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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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們并沒有得意太久,不日有消息傳來,魏家嫡長子吸食五石散過度,馬上風暴斃在房中美婢的身上。 魏家嫡長子一死,尚公主一事便也不了了之,那么自然能夠庇護魏家的皇家勢力也一并撤去。 輝煌一時的魏家迅速落敗,不出兩日就被其他世家瓜分,分崩離析。 蕭大夫人聽到魏家倒臺恨得不拍手叫好,但隨即發(fā)生的事情卻讓她怎么都笑不出來了。 清風苑的憐湫出現(xiàn)在芙蓉苑,帶走了她身邊陪嫁的彭mama,杖斃。 理由是彭mama伙同外人教唆她送到清風苑的美婢給大公子下藥,意圖爬上大公子的床。 叛主,勾引主子,給主子下藥,無論哪個罪名都足以主家打死簽了賣身契的下人。 蕭大夫人不信,但憐湫拿出了足夠多的證據(jù),讓她不信也得信。 即便這樣她還是無法眼睜睜的看著陪伴她多年的mama被杖斃,她來到了大公子面前,想要為彭mama求情,卻被大公子一句話定在了原地。 墨發(fā)束冠,溫潤嫻靜若仙的白衣公子從佛前抬起頭,淡聲道。 “母親,你逾越了。” 彭mama被杖斃了。 丫鬟抖著聲音來報,未敢前去觀刑的蕭大夫人從矮塌上跌坐了下來,全身冰寒,唇齒發(fā)冷。 她又一次想起,她名義上的大兒子回頭看她的眼神,平靜無瀾,毫無感情,不像是在看血親的人。 她回想起之前一樁樁的事,猛地打了個冷顫,不禁想。 魏家的事,小兒子的事,彭mama的事,其中有多少是蕭子煜的手筆。 ...... 沒有。 除了最一開始的魏三是他授意傷的,后面的事就與他無關了。 他充其量是做個引導者。 蕭子煜放下手中的白玉子,本來勢均力敵的局勢因這枚白子打破,三步之內(nèi)蠶食了黑棋大半勢力。 魏家會對蕭六出手他并不意外,或者說魏家傷不到他,一定會報復到蕭六身上,但又有什么關系? 魏家得罪的不止蕭家一個,總會有其他的世家不想看到魏家攀附上皇室,他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將聲勢弄大,然后等待結(jié)果就好。 至于蕭家遍布的眼線,還是太心急了,他身邊多了齊念想之后,更是多了其他心思,尤其是把心思打到不該打的地方。 說到底,不過都是一群無用的馬前卒。 蕭子煜放下最后一枚棋子,結(jié)束了棋局。 齊念想呆滯住,沒搞懂自己怎么突然間就輸了,他抓了抓頭發(fā),憋屈的放下手中的黑棋。 “你今日心神不寧,注意力不專,為何?”蕭子煜問。 齊念想欲言又止,貍花貓趁機跳上桌,弄亂了一桌的棋,拱在齊念想的手下來回蹭他。 齊念想撫摸貍花貓的頭,“前院今天流了好多血。” 前院鬧得動靜那么大,齊念想不想知道也難。 “害怕了?還是覺得我下手太狠?” 齊念想腦袋上浮現(xiàn)問號,“為什么害怕?我只是不太喜歡血的味道,這味道實在太難聞了。” 他苦惱地摸了摸鼻子,鐵銹的血腥味似乎還縈繞在鼻間。 “你的關注點總和旁人不同。”蕭子煜捻著手中的白玉棋摩挲。“如果是其他人大概會指責我心狠冷血,難道你不覺得嗎?” 棋子落入棋盅內(nèi),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齊念想更疑惑了。 “會嗎?公子那么做一定有公子的原因吧,就是下次行刑離咱院前遠點兒可以嗎,我不喜歡血的味道。” 身著青色布衣的少年抱著貓,挺拔毓秀,似天生軟綿,挨過去就像是碰到一團云,靠的深了偏又能觸碰到堅硬的內(nèi)里。 他話語平常毫無陰霾,有種純粹的仿佛稚子的天真殘忍。 笨拙遲鈍卻又異常的通透,真不像是小小的邊境世家教出來的孩子。 心臟跳動,勾人的好奇順著血液迸發(fā),蕭子煜笑了,表面一如既往地風輕云淡。 “好。” 憐湫進入冷亭,恭敬垂首。 “公子,歡樂居來了新人。” 這是暗語。 蓮繡袍袖從桌面滑落,蓋住盈潤的佛珠,蕭子煜勾了下流蘇的繩結(jié),問向齊念想。 “今晚冰玉湖開游船畫舫,要去看看嗎?” “可以嗎!”齊念想雙眼瞬間亮了起來,來了精神。 “當然。” “去!我要去!” …… 憐湫維持著得體的微笑同大公子離開,來到了她口中所說的歡樂居。 暗室,地牢。 火燭跳躍,陰暗冰冷的寒意浸染,血腥味濃到散不開,偶然有鐵鏈碰撞rou體灼燒慘叫的聲音傳來。 猶如影子存在的暗衛(wèi)在大公子來的前一刻,擺上一張纖塵不染的椅子。 干凈的鞋面踩到潮濕的地面,大公子坐到椅子上,看向行刑椅上半死不活的男人,雪白袍服垂落,如同悲憫佛子的面容染上陰沉的暗面。 手衣包裹的指尖點在扶手,佛珠碰撞。 “查出是哪里來的嗎?” “回公子,是謝家軍的死士。” “謝家軍,謝瓊?他派死士潛入蕭家做什么。” “影一他們還未審問出來,據(jù)線人傳回來的消息,最近有股勢力在京都搜查一個名叫馮衍的人,手筆來自于忠義侯府的柳大姑娘,搜查馮衍的原因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