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動物世界萬人迷圖鑒[快穿]、[快穿]炮灰這個職業、炮灰的逆襲[快穿]、失憶后把大佬當掌中啾養、白月光老婆的千層馬甲、你或像你的人(1v1H)、嬌嬌飼養手冊(NPH)、綰秋記(古言1v1)
好像是習慣性地準備丟自己嘴里,卻及時剎住了。 * 車子在十一點多抵達目的地。 放眼望去,日光下,一片明亮的金黃色。 季眠只走完了銀杏樹林,就體力耗盡,走不動了。連桂花的香味都沒能聞著。 從他們到達目的地,到季眠產生想回去的念頭,滿打滿算也才不過一個小時。 陸舸看出來他墨跡著不想向前。 真夠行的,開車兩小時過來,出來走一個小時就想回去了? 能怎么辦,總不能真讓人累著了。 回就回吧。 但他一發話,說要回去,先前累得不行的人反而舍不得了,頻頻回頭,戀戀不舍那一片閃著珠光的金色土地。 “坐一會兒?”陸舸開口,“就十分鐘。” 北方的風大,走著路身體暖著還好,坐下來時間久了,他真怕這個小脆皮被吹出什么毛病來。 季眠點點頭。 他就地坐下沒一會兒,陸舸不知道看到什么,往右邊走遠了。 再回來的時候,把虛握著的右手遞到季眠跟前。“伸手。” 季眠眨了下眼睛,伸出兩只手來。 陸舸虛握的拳落在他手心里,忽然傳來一點奇怪的癢意。 季眠似有所覺,在陸舸松開手時攏住了兩只手。 從指縫里窺了眼,是一只白色的蝴蝶。 秋日的蝴蝶,已不是很歡騰了。那只白蝴蝶在季眠的掌心中,緩慢扇動著翅膀,帶起皮膚的一陣輕微的酥癢。 季眠笑了,“你抓它干什么?” 陸舸想了想,答:“不知道。” 反正看見了,就想抓。 說罷,他望著季眠唇邊的笑意,毫不避諱地盯著看。 “怎么了?” “沒什么,難得見你有開心的時候。” 季眠怔了下,“有嗎?” “有啊。”陸舸用指頭戳了戳季眠的肩胛骨。 “大少爺,你怎么藏了那么多心事?” “……” 季眠眼皮顫了下。 這個人真是……敏銳過頭了。 陸舸緩緩移開視線,做不到坦率地直視季眠。 “大少爺,我希望你開心。” “……” 一瞬間,季眠的心臟竟然開始發麻。 來到這個世界以后,第一次有人對他說這樣的話。 像語曼姐,像他哥。 【我也是,季眠。】系統輕聲開口。 季眠的呼吸陡然變得急促,咬住嘴唇,好不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太不爭氣。 來到這個世界后,他從未覺得自己和這個地方有所關聯。 他只是個躲在許池秋軀殼里的一個外來者。 他才不在乎秦琰,才不在乎許知夏,才不在乎什么任務和積分…… 他只是想他哥,拼命地想,一刻不停地想。 他是飛在天空中的風箏,從離開段酌的那一刻起,綁在他身上的線就已經斷了。 沒有牽掛的感覺很自由,很孤獨。 可現在,有個人拽住了季眠的線,將他的自由和孤獨一同剝離了。 季眠分不清自己此刻的感受究竟算什么,他感覺自己也像是手心中的那只蝴蝶,被這個世界、被陸舸輕輕攏住了。 失去的東西和得到的東西在同一時間交換,他無法辨別得失究竟哪一方更多些。 過了會兒,季眠松開手,放走了掌心中的白蝴蝶。 他站起身,沒看身邊的人。 “走吧。” 回去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到一段上坡路時,陸舸從后面輕輕推著季眠的脊背,免得他腿乏。 他的手指不經意按在季眠的肩胛骨上,仿佛是抓住了蝴蝶的翅膀。 第54章 季眠的這個秋天過得還算安穩。 一直到十二月結束, 他的身體都沒有再出過問題。 因為陸舸的緣故,在這個貼秋膘的時節,季眠成功比夏季時候重了整整四斤。他自己照鏡子的時候還感覺不到, 但后來連伊嵐都驚喜地詢問他最近是不是胖了一點點。 