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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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珩不由得放低聲音,道:“睡二十分鐘,我叫你。” 季眠放松的接著把臉埋回去,安心睡了。 謝珩接著做手頭那頁的題,對完答案后扔下筆,給自己三分鐘的放松調(diào)節(jié)時間。 視線原本只是隨意地往邊上一瞥,卻在觸及到季眠后頸處一大片晃眼的皮膚時頓住了。 季眠的羽絨服外套掛在椅背上,上身就穿了件白色的低領(lǐng)薄毛衣。 一趴下來,修長的后脖頸就這樣大剌剌露在外面。 很白。 謝珩就想起來幾天前學(xué)校夜里下的一場大雪。 雪是在眾人熟睡時開始下的。謝珩起得很早,樓下的雪地還不曾有人類的足跡。 銀白的雪地像是一張等待描繪的嶄新畫卷,讓人很想在上面留下印記。 謝珩心中升起一絲怪異感,覺得自己把人的脖頸和雪地聯(lián)系起來的想法頗為荒誕,也毫無邏輯和道理。 …… 季眠的期末周可以用苦不堪言來形容。 經(jīng)歷過兩周的復(fù)習(xí)摧殘,季眠這朵積極開朗的花兒轟轟烈烈地枯萎了。 尤其到了最后幾門考試,別說晚上出去打球,季眠一回宿舍連洗漱的力氣都快沒了。 好在所有科目都有驚無險地通過了。 期末周結(jié)束后幾天,學(xué)生們開始陸陸續(xù)續(xù)離開學(xué)校。 宿舍四人里,季眠回去得最早,謝珩在他之后一天。回家那天正好趕上周末,謝珩的父親謝暉和母親秦秀姿都在。 謝珩一進(jìn)門,就先收到了來自母親的擁抱,后者給自家丈夫使了個眼色,謝暉就上前接過謝珩手里的行李箱。 “晚飯待會兒就好,吃橙子不?” 謝珩點點頭,“在冰箱嗎?我去切。” “讓你爸去。你才剛回來,好好歇著。” 謝珩把外套脫了掛在衣架上,拿出手機,低頭給某個人發(fā)了條消息。 他只發(fā)了一條,就熄掉了屏幕。但秦秀姿眼尖地看見了,那一句完全不像是自家兒子作風(fēng)的信息。 【謝珩】:我到家了。 她眨了眨眼睛。 嗯? * 秦秀姿懷疑自家兒子談戀愛了。 那一句“我到家了”,怎么看都像是在跟女朋友分享行程。 她不想探究謝珩的隱私,但還是好奇那個“女孩”究竟是什么人。 說來也怪,她和謝暉都是很外向的人,從小對謝珩的教育也一直很開明。可身為他們的兒子,謝珩卻從天生不愛交朋友,從小就被老師提醒過性子太獨。 秦秀姿總是會因為這一點cao心。 她覺得謝珩不愛交朋友沒什么,喜歡自己待著也無所謂,她最怕的是,謝珩會孤身一人走完一生。 如今看到謝珩有能夠分享行程的對象,她比誰都要高興。 秦秀姿卻不知道,謝珩那句話是發(fā)給男生的。 …… 今年除夕夜,謝珩是跟父母一起過的。家里的老人都住得遠(yuǎn),因為謝暉工作的原因,他們今年沒能趕上在年三十回去跟老人團聚,只好大年初一再回去了。 十點多,電視上放著聯(lián)歡晚會,謝家兩位夫婦摟在一起,姿態(tài)親密。謝珩早就習(xí)慣了自家父母膩歪的樣子,很自覺地坐在邊上。 被謝珩放在一旁的手機震動了下。 打開后,有人發(fā)了信息給他。 【路舟】:新年快樂珩哥。 謝珩目光微動。 放假之后,季眠主動找他聊天的頻率比起在學(xué)校的時候要低很多,大概兩三天會發(fā)幾條碎碎念的吐槽。 這很正常,離校之后,他們能夠聊起來的共同話題一下就少了。 更何況,季眠從來都不缺朋友。 謝珩上課在季眠身邊坐久了,有幸見過后者回人消息的場面。 