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對方目光從屏幕上移開,很快調整好神色,“點好了,你看看還有什么要點的嗎?” 溫知南接過菜單,本來想點幾個,偏頭一瞧卻見想點的都已經在選中的菜品里了,他無奈搖頭,將菜單遞回給侍應生:“就這些了,謝謝?!?/br> 阿晾似乎真的很懂他的口味,點的菜都是他愛吃的,也幾乎是他外出吃飯下意識會選的首選。 如果不是常年累月的觀察讓阿晾點出這些菜,那對方必然是自己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他調侃:“你把我愛吃的都點完了?!?/br> 阿晾大方笑著回應道:“您是在夸我嗎?” 溫知南點頭:“做的不錯。” “那我可以要個獎勵嗎?” 溫知南微愣,想起來阿晾給他做飯的那晚他也給了獎勵,溫知南下意識地想打開手機給阿晾漲工資。 然而阿晾按住了他的手。 溫知南抬頭,正對著阿晾直勾勾的目光,他察覺到沒那么簡單,正色道:“你說?!?/br> 阿晾似乎有點猶豫。 難得的示弱讓溫知南油升對方是柔弱不能自理讓人憐愛的小金絲雀,一定要好好呵護的情緒。 溫知南安撫著拍拍他的手道:“沒事,有什么你說,我都答應。” “親親我吧。” 溫知南拍拍的動作頓住了。 親親我吧。 四個直白字砸到溫知南腦門上,讓他有些發懵。 他突然想起進門前,阿晾十指和他緊緊扣住,力度大到進門服務員接應時,目光都不自覺地往他們相握的手上瞥了眼。 觸感現在還留在指縫間,而阿晾掌中還有薄繭,硌得他有些發癢。這股癢現在蔓延開了,到了胸腔的最深處,怎么撓都撓不到,無端引起幾分燥熱。 阿晾及時打住,乖巧地笑笑:“我開玩笑的,您不要為難。” 這話就好比是在激將。 他前一秒才放話一定答應的,怎么能為難,一點都不能為難! 溫知南被架在弦上,抬頭看了眼餐廳的空調,又看了看這大庭廣眾。 再有些茫然地看著阿晾,一瞬間有種土撥鼠揣手手的慌亂形象,好在溫知南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身份,深吸一口氣,沖阿晾勾勾手指。 “行,你跟我來。” 溫知南率先離開座位,向洗手間走去。 霍景澤起身跟著。 他家小先生這仗勢,就像是在學校里被挑釁,下單戰書要在小樹林里干架的校霸。 但溫知南只知道悶著頭吭哧往前走。 他能聽到阿晾踩在地毯上的腳步聲,正如那晚一路跟隨著他,溫知南拐身進洗手間,灰色大理石磚倒映著前后進來的身影。 終于,溫知南原地站住,回身。 他走到阿晾身前,將人按在盥洗臺上,踮腳,然后對準阿晾的嘴唇,貼了上去。 唇瓣相觸,有點像貼在微涼卻柔軟的棉花糖上,溫知南眼中再次閃過一抹驚奇。 霍景澤眸中暗色愈深,捏緊拳頭,虛虛的攏在溫知南腰身后半寸的位置,卻不施任何力道,將主動權完全交予他的小先生,等待著后續的動作。 然而他的小先生也只是貼著。 一秒,兩秒,一動不動的。 接著,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霍景澤:“?” 溫知南:“……” 后來實在憋不住氣了,溫知南才撐著他的胸膛起身挪開,抹了把額頭壓根不存在的汗,埋著頭喃喃道:“是這樣的,我想了想,公共場合有些事情不能太大張旗鼓,有傷風化,要不先這樣吧。” 溫知南有些不想承認,他貼上去之后,不知道該做什么。 是應該舔還是咬,舌頭怎么撬開對方唇齒,下一步還要做什么他腦袋里都是一片空白的。而回溯到那夜晚上,溫知南只是撲了上去,之后的事情他其實也僅僅是被動承受罷了。 一定是失憶導致他丟失了這個技能。 霍景澤脖子青筋凸起,在看不見處手指骨節處青白,被捏出細微的輕響,眼眸幽深,不知饜足讓整個人的狀態都顯得焦躁。 像一匹被伴侶踹了一腳的頭狼。 而剛踹了自家伴侶還不自知的溫知南正在努力拜托尷尬,心虛地接著話茬:“你說,咱是這個道理吧?” 空氣中無形的威壓和躁動停滯,霍景澤無奈地回身打開水龍頭,涌出的水被他撲在臉上。 霍景澤撐著黑色的盥洗臺,水滴順著他的下顎一路流經脖頸,最后鉆入衣領喚起了心口的清醒,他妥協了:“你說得對?!?/br> 小先生最大。 “也是我思慮不當。你說今晚當做約會,我順嘴就提了,沒注意到場合?!?/br> 霍景澤心里也是這么想的。 是他不對,不該提這件事。 他還沒有完全的從車上的狀態里出來,看見溫知南在回別人的消息,而對方發來的內容隔著半米遠都覺得不只是商務上的事。 很多很多的表情包。 霍景澤下意識地對著還沒露面的敵人宣示主權,沒忍住逾越了。 但霍景澤只預想到最壞的不過是溫知南拒絕他,卻沒想到小先生會只負責點火,火星子剛跳躍燃起,對方就拍拍手說完事了。 溫知南自知理虧,乖乖地順著臺階向下:“我也忘了,下次,下次一定。我看應該快上菜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