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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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野抬起頭,看向他。 他手里的筆記本上畫著一個九宮格數獨,解了一大半,看得出在這兒等得挺無聊的。 合上本子,他起身喊了聲:“哥哥。” 王陽跟在季眠后頭出來的,那個高瘦男生也在,見狀眼睛都瞪大了。 ——欸,還真是他弟弟! 季眠擰眉,“你在這兒干嘛,不說了讓你先回去?” 初一用不著上晚自習,六點鐘放學就能回去了。 “爸媽讓我們一塊回,”駱野面無表情道,“我不想挨罵。” 季眠冷嘲:“挨罵也是我挨罵,我爸哪敢兇你?”駱芷書就更舍不得罵他了。 駱野不理他,兀自把筆記本塞回了書包里。 季眠看著他的筆記本,“你……” “嗯?” “你一直在外頭等著?”他事先沒告訴過駱野自己下晚自習的時間,也摸不透他究竟等了多久。 季眠有智能手機,駱野卻沒有。 駱芷書沒給他買智能機,擔心影響駱野學習——這擔心著實多余了。 “沒有,我八點過來的,之前都在教室自習。” 那也等了半個多小時了。 季眠抿了一下嘴唇。早知道,他該把結束時間提前說一聲的。 他打量起駱野沒什么表情的臉龐,欲言又止。 之前在附小,五點多就放學,晚飯也都是回家吃的。頭一回在學校待到這么晚,也不知道小孩吃過晚飯了沒…… 駱野背好包,對上季眠的眼睛,弧度很小地偏了下腦袋,被睫毛遮住的瞳孔中浮起細微的困惑,仿佛在解什么謎題。 但這謎題顯然比方才的數獨簡單一些,他只停頓了兩秒,緩緩開口:“晚飯在食堂吃過了。” 季眠心里一跳,險些以為自己不小心把話說出口了。 他隨即冷笑:“誰問你這個了?” “……” 駱野接著沉默。 王陽從兩人身邊經過,打了聲招呼:“小野,好久不見。” 駱野認出來他:“王陽哥。” “等你哥放學呀?”王陽調侃,“這么貼心……” 駱野頓了下,“沒有,是我爸要我等他。” “……”王陽冷不丁被噎了一口。這兄弟倆真不是一個媽生的? “哈、哈,那行,我先走了。”他跟兩人揮了揮手,朝著反方向的偏門走了。 季眠沒再說話,邁步走在前頭。 駱野背上包跟在他身后。 兩人一前一后,始終無話。 到了校門口外面的街道上,有各種賣小吃的攤子,校門口不讓擺,他們就分散開來,隔一小截路就碰上一個。 季眠晚飯沒怎么吃,擔心吃完飯學習容易困,就只墊了墊肚子,免得自習的時候沒力氣學習。 現在一出校門,倒是有點餓了。 正巧碰到一個賣車輪餅的攤子,香甜的面糊味兒被機器一烤,直沖鼻腔。季眠嘗過這家的,雖然是個小攤,但比很多連鎖店里做得要好,價格也稍微貴點。 攤主從前是做面點的,人到中年忽然來了脾氣,不想給人打工了,索性買了個小推車和機器,自己出來擺攤。 據說面糊和餡料也都是他自己調配的,配方調整過很多次才有了現在的口味,跟別的店不大一樣,味道很好。 季眠上前,掏出手機。 猶豫了一下,還是買了兩個。 “叔,一個豆沙餡的,一個玉米火腿餡的。” 豆沙的是季眠自己的,至于玉米火腿的……駱野不怎么吃甜。 付完錢等了幾分鐘,攤主把兩個車輪餅裝好遞給季眠。“拿好。” 塞進他手里的時候,還很燙手。 “謝謝。” 季眠拎著兩個餅,邊走邊吃掉自己的那一個。 豆沙軟香,甜度適中,外層剛烤好的面糊還很酥脆。 駱野仍舊走在他身后,跟季眠的距離比先前近了一些,只落后他半步,時不時瞥一眼他手里拎著的袋子。 他方才聽到季眠要的餡料,就知道那個玉米火腿的應該是給自己的。 盡管知道那一個是留給自己的,但駱野的羞恥心還沒有低到能主動開口問季眠要的程度。 