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太歸宗宗主戰戰兢兢挑著話說,邊說邊查看上座的凌霄仙尊的臉色。 “仙尊,您怎么看?” 傅煜修剛要開口,一陣酥麻感從脊背傳入各處神經,像是有人的指尖虛虛從他脊背刮過,留下令人頭皮發麻的戰栗感。 他好像被誰整個抱在懷中,從頭到尾的被人撫過,粗暴又惡劣,他放在扶手上的手攥緊,抑制住身體要命的反應,喉中卻發出幾不可聞的悶哼。 “仙尊?” “告誡各宗門,若被本尊發現有人有擾亂本尊道侶大典的意圖,本尊必會追溯源頭,誅其三道之外。” 太歸宗宗主留著冷汗恭敬應到,完全沒察覺到傅煜修尾音的異樣。 “哼哼,讓你讓我喝藥,讓我喝藥!” 傅煜修神識連接到凌霄劍,發現凌霄劍此刻正被祁念想壓在懷中,惡劣的用手上下搓著凌霄劍被劍鞘包裹的劍身。 凌霄劍在祁念想懷中劇烈顫抖,因怕弄傷祁念想不敢用劍氣震開他,只能被迫承受他的摧殘。 傅煜修耳尖微紅,同樣也經不得祁念想這樣刺激,他無奈暫時斷開與凌霄劍的神識鏈接,由祁念想對著凌霄劍出氣。 另一邊祁念想察覺到凌霄劍反抗弱下后,他扯來搭在一旁的外袍,罩住凌霄劍將它捆成一團往外扔,順帶告誡它。 “沒有我允許,不準從里面出來,不然以后我就不理你了。” 被蒙頭裹成粽子的凌霄劍震動,到底沒敢掙脫出來。 祁念想從書案前站起身,他赤腳踩下臺階,艷紅色的長衣堪堪及地,螺旋盤踞的書架高入穹頂,他站在書閣中間,如同被巨人俯視的紅尾金絲雀。 漂亮的鳥兒抖落身上的羽毛,生機中帶著令人心驚的沉暮之氣。 一只艷紅的血蝶穿過重重禁制落在祁念想的肩膀上,祁念想偏頭看向紅蝶,血蝶震動羽翅繞著他飛舞一圈,然后向外飛去。 祁念想挑了下了眉,跟著血蝶離開,碰到凌雪峰外圍的禁制時,他捏碎了一枚陣法石,消失在凌雪峰,他一路隨著血蝶越走越偏遠,路上所有的陣法都被他輕而易舉的解開,在太歸宗禁地中猶入無人之境。 最終血蝶化作光點在泅水澗前。 祁念想輕車熟路地進入泅水澗,陰冷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寒氣在澗中氳起,來時弄臟的腳在一地流水下沖刷干凈,冰寒刺骨。 白色的霧氣隨著吐息在洞中散開,水流滴答仿若能夠穿破皮rou的利刃,冰煞之氣充斥在內澗深處,哪怕是白天,澗中也毫無光亮。 祁念想在寒潭前站定,幽深地看向寒潭中央。 又一只紅蝶從黑暗中翩舞而來,正落在潭中央的玄鐵鏈上,鐵鏈碰撞聲傳來,紅蝶復又飛起,消失在毫無血色冰冷的指尖,一張絕艷的美人面顯現。 “師娘,別來無恙?!?/br> …… 傅煜修回凌雪峰一剎那,就發覺祁念想不見了,他從卷著的衣服里甩出凌霄劍。 凌霄劍沒看到祁念想也懵了,急得來回轉圈圈。 傅煜修的神識籠罩住太歸宗,尋到了祁念想。 此時祁念想正在靠近禁地的一條小道上,與巡視的太歸宗弟子狹路相逢。 祁念想沒有穿太歸宗宗服,連外袍長靴都沒有穿,衣衫不整,鑒于祁念想先前太過出名,一位巡視的內門弟子認出了祁念想。 凌霄仙尊為救他的道侶斬遍了半個修仙界,但他們對祁念想這個人的印象還停留在囂張跋扈,與魔為伍叛宗傷人,最后靠著獻祭自己才得到凌霄仙尊垂憐。 且他間接性導致三千宗門遭害,害得凌霄仙尊名聲受損,藍顏禍水莫過如此。 傅煜修到時,巡視弟子正揚起下巴唾罵道。 “就你這樣的人也配仙尊如此對你,不過是投機取巧得到仙尊垂憐的可憐蟲罷了,你看看就因為救你,凌霄仙尊造了多少殺孽,害得多少宗門敗落垂危,現如今凌霄仙尊還要與你結為道侶,你配嗎!” 收袖站立的祁念想掏了掏耳朵,滿不在乎道。 “奇怪了,這話你為什么要跟我說,而不去跟傅煜修說?是我讓傅煜修殺人的么?是我害那些宗門敗落的么?欺軟怕硬也不用寫到臉上,平白讓人發笑。” “如果你羨慕,你當時也可以獻祭自己換傅煜修的愛啊,不僅是你,你們,包括修仙界所有宗門都可以這么做。若是那樣,現在被傅煜修“愛”的就是你們了,怎么會淪落到被他拿劍指著的地步?” “可,你們為什么不那么做呢?” 囂張的,傲慢的,被寵著長大的祁小公子說話從來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客氣,更不會顧及誰的臉面,他總會犀利的撕開對方的虛假,這也是這么多年祁小公子不被人待見的原因。 “一群趴附著別人才能活下來的蛀蟲,也敢對我吠!” 巡視弟子們被說的啞口無言,他們不甘的又反駁了幾句,然后在祁念想犀利的反諷中鐵青著臉悻悻敗退。 弟子們都走后,祁念想才收起一身的刺。 “就這?沒勁?!?/br> 一襲白袍從后披在他身上,傅煜修將他被白袍蓋住的墨發撩了出來,然后牽起他冰涼的手。 祁念想側過頭。 “傅煜修,你來了?!?/br> “之后我會通知青崢讓他整頓宗門上下,不會再讓你聽到這樣的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