季眠朋友多,里面愛聊天的社牛也多,有時候撞到一起,發(fā)消息的能有十來個人,季眠就在各種聊天界面里反復(fù)切屏,打字的手速賊快。跟個濫情的海王似的。 當(dāng)然,只是看起來如此。謝珩比誰都清楚季眠的人品。 可他還是不會在線上主動找季眠聊天。不知為何,他不希望自己也是被切屏的其中一個。 他想了想,在聊天框里輸入幾個字,帶有調(diào)侃意味。 【謝珩】:群發(fā)的? 【路舟】:??!! 【路舟】:瞧見最后兩個字了沒?“珩哥”!這能是群發(fā)的? 謝珩勾了勾唇角,眼底笑意明顯。 秦秀姿相聲看到一半,轉(zhuǎn)頭瞧見自家兒子臉上稱得上溫柔的笑容,好幾秒沒能回過神。 她也不管相聲的包袱好不好笑了,心里的好奇愈發(fā)濃重:“跟朋友聊天呢?” “嗯。” 秦秀姿笑瞇瞇地道:“看你這么高興,是跟女朋友說話呢吧?” 謝珩怔了怔,“不是,宿舍的室友。” 秦秀姿捂著嘴笑。 謝珩無奈解釋:“真不是。” “不是就不是吧。”秦秀姿眼角眉梢都飛揚起來了,明顯沒信。 謝珩:…… 他還想說什么,聊天界面上又蹦出一句。 【路舟】:你可是我珩哥,給誰群發(fā)也不能給你啊! 謝珩看見這一句,指尖頓了頓。 這話的意思是,他跟其他人不一樣? 【路舟】:嘿嘿,群發(fā)的在今晚十二點。 【路舟】:你不是睡得早嗎,提前兩個小時祝你來年順利。 謝珩忽然覺得心頭很熱。 他打了幾個字。 【謝珩】:新年快樂。 發(fā)完這一句,卻覺得怎么都不夠。但要說哪不夠,謝珩形容不上來。 他不知怎么想的,頭腦一熱撥了通語音電話過去。 撥出后的一秒鐘,謝珩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剛準(zhǔn)備掛斷,不想對面卻接通了。 “喂?”少年干凈的聲音從聽筒內(nèi)傳來,語氣中有幾分意外。 謝珩嘴唇抿了下,電話拿到耳邊,應(yīng)道:“喂。” 秦秀姿這回激動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望著自家丈夫,瞳孔地震。 孩兒他爸!她她她……她兒子在跟人打電話? 謝暉的表情也很驚訝。 兩人沒聽到電話里季眠的聲音,皆是以為是個姑娘。兩人一對視,紛紛看出對方所想。 咱兒子出息了! 謝珩可不知道自己的父母腦補了些什么。 他跟季眠面對著面的時候有話可聊,但現(xiàn)在隔著網(wǎng)線通話,卻有點不知道說什么的尷尬。 可他又不想立刻掛斷。 “我沒想到,珩哥你居然也會給人打電話啊?”電話那頭的人說道。 “沒。”謝珩垂眼,沒說實話,“手滑,不小心按錯了。” 電話那頭的人聽到謝珩的解釋,輕笑了聲,并未對謝珩的說辭產(chǎn)生懷疑。因為季眠也認(rèn)為,謝珩不是那種會給人打語音電話的類型。 謝珩的手機聽筒離耳朵很近,那笑聲像是季眠貼在他耳邊上似的。 他還聽見,電話那頭的背景音也是春晚,跟這邊一樣。 他心口忽然有些發(fā)悶,有一股暖意裹得他喘不過氣。謝珩忽然間就明白了春節(jié)的魅力,在相同的聲頻下,仿佛一切都被連接在了一起。 “珩哥?怎么不說話了?” “……” 謝珩想說聲“新年快樂”,可父母都在身邊,他不知為何有點別扭,索性起身走遠(yuǎn)了去聽電話。 他走到餐廳的角落里,沒開燈,身形隱匿在一片黑暗中,但在春晚的聲音里,卻并不顯得寂寥。 謝珩背對著客廳里的兩人,面對著墻壁講話。姿態(tài)像極了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 秦秀姿望著謝珩在黑暗中低著頭的身影,嘴角止不住地上揚。 哎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