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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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前天喻闖就該離開的,但因為要領證愣是拖了兩天。如果他不是老板,換成普通員工,這工作態度就離被炒魷魚不遠了。 “……” 季眠不好說什么。這房子雖然名義上是他的,但是自己總不能把買下它的人給攆出去。 喻闖接著道:“下周末……我應該不回來。” 季眠點頭:“哦。” 他感覺到腦袋上的頭發被人動了下,知道是喻闖在偷偷親他。 季眠努力遏制住想要去環住對方腰身的手,只能任其冷淡地垂在身側。 喻闖好久才放開他,神情中,初回寧城時的漠然早已不復存在。 愛意隨著時間流逝,并未消減絲毫,反而隨著思念愈積愈深,一找到宣泄的出口,比七年前還要洶涌得多。 眼睛里的迷戀和心動,克制過后仍是怎么都藏不住。哪怕是曾經還留在季眠身邊的那些時日,喻闖在他面前,也不會這樣地暴露自己。 看得季眠一陣心軟,又不知為何,有點犯怵。 以前的喻闖,雖然性格冷,情緒也不外露,卻實在很聽話。季眠那時候靠著一張合同,在喻闖頭上作威作福,后者也只能乖乖認了。 現在形勢扭轉,兩人的地位趨于平等,季眠再也別想憑一句命令就喝住對方。 正想著,唇上猝然一熱。喻闖的身子壓下來,輕輕地吻他,手也上來,指腹現在季眠脖頸上留戀片刻,接著兩根手指輕巧地解開最上面的兩顆扣子。 喻闖心里有數,知道他們才剛領證,又毫無感情基礎,那種事急不得,得循序漸進地來。 他忍著再往下解季眠扣子的沖動,只打算碰一碰就收手。 微燙的掌心摩挲著季眠襯衣下的鎖骨,喻闖的婚戒還沒舍得摘下,金屬蹭在皮膚上,觸感微妙。 見季眠身子抖了一下,頭向一側偏過,頸側的線條因此繃得很漂亮,喻闖笑道:“忍一忍,少爺。我明天就走。” 第142章 季眠的鎖骨處被喻闖揉出好一片紅印, 一直到晚上洗完澡準備入睡時都沒消下去。 洗完澡出來,喻闖還在他臥室里待著,就坐在曾經他常待的位置。一瞬間, 好像回到了幾年前。 “你不回自己的房間?”季眠問。 喻闖挑眉,仿佛季眠在說什么奇怪的話。 “我們結婚了。”憑什么他要去別的房間睡? “……” 他接著道:“如果你不喜歡我睡在你的臥室, 不喜歡我躺在你的床上, 我們也可以換一間房間。但我回來寧城的時候, 你跟我需要睡在一起。” 季眠抿了抿唇。 喻闖說完,心里其實很沒底。如果季眠真的很抗拒跟他睡在一塊, 該怎么辦? 喻闖不愿意強人所難, 但不愿意是一方面, 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忍得住。 沒等到季眠回答, 喻闖決定給對方一點接受的時間,于是起身出門洗漱。 季眠眼看著喻闖徑自走向房門,不由得皺眉:“出去干嘛?”不是說要一起睡…… 喻闖腳步頓住,回過頭:“我去洗澡。” 季眠蹙眉, “洗澡為什么要出去?” “你不介意我用你的浴室?” “……” 原來是惦記著他的潔癖。 季眠別開臉, 不置可否。 但如果不樂意讓人用,按照往常的性格早就把喻闖攆出去了, 斷不可能就此沉默。 喻闖反應過來, 立刻把已經打開的房門重新關上了。 不過是被同意用一下浴室而已,竟然覺得受寵若驚。意識到這一點, 喻闖暗罵自己一聲:真沒出息。 轉身進了季眠的浴室。 因為剛被使用過,浴室里霧氣繚繞,沐浴露和洗發水的氣味混合在一起, 熱騰騰地熏著人臉。喻闖被那熟悉的氣味熏得不對勁起來, 耳根也紅了。 明明季眠整個人現在都是他的了, 喻闖卻像是貿然闖入了什么私密領域,站在里頭,幾分鐘不敢動。 架子上的洗漱用品,喻闖不是隨便買的。他知道季眠之前常用的牌子,雖然不知道現在大概率沒有繼續用,也還是按照記憶中的買了,也順手挑了一些其他的。 站在置物架上眼花繚亂的一整排,喻闖看見有幾只有被使用過的痕跡。 稍稍遲疑了一下,按下了季眠用過的那瓶。 掌心里多出一點透明的洗發精,喻闖被那冰涼的觸感激得回神,才后知后覺地對自己這近乎變態的行為感到不齒。 沉默著看了半天,最后還是把那一小團液體擦到自己頭發上了。 半小時后,喻闖帶著一身與季眠相同的氣味,洗漱完出來。 