的確只是一點點而已,他從頭到腳仍舊是硌手的, 渾身上下就沒有哪一處是圓潤的。 但到底是胖了, 手腕上, 多出來那么一點點的rou,好像看著沒以前那么駭人了, 季眠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這種狀態維持了好幾個月, 樂觀到連季眠都幾乎要以為自己的身體會一天天好轉起來。 直到臘月一過, 最冷的時節到來, 他猝然就狠狠遭了殃。 臨近一月底時,這一帶下了一場大雪。上輩子季眠生活在南方,幾十年也就見過三四場雪,雪花像是大顆點的鹽粒。 而這里的雪花居然足有拇指長度, 真正意義上的鵝毛大雪。 他看著窗外軟篷篷落下的大片雪花, 實在沒忍住出去逛了一圈。出門的時候,季眠里三層外三層, 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在外面也只轉了半個小時就回來了。 然而就是那半個小時,讓他回來后又一次臥床不起。 當天晚上回來, 季眠就咳嗽起來,吃了藥在被子里捂了一整夜,第二天果不其然發起了熱。許家的私人醫生來檢查, 就是普通的著涼感冒。可普通的著涼感冒落在季眠身上, 也絕對夠他喝一壺了。 “咳……”咳嗽的癥狀比幾個月前那次輕很多, 但還是不舒服,嗓子里、鼻子里、腦袋里,都是一團亂。季眠躺在床上,盯著頭頂的天花板看,被漆得很白的墻面亮得他眼暈。 篤篤—— 臥室門外傳來兩下敲門聲。 “哥,我進來了?”許知夏的聲音透過一層厚木板傳進來,許家的門隔音效果不錯,把許知夏的聲音削得很悶。 一月底許知夏正巧趕上放假,照顧兄長的任務便被許父許母鄭重地拜托給他了。 說是照顧,其實也就是監督季眠吃藥、吃飯,其他的活都有家里的傭人去做。 打過了招呼,許知夏推門進來,手里端著溫水和一大包藥。真的是一大包,捏在手心里鼓鼓囊囊的。 他扶著季眠坐起來,把藥和水一并遞給他。 吃藥時,季眠喉結隨著吞水的動作上下滾動,隨后忽然頂在上頭,不向下了。 許知夏知道,這是季眠有點反胃,咽不下去。 他急忙去找垃圾桶,以為對方要吐。 垃圾桶提在季眠跟前,床上的人卻愣是咽了下去,神色如常地放下杯子,上頂的喉結也下去了。 許知夏放下垃圾桶,把包藥的紙張捏成團丟了進去,猶豫要不要現在出去。一抬眼,卻發現季眠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看得很專注。 他有點莫名:“哥?” “頭發上,”季眠指了指他的右側頭發,“沾上貓毛了。” 還不止一點,許多多大概是欺負到許知夏的腦袋上了,并且顯而易見是趴在許知夏的右邊腦袋上,好幾撮長而白的毛亮得跟羽毛似的。 “哦……”許知夏抬手摸了兩把,手在頭發上抓了抓去,愣是完美地錯過了。 “我來吧。”季眠沖他抬手。 許知夏頓了一下,還是走近他,乖乖底下腦袋。 一時間,屋內的氣氛居然稱得上和諧。事實上,無論是許知夏還是許池秋,待在一起的時候從來不會表露出對彼此的厭煩,相處得格外融洽。 他們對彼此的敵意只在人后施展,明面上絕不會泄露半點,表面功夫皆是做得很好。 季眠撿完貓毛,細長的手指在許知夏柔軟的頭發上撥了兩下,確定干凈了才收回手。 許知夏眼睛緩緩眨了兩下。 大概是從上次陸舸帶“許池秋”出去一趟以后,他哥好像突然……變了一點。 至于哪里變了,許知夏說不上來。 但“許池秋”的轉變令他很不自在。 像是聞見了被日光曝曬后的被子上的氣味,讓人忍不住想打噴嚏。 準確來說,從幾個月前開始,“許池秋”身上就有一點微妙的變化,但那時還不足以令他覺得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