市,準時到了假面酒會的酒店地點,說是商務酒會,可不看臉不問身份的酒會場合顯得并不那么正經,倒像是上流階層用來尋歡取樂的一個噱頭。 水晶枝形吊燈光輝耀眼,大廳富麗堂皇。放眼望去,各個西裝革履,甚至有些是帶著同伴出席。 在入門前,服務生引導他做簽到登記。溫知南在長長一列的簽到人員名單里大致瞟了一眼,不得不否認的是到場人員都是行業內知名的存在,這場酒會也許有玩樂性質,但含金量怕是也不低。 溫知南在密密麻麻,龍飛鳳舞的大字里尋找好久,直到服務生疑惑:“先生,請問還有什么問題嗎?”他這才動筆,三兩下將字簽好,問道:“請問霍氏集團霍景澤有到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