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溫知南一整夜起起伏伏。 翌日早上醒來,只覺得自己在呼倫貝爾的大草原上馳騁了三天兩夜似的,顛得骨頭近乎散架。 好在那股沒頭沒腦在血液里亂撞的熱意終于退卻。 危機解除了,落地窗外是泛著淺黃色的朝霞,淡藍(lán)的碧空被水彩涂抹開似的,車水馬龍的主干道上,也傳來不刺耳的低鳴。 這多虧了……溫知南伸懶腰的手愣住,突然意識到旁邊還有一位——那人早就醒了,正用淡然無波的眸子專注地看著他,不知看了多久。 他想起來了。 昨晚他在酒吧中招,偏生這人就守在酒吧門口寸步不讓,硬是幫他解了一夜的火。 昨天大抵是誤會他了。 溫知南帶著打量性質(zhì)的目光從男人身上掃過。 和這幾天看的不差,男人身材極好,骨架寬大,脫衣有rou,腹部明顯的八塊腹肌證明平日里是有鍛煉的。 而且胸肌也…… 溫知南也不避諱地目光上移,在被里的食指不自覺地蜷縮,昨夜太混亂了,但手感似乎是不錯的。 溫知南大大方方地打量完,絲毫沒弱氣勢,勾唇問道:“這位先生,你到底是誰?咱們認(rèn)識么。” 話一出,套房的空氣有了瞬間的凝滯。 認(rèn)識么? 霍景澤大腦突然有些空白,這句話將他砸地發(fā)懵,比昨晚上的各種挑釁還在一起還有殺傷力。 他罕見地愣住了。 見霍景澤沒有說話,溫知南探究地看去。 陽光下才發(fā)現(xiàn)對方眼珠子的顏色很淡,淺灰色的瞳孔倒映著他的身影,攜帶的感情卻有些復(fù)雜。 聯(lián)想這幾天的連續(xù)蹲守,溫知南心里一咯噔。 該不會真的是認(rèn)識的吧。 霍景澤的失態(tài)只在一瞬間,很快坐起身下床,將地上的紙團撿起丟入垃圾桶,又走進衛(wèi)生間細(xì)細(xì)洗手。 出來時,溫知南見他連臉都洗完了。 臉頰有水流順著滴下來。 男人抽出椅子坐下,兩條長腿分岔著放,輕輕吐出口氣:“你不記得我了?” 溫知南答:“不記得。” 他倒也沒太慌亂,事已至此,倒不如大方承認(rèn),想來怎么調(diào)查都查不到的關(guān)系,也不會太重要吧。 男人生硬道:“哦,不記得也正常,不熟。” 難怪。 溫知南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個解釋他是可以接受的。 然而下一秒抬頭卻見男人嘴唇緊抿,莫名讓人品出幾分落寞。 這是不高興了? 因為不熟還是因為不記得男人了。 溫知南愣住,鬼使神差地生出幾分慌亂,下意識地開口:“最近出了點事,記性不好,抱歉。” 脫口而出后,溫知南才意識到自己差點把失憶這回事透出去,這是就連他發(fā)小也沒有告知的。 溫知南也閉上了嘴,兀自下床去夠自己的外套,被子滑下露出或深或淺的痕跡,腳落地時明顯踉蹌一下。 霍景澤瞳孔縮起,迅速扶住了他的手臂。 “謝了。” 溫知南沖他揚起下巴,不知是謝昨晚的事還是現(xiàn)在的攙扶。 “沒事,”霍景澤收回手,“我去帶點早餐上來,你今天白天記得去趟醫(yī)院。”說罷,率先離開了。 溫知南這回倒是乖乖點頭了。 可等人離開后溫知南才愣住,既然不熟,那男人接連幾天在他公司樓下蹲他是為什么,剛剛叮囑他為什么又這么順口? 肚子咕嚕地叫著,溫知南只好將酒店備用的衣裳穿好等待,然而一個電話打進來,他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九點多了。 助理已經(jīng)將今天的日程表發(fā)給溫知南,并告知十點還有個會議。 溫知南表情嚴(yán)肅,也不多等,趕忙起身叫好車。 離開房間前,溫知南猶豫。 畢竟昨天出苦力的還是對方,溫知南拎得清,該支付的報酬還是要有的,更何況他身為堂堂一名總裁,一夜風(fēng)流后要做點符合人設(shè)的事情。 失去記憶以后,溫知南腦中只有這兩天找不到家蹲在馬路牙子邊,無聊打發(fā)時間翻看的兩本霸道總裁小說,被荼毒的不淺。 溫知南思忖片刻,將一張黑金銀行卡放在了床頭柜上,在紙巾上寫六個1,壓在旁邊便離開了。 由于是公寓酒店性質(zhì),支持結(jié)賬時支付的住宿方式,他叮囑助理上午尋個時間來結(jié)賬。 溫知南匆忙離開。 等到霍景澤端著份早餐上樓,房間已空無一人。 那身黑色的皮夾克和被撕破的黑t散落在地上,它的主人也未將他帶走。昨晚上是霍景澤這幾年來第一次見溫知南穿這樣的衣服。 霍景澤站在原地,目光遠(yuǎn)遠(yuǎn)地落在床頭柜那張熟悉的銀行卡上,氣極反笑。 他的小先生,對他視而不見五天不說,在結(jié)婚兩年首次和他□□好后,留下了張銀行卡,拍拍屁股就走人。 好極了。 第4章 已婚 霍景澤將溫知南不要的衣服撿起來,手掌緊緊握住衣料,拇指不自覺用力搓揉。 半晌,他叫人進來:“幫夫人將卡收好。” “那衣服呢?” 霍景澤想了想:“放家里。” 家里的衣帽間分成兩半,涇渭分明。 霍景澤的衣服偏深色,西裝碼數(shù)也大;溫知南的衣服則以淺灰銀色的休閑西裝為主,日常些的要么是駝色風(fēng)衣,要么是薄絨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