駱野不餓,也不饞,可他認為那個車輪餅是屬于自己的,一路上都等著季眠找借口給他。 季眠慢悠悠啃完了自己的,剩下那個玉米火腿的拎在手里晃蕩。的確是想給駱野。 可有人設限制,無論如何也開不了這個口。 要說自己吃不了了,總覺得刻意古怪。車輪餅就那么大點,有什么吃不了的? 他想了半天理由,不知不覺已經快走到家里的小區口了。 低頭再一摸—— 季眠糾結了一路,車輪餅涼得很快,此刻外面那層烤好的面糊已經冷了。 他轉念又想到,駱野已經吃過晚飯了,平時晚上也不怎么碰夜宵,估計就沒想著要。 季眠忽然覺得自己買的這一個有點多余,暗嘆自己想得太多。 小孩只是沒手機,又不是沒錢,想吃什么不會自己買……輪不到他在這里自作多情地關心。 駱野不缺錢,書包里總裝著現金,充飯卡或者作他用。 車輪餅不占肚子,季眠吃了那么小一個,左右也沒覺得飽。遲疑片刻,他索性自己把剩下的一個打開遞到嘴邊。 季眠張嘴咬了一大口,想趁著回家前把這點東西解決完,順帶把垃圾丟在外頭的垃圾桶里。 玉米火腿里面放了些芝士,可惜涼了,餅皮也不太脆。 他身后,駱野漂亮的眸子里閃過一抹不可置信。 看著季眠無情咀嚼的鼓囊囊的腮幫子,駱野的表情一點點繃緊了。 哥哥,我的餅…… 第97章 到家時已經是九點鐘。季眠以前在駱野的房間里學習, 通常就到九點鐘回去,如今也用不著再過去了。 駱野洗完澡,在書桌上學了半個小時, 十點鐘帶著水杯離開臥室。 他轉頭盯著隔壁的臥室房門看了看,確認門下的縫隙仍有光亮, 才下樓去接水, 準備睡覺。 第二天一早, 駱野帶著書包下樓吃早餐。 不多時,季眠也下來, 在他的對面坐下。 他落座的同一時間, 駱野咬著面包抬起眼睛, 目光將對面的人抓住。 這動作他做了太多遍, 幾乎已經形成了肌rou記憶。 忘了從哪一天開始,大概是一年多前他生病痊愈后不久,駱野有了觀察季眠的習慣。 起初只是出于好奇:為什么這個人說的話跟做的事情那么不一樣? 駱野想要弄懂原因。 觀察人的微表情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假如觀察的對象是同一個人, 時間久了總能摸到一些規律。 說謊時的瞳孔偏移, 口不對心的時候睫毛顫動的頻率,緊張時繃緊的唇角……當然, 不是所有的時候這些規律都能奏效, 很多時候也會有看不懂或者判斷錯誤的情況。 就跟做題差不多,開始總是錯漏百出。但長時間的學□□結, 校對答案,分數總會一點點提高。 到最后總有一天,只要看到題目, 無需再去推演過程, 就能得到解。 這過程對駱野而言就像某種游戲, 比其他孩子玩的那些都要有趣一些。 他玩了快兩年,暫且還沒有覺得膩煩。 季眠伸手去拿桌子中央的牛奶,眼皮一抬,意外跟駱野看過來的目光對上。后者緩緩垂下視線,不再看他。 季眠動作頓了一下,慢吞吞地撕開玻璃瓶的封條口,心中奇怪。 ——好多次了。 有時候是在餐桌上,有時候是在駱野房間的書桌上一起學習,有時候只是走在路上……只要兩人離得很近,常常季眠一抬頭或是一扭頭,就冷不丁對上駱野那雙黑壓壓的眼睛。 那眼神頗為詭異,季眠每次對上脊背都要涼一下,不是因為驚悚,只是覺得那目光好像解剖刀似的,正將他一片片分解剖析。 雖然他弟弟長得很可愛,但總這么來一出,還是挺嚇人的。 是因為討厭自己所以只能用目光來泄恨? 他打開瓶蓋,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 * 周五這天,季眠在上課時收到來自駱芷書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