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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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懷疑他是在“強顏歡笑”。 段酌直直看著他,沒說話。 連向來話多的孫齊也小心翼翼地保持安靜。 系統空間里,深情值不斷地往上攀升,直到爬了將近一千才緩緩停下來。 比起系統最初預期的要少了三分之一,但鑒于季眠方才平靜的演技,竟然還能收獲這么多的深情值,多少令系統有點意外。 有時候假裝釋然地放手,要比大聲哭喊更加令人動容。 只是系統看了一眼深情值的貢獻者,居然沒有一個是在場的陌生賓客。 [18:31,深情值 600,貢獻者段酌;] [18:31,深情值 250,貢獻者孫齊;] [18:31,深情值 130,貢獻者徐曉筱;] 全是熟人。系統感嘆道。 它家宿主真是逮著一只羊,就要薅個干干凈凈啊。 它思索片刻,覺得深情值還有再上升的空間,于是對季眠說道:【等會兒離開這里,假裝你是承受不了打擊,但又不想破壞穆語曼的婚禮。】 【嗯。】 季眠應完聲,頭頂忽地一重。 抬眼去看,段酌的手腕輕輕搭在他的腦袋上,幫他撿出夾在頭發里的玫瑰花瓣。 收回手的時候,掌心里已經多出來五六片花瓣,段酌意味不明地笑了聲。 “小花仙?” 季眠:“……” “哥。”季眠按照系統的指揮放下捧花,“我去趟洗手間。” “……嗯。”段酌的目光從季眠進門的那一刻就一直緊隨著他,清楚地看到季眠起身時臉上驟然斂了幾分的笑意,眼睫低垂,那雙向來明亮的棕色眼睛暗淡下來,藏著無邊落寞。 季眠背對著臺上的兩位新人,在一片愉快的嘈雜歡笑聲中繞過花門旁的角落,身形隱匿在陰影中,孤身一人離去的背影莫名脆弱。 段酌的眼睛追著他的背影,直到季眠的身影消失在禮堂內。 二十分鐘后,他上臺說完祝賀詞,等到穆語曼和顧霆的婚禮儀式結束開始宴席,才獨自起身離開。 * 系統著實很有一手,季眠前腳踏出花門,后腳就聽到深情值增加的到賬聲。 離開禮堂唯一的缺陷是,十一月份的露天環境實在有些冷。顧霆和穆語曼的婚禮地點別出心裁地選擇了冷清的郊外,風光很美,但初冬的風吹過來,幾乎沒有任何樓宇作為遮擋物。 有沙沙作響的聲音傳來,似乎來自遠方,季眠猜想那應該是深紅的楓葉被風吹拂的聲音。 季眠在婚禮現場外,找了許久才勉強找到一個避開風口的位置,但還是冷得他哆嗦了一下。 【走的時候應該再穿件厚外套的。】系統說道。 【嗯。】 【在外面半個小時就差不多了,別凍感冒了。】系統有點心虛地補充道。 在冬天的室外待半個小時,完全給感冒留夠了攻陷免疫系統的時間。 系統覺得這一刻的它就像是那些只會嚷嚷著“多喝熱水”卻屁用沒有的眾多男朋友一樣。 季眠仍然乖乖點頭:【好。】 他答的“好”,但實際上只過了十分鐘左右,身體就已經冷得不行了。手腳徹底冰涼,臉上的皮膚也是冷的,用手指碰一下,有點僵硬。 鼻尖眼尾被凍得通紅,嘴唇受冷充血,顏色多了幾分不正常的艷。 分明是不健康的臉色,卻莫名有種誘人的情色意味。 系統在心里【嘖嘖】兩聲,心想這景色要是被某個大哥看見了還得了? 它正想著,季眠脊背上就多了件帶著暖意的外套。 “穿上。” 令系統頓生警惕的聲音自季眠身后響起。 季眠聞聲扭過腦袋,看到衣衫單薄,直挺地站在寒風中的男人。 “哥您不冷嗎?”他問。 “嗯。” 段酌上身只有一件單薄的襯衣,但他深冬天氣很冷的時候也就只穿一件薄外套,且此時神色泰然,的確不像是受冷的樣子。 季眠還想說什么時,段酌已經在他身邊坐下來了,眸光原本只是隨意地偏過來,但當落在季眠色彩靡麗的臉上時,卻再也未能移開。 夜色中,季眠看不清他的神情。 