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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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了多久?】季眠注意到他的動作, 問系統(tǒng)道。 【快半個小時了。你哥也幫你揉了半小時。】 【……】 【怕什么?才半個小時而已, 你付過錢了。】系統(tǒng)道。 我付過錢了。季眠安慰自己。 喻闖轉(zhuǎn)著手腕, 淡淡地想:他付過錢了。 季眠從喻闖身上爬起來,當著喻闖的面, 解上衣的扣子。 喻闖心頭一跳, 以為這就要開始了。 季眠卻只把睡衣丟給他, 穿上常服。 原來只是換個衣服。 季眠當著喻闖的面換的, 褲子也當著他的面脫,喻闖甚至沒好抬頭看他一眼,低頭整理季眠換下來的睡衣,心道:還真是半點不避著他。 但凡喻闖抬頭多看一眼, 就會發(fā)現(xiàn)他的雇主耳下的皮膚紅了一片, 遠沒有他以為的那么從容不羈。 要不是礙于人設(shè),季眠早就叫他出去等著了。 * 喻闖一直在紀家留到晚上, 因為無聊把季眠臥室里的衣服整理了兩遍。隔壁還有個專門的衣帽間, 他沒進去。 中午季眠跑出去不知道干嘛,八點多鐘才回來。 喻闖正在椅子上看手機, 抬頭見他回來,抿了下嘴唇,熄掉屏幕。 沒好意思讓季眠看見他在查晚上工作的資料。 家里的傭人都回去了, 紀家如今就只有李松和兩個住家傭人, 也都各自在房間里, 不會貿(mào)然出來打擾。 喻闖手指搭在膝蓋上,不自覺用力。 心里是排斥的,也有些忐忑。 直到下一秒,幾個喻闖沒見過的男女跟在季眠身后,著裝精致得體,各自都帶著皮箱和大號的工具箱。 整個空間內(nèi)好不容易營造起來的私密感被打破。 喻闖怔了怔,手指漸漸放松。 季眠開口:“換身衣服,跟我出去。” 這個時候了,出去哪? 喻闖道:“我衣服在宿舍。” 季眠回過頭,眼光像看傻子似的。“就你那些衣服,也好意思穿出去跟本少爺見人?” 喻闖被那幾人拉去換了身衣裳,出來時已然是一身黑色禮服,頭發(fā)也被重新打理過。 季眠瞧了眼喻闖被梳到后面的額發(fā),原本偏陰沉的氣質(zhì)淡了些,倒是多了幾分攻擊性。 挺帥的,但不太適合他哥。 “低頭。” 喻闖低下頭。 季眠伸手,把他一頭向后的頭發(fā)重新?lián)芑厍懊妫蚴址ㄌ睿詈蠹葲]恢復成原來的樣子,也把造型給毀了。喻闖一頭黑發(fā)被他撥得繚亂,像沒來得及收拾的事后發(fā)型。 季眠放慢動作,意識到他似乎把喻闖的發(fā)型搞砸了,面子上卻過不去,不肯承認。 給喻闖整理頭發(fā)的人是個年輕男性,看見自己拾掇半天的發(fā)型就這么被季眠兩下給弄沒了,一口血悶在喉嚨里,不上不下。 好在有喻闖那張臉頂著,再糟糕的頭發(fā)在他身上也沒有違和感。 “咳,走了。” * 喻闖上了紀家的車,到達目的地時他才知道此行是要做什么。 季眠居然帶他來參加薛家的晚宴。 這些富家子弟舉辦宴會并不需要什么理由,有的單純只是玩樂,但薛宗光的目的更長遠些,跟一些將來會有生意往來的家族社交才是根本原因。 “宗光。”季眠叫住宴會廳內(nèi)背對著他們,端著酒杯的男人。 薛宗光轉(zhuǎn)過身來,周紀也在邊上,看見季眠身邊的人,愣了一下。 待兩人走近,周紀打量了喻闖好幾眼,目光尤其在他凌亂的頭發(fā)上多停留了一會兒,心情無比復雜。 他壓低聲音,“你還真……把這小子搞到手了啊。” 季眠眉梢得意地挑起。 喻闖沉默地站在他身側(cè),即便身上的禮服華貴明亮,也沒法壓過他身上自帶的那股沉靜的氣質(zhì)。 注意到周紀的視線,抬起眼,黑眸與他對上,瞳孔深處仿佛藏著冷芒,與喧鬧繁華的宴會廳格格不入。這雙眼睛只適合在高處,漫不經(jīng)心地向下俯視。 周紀越看越覺得心驚,暗道季眠真是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大麻煩。 他該說的該勸了都做了,可他這朋友還是把人給拐到自己床上去了。 