季眠已經背對著他在床上睡著了。季眠睡覺不喜歡有光,因此連盞燈都沒給喻闖留。 喻闖關上浴室的燈一出門,眼前黑漆漆的一片,伸手看不見五指。 “……” 這房子終歸是喻闖送的,季眠卻沒有半點接受“施舍”的不自在感,從容得仿佛他自始至終就是房子的主人,從未變過。 而喻闖作為花錢的那個,此時此刻站在這里,居然還是跟多年前被季眠包養著一樣,做什么都得看他的臉色。 喻闖望向季眠床鋪的方向,仿佛從黑暗中瞧見一道睡得正香的背影,不禁陷入深思。 他當然是希望季眠能跟以前一樣……可對方的接受速度未免太快了。 就像是養了一只貓,從前處處養尊處優,性格也是高傲任性。 某天跑出去在外流浪了幾天,短暫地狼狽了一下,再把它接回來時,居然毫無心理負擔地適應了從前的好日子,全然不顧念把它重新撿回來的飼主的好。 喻闖當然不是覺得自己有多好,畢竟季眠是他想方設法綁架回來的。 只是總覺得哪里不對…… 他原以為,自己在季眠面前,至少不會像從前那樣被動了。 季眠沒給他留燈,喻闖只好就近把浴室的燈光開關重新打開了,好在光亮足以照亮臥室里的環境。 他記住大概的家具擺設,免得被絆倒,然后才關掉開關,摸黑走到床邊,在季眠邊上躺下了。 聽著身邊清淺平穩的呼吸聲,他的心卻并未跟著一同平靜下來,反而躁動著。 他知道季眠此刻背對著自己。 一想到,六個小時后要從季眠身邊爬起來去趕飛機,大腦便怎么也不肯安分休息。 過了會兒,喻闖側身,轉向季眠的后背,很輕地挪過身子,貼住了他。 左臂一撈,穩穩勾住季眠的腹部。 被他勾住的人動了一下,季眠睡得正懵,半夢半醒地屈起膝蓋,在喻闖小腿上踹了一下,嘴里含糊地嘟囔了一句: “滾……” 喻闖:“……” 他沒說話,默不作聲地把人抱緊。季眠似乎懶得搭理他了,不再動作。 喻闖看著他的后背,只是屋內環境太黑,他幾乎看不清什么,只能嗅見季眠頭發和后頸的香氣,不由得有點恍惚。 他還以為,這輩子只能在夢里夢到這種場景了。 貼在他胸前的后背是暖的,而手臂環抱著的腰身則是軟的,季眠的體溫隔著絲質睡衣纖薄的質感透過來,一股子香甜的氣息。喻闖終于明白溫香軟玉是什么滋味,盡管這詞用來形容男性并不妥帖。 無限的愛意從他心里滋生出來,喻闖忽然生出一種沖動,想要把懷里的身軀抱緊,用力揉碎。 對這種突如其來的破壞欲,喻闖感到些許迷茫,但這念頭生出來便止不住了。 喻闖低頭,鼻尖蹭開季眠睡衣的領口,輕輕親了親他赤裸的肩頭,又覺得不怎么解渴,親吻便變成了輕柔的舔舐,嘗到甜頭,喉嚨猛地吞咽幾下,氣息也變得急重。 他恨惱季眠居然絲毫沒有被折騰醒來的跡象。睡在自己身邊,怎么能這么安心? 感覺到身體有燥起來的趨勢,喻闖心知再繼續下去,遭罪的只會是他自己。 這一刻,喻闖真想不管不顧,在季眠肩頭咬上一口,把人弄醒再繼續。 要循序漸進……喻闖勸著自己。他忍得快要崩潰,與他同床共枕的人卻對此一無所知。 手指在床單上不甘心地抓了一把,到底是停了下來。 眼睫顫動一下,喻闖緩緩閉上眼,聞見兩人身上同樣的氣味,過了許久才讓自己平靜。 …… 到了后半夜,床頭的手機震動起來,喻闖手臂一伸,準確摸到頭頂的聲音源,關掉鬧鐘。響了不過三秒鐘。 天色仍是黑色,不過比前半夜微微亮了些,室內的家具也都勉強看得清了。 喻闖低頭,本意是想看看季眠有沒有被自己吵醒,不料一垂眼,昏暗的視野中,看見的卻是季眠安睡的眉眼。 季眠不知何時,在睡夢中翻了個身,本是背對著喻闖,如今卻反過來鉆進了他懷里。 喻闖瞧見這一幕,心砰砰亂跳,軟得一塌糊涂。真想請個婚假。 磨蹭半天,眼見著要趕不上飛機了,咬牙抽出手,帶上衣服去了其他房間洗漱,免得吵醒床上的人。 * 季眠第二天也起了個大早,原因是驪水新苑的房子距離紀氏公司大樓太遠。 出門前收到李松的消息,季眠急匆匆把這位老管家從小區外接回來,李松瞧見明顯沉穩下來的小少爺,又是感慨又是心酸。 季眠實在沒時間跟他敘舊,把要做的事吩咐給他。因為正著急著,說話時不自覺加快語速,條理清晰,頗有在公司時紀總的派頭。 “喻先生昨天跟我說過了。”李松猶豫了下,忍不住問:“少爺,您跟喻先生是……” 紀氏公司目前經營良好,李松是知情的。因此前幾日接到喻闖的電話,問他有沒有回來紀家工作的意愿時,便十分困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