他冷得打了個噴嚏,再也不敢耽誤,胳膊迅速鉆進段酌的外套袖子里,段酌的衣服還帶著他的體溫。 他的身子很快暖和了點。 “語曼姐那邊呢?”他低聲問。 “祝詞剛才說完了,后面沒我什么事。你姐夫手下的人做事全面,其他瑣事用不上我幫忙。” “哦。”季眠也知道,這次的婚禮與大多數小地方的婚禮不大一樣,結完婚后新人及其親屬還要cao持喜宴等事宜。顧霆和穆語曼的婚禮很正式,一切環節都有專業的策劃團隊來推動。所有親屬和賓客的唯一職責,就是獻上祝福。 【大股東來了,先敲他一筆。】系統出聲道。 【什么?】 【段酌呀,你這些年賺到的深情值,又一半以上都是來自于他。】在系統眼里,段酌已經成為了行走的深情值,裝載著巨額的深情值積分. 他看段酌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落單的肥羊,眼冒綠光。 【要,怎么做?】 【哭!】系統的聲音十分亢奮,【之前教給你的,醞釀情緒!注意表演層次!】 婚禮上深情值收益不佳,沒想到段酌竟然跑來兜底了。 【可我……】季眠有些遲疑。 此刻,他內心只替穆語曼高興,壓根憋不出眼淚來。且季眠對自己的演技實在沒什么自信。 【放心好了,他看不出破綻來的。】好歹曾經也是個人類,系統對段酌此時的心思簡直不要太了解。 他怕是渾身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家宿主的那張臉上了。 情動時,壓下腦子里的那些齷齪念頭就已經足夠困難,哪里還能分辨得出季眠的演技究竟是真情流露還是惺惺作態? 季眠抿緊嘴唇,悄悄把手放到大腿外側,用了渾身的力量掐了自己一把。 那一塊皮膚幾乎是立刻就紅了。 而季眠的眼眶也終于開始發澀,但因為皮膚受冷,痛感沒有平常強烈,眼淚蓄在眼眶里,掉不下來。 “季眠。” 段酌忽然間出聲,語調似乎比平常多了幾分認真。 季眠莫名的有些心慌。 然而系統的下一句打斷了他沒由來的情緒:【想想難過的事情,來到這個世界以后,什么讓你特別難受?或者有沒有晚上躲到被子里哭的時候?】 難過的事情…… 季眠回憶了下。 是有的。 晚上躲在被子里,莫名其妙就開始流眼淚的時刻,也是有的。 就是高三那陣子,無論他做什么,段酌也只像個陌生人一樣,永遠用一個“嗯”字打發他的時候。 季眠的心臟抽了一下,揪緊了。 【根據我的經驗,人類成家以后,十有八九都會跟曾經的兄弟朋友疏遠。更何況,你跟段酌還沒有血緣關系,就更容易了斷了。】系統終于抓住了點。 【……】 “季眠。”段酌凝視著他,呢喃般又一次開口。 他緩緩抬起手,手指輕撫上了季眠的臉頰,指腹碰觸到細膩微涼的皮膚,忽地抖了下——有一滴冷冰冰的眼淚墜在他的手背上。 【你做到了!】系統驚喜地道。 “我……”季眠想開口對段酌解釋什么,才發覺自己的嗓子仿佛塞了團棉花似的,發不出聲音。 大顆的眼淚珠子一樣從頰邊滾落。他有點發怔,也有點窘迫。 在他哥面前哭得這么沒出息,季眠覺得很丟臉。 他爛到家的演技里沒有悲傷,眼神中只有慌亂無措。 可向來敏銳的段酌竟然沒能察覺到他拙劣的表演。 他的呼吸陡然一重,隨后像是停滯住一般。 段酌看著他,眸光深得嚇人。扶著季眠臉側的手探向他的頸后。 季眠的后頸被段酌的掌心攬住了。 他還處在呆愣中,下意識地跟隨著段酌手掌的力量,朝著對方靠近些許。 臉側傳來一陣酥癢,柔軟、guntang的觸感十分陌生。 季眠錯愕地睜大眼睛,望著段酌近在咫尺的眉眼。 他哥……在做什么? 段酌俯身,吻上了季眠的臉。 他吻住了掛在季眠頰邊意欲墜落的那滴淚珠,按在季眠后頸上的右手微微用力,沒有給后者任何逃脫的余地。 季眠皮膚很涼,段酌嘴唇的溫度卻燙極了。 灼熱的呼吸落在季眠的眼瞼下,而他面前的人吻得動情、激烈,帶著股無處宣泄的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