季眠目光在四周梭巡一圈,頗為無趣地道:“嘖,怎么都是些熟面孔,沒意思。” 周紀心里暗嘆一口氣,只希望自己的直覺并不準確,回道:“今天有裴家的人過來呢,喏。” 他偏過頭,向季眠示意了下宴會廳中央的某個人。 季眠看見了,皺眉道:“裴明宇?裴老二的兒子,算不上什么人物。” 裴家雖然家大業(yè)大,也是整個寧城最惹不起的家族,但也不是每個姓裴的都讓人忌憚。 裴家老爺子有三個孩子,家族命脈的產(chǎn)業(yè)握在裴老大手里,裴清也是裴老大的兒子,其次是裴家的小女兒,能力出眾,野心也大,只可惜晚生了十年,沒能搶過自家大哥。 裴老二是其中最不爭氣的一個。 周紀聽見季眠直呼“裴老二”,嘴角一抽:“你這么稱呼裴家人,小心你爸哪天真下狠手揍你一頓。” 紀家一半的產(chǎn)業(yè)都跟裴家有關(guān)聯(lián),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他就我這么一個,把我打死了誰幫他繼承家業(yè)?” 周紀:…… 有了你才是敗壞家業(yè)吧? 他想到什么,道:“倒是有個新鮮面孔,但你估計沒什么興趣。” “誰啊?” “云馳集團的創(chuàng)辦人,俞云奎,不過才二十九歲。去年這名字還很不起眼呢,今年在各路權(quán)貴里就已經(jīng)很有名氣了。” 季眠興致缺缺:“沒聽過,也不感興趣。” 薛宗光懶散一笑,說了句他感興趣的:“人挺帥的。” 季眠果不其然抬了下眼,“再帥能帥得過裴清?” “有得一拼。”薛宗光說完,瞥了眼喻闖。 周紀上次說的沒錯,這小子的確不比裴清差。 “我不信。” 又來一位新客,薛宗光聳聳肩,繞過兩人去迎人了。 季眠拖著喻闖進去。 晚宴不比會所,沒什么娛樂性,只有一大堆打扮過度的男女交換名片、相談甚歡。 他帶著喻闖四處溜達了一圈,中間碰到不少熟人,還有幾個常去美頓會所的,一眼認出來喻闖。 這就算是露了個臉熟了。 日后這群人再邀季眠出去,他也好把喻闖推出來當由頭拒絕。 等到宴會開餐,季眠跟周紀等人坐在一起。先前被他嘲諷的裴明宇竟也過來了,身邊跟了兩三個地位不如他的豪門子弟。 裴家老二是裴老爺子幾個孩子里長相最普通的一個,生的兒子也隨了爹。裴明宇的長相放在人堆里就是最不起眼的那個,偏生用了一身夸張的名牌提高了存在感。 還沒落座,先是看了眼喻闖,接著語氣古怪地道:“這是紀少的人?我剛才遠遠看見,還以為是家里那個賤種回來了。” 喻闖尚未做出反應(yīng),卻見他身邊的人擺弄刀叉的動作一頓,勾著的唇角落下,看不出在想什么。 周紀表情不大好看,薛宗光也挑了下眉頭。 倒不是為了裴清打抱不平,只是都聽不慣“賤種”這稱呼,臟耳朵。 “不過也是,”裴明宇仿佛讀不懂桌上的氣氛,“都出國‘深造’五年了,怕是沒了裴家的支撐,一早死在外頭了。” 裴清當年離開,裴家對外的說辭統(tǒng)一是出國深造。但具體是怎么回事,圈子里的人也都各有猜測。 “那賤種……” 當啷—— 一聲脆響,裴明宇的盤子里多了支銀叉,被丟進來還晃蕩兩下。 他錯愕抬頭,對上季眠似笑非笑的眼睛。“我念一聲裴清少爺?shù)拿郑寂屡K了他的耳朵。就你腦子里裝的那二兩水,也配在人后議論他?” 裴明宇臉色霎時間變了。 周紀率先反應(yīng)過來,忙叫住季眠:“紀帆!” 在寧城,得罪誰也不能得罪裴家人。 “怎么,原來紀少也喜歡那賤種?”裴明宇陰森森盯著季眠。 周紀屬實多慮了。裴明宇這次來參加宴會,實際有他父親的意思,目的就是為了能跟紀家未來唯一的繼承人打好交道。 被大哥和meimei壓了幾十年,裴老二也想著翻身呢。 “早說嘛。”裴明宇內(nèi)心怒極,面上卻裝得豁達,“只要紀少想要,等那賤……等裴清回來,我爸可以幫忙,把他送給你。” 原本,裴家接那私生子回來的作用也就在這里了。正好紀帆喜歡,他做個順水人情,正好能跟紀家搭上關(guān)系。 季眠眼神冰涼。裴清甚至都還不認識他,跟原主從未有過實質(zhì)上的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