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不知道為什么,告訴了他之后溫霽就沒那么害怕了,就算被他罵也好過被嚇死,但電話那頭的男人先是沉了道氣,冷靜道:“那碑上寫的什么字?” 溫霽頓時更想哭了,還不如不告訴他,“張初越你想嚇死我嗎,我都不敢靠近!現在是晚上,嗚嗚嗚,伸手不見五指,你讓我去看墓碑,嗚嗚嗚嗚!” “別哭別哭,那不看了,我現在正往你最后待的那戶人家過去,你能走回去嗎?” 他這話一落,溫霽哭聲微噎住,回頭去找路,發現草叢蔓生,哪里還有指引她的方向。 “我不能,張初越,我今晚可能吃不到你的小肚雞腸了!” “呸。” 張初越氣息有些重,此時電話那頭已經傳來雜草刮過衣褲的聲音,溫霽吸了吸鼻子,說:“我其實什么都不怕,但現在我回想……回想昨晚的事,我其實挺怕你生氣,我也哄不好你……你看我現在都臨大難了,你能不能扯平……” 張初越呼吸聲透過電流落入耳膜,愈來愈烈:“今早不是說了么,你一晚上沒睡好,我就知道你懺悔了。” “張初越,你能找到我嗎,實在不行我去看墓碑吧,嗚嗚嗚……我、我剛才摸到我的包包里放了你給我求的平安符了,應該沒事的吧。” “阿霽。” 忽地,他嗓音在電話里喚住她,“你打開手機定位,按照我說的cao作,不用去看,你怕就不要去看。” 溫霽嘴角頓時癟了起來,她其實剛才一點都不想哭,如果不是張初越給她打這通電話。 手機電筒的光往天上照,于黑夜中尋找與她的共頻。 忽然,一道光觸到了它。 溫霽下意識喊:“張初越!張初越!” 她喊得嗓子頓時泛起了疼,直到隱隱看見不遠處一道讓黑夜打落暗光的長影從樹間走來。 他叫她站著別動,但溫霽不聽,只顧著朝他跑過去,中途險些讓藤蔓絆了一跤,張初越手里的光也跟著抖了一下,喊:“別跑!” 溫霽太害怕了,越絆她就越要跑,張初越就看到一張在月色下驚慌失措的細影朝他奔來,一雙眼睛含著兩片湖水,可憐的,委屈的,但又有一點欣喜的光,平日的溫霽驕傲自信,此刻脆弱哭泣。 她喊著他的名字,張初越,像一輪月湖墜到了他的懷里。 要將他淹沒了。 他將她緊緊抱住:“看到人也不知道先確認一下,就開始喊,剛才不是還怕那些墓碑嗎?” 被他一提,溫霽的臉就鼓成了小包子,“我知道是你!” 她這句在恐懼緊張時說出來的話,張初越相信是真的,一眼就知道是他,所以毫不猶豫朝他跑來。 她此刻就像幼獸一般在他懷里輕顫,他聽著她的呼吸,低頭抬手安撫她的腦袋,說些哄她的話:“能不能走,要不要背你?” 溫霽一抬頭,剛要說不用,唇就觸到了他的下顎,夏夜里他的肌膚有些微微的涼,她只是怔了下,而不是收回唇。 張初越順勢低頭,她的唇就從他微微泛青茬的下巴滑到他的唇上,也是有些涼的,她說:“你冷嗎?” 唇貼得很近,說話時仿佛在輕輕磨著,張初越含了她一下,那樣自然,像領取他今日的獎勵,但一嘗便會沉迷,這里不是個適宜的地方,他松開了她的唇,嗓音低沉道:“回去再給我暖暖吧。” 作者有話說: 越哥:鍋里燉的雞都冷了。 第29章 第29日 ◎他第一次在意她的感受。◎ 張初越以為她要親他呢。 溫霽抿起唇, 說:“我比你瘦,冷也是我冷。” 張初越轉身,自然地就將后背給她, 雙手扶上她的膝蓋窩, 溫霽一傾身, 人就趴在了一面寬闊平坦的肩背上,他像一座移動的山,托著她。 溫霽忽然覺得很暖,熱流進入她的心口, 他馱著她下的山,溫霽的手機給他掌著燈,夜色里, 有蟲鳴鳥叫, 還有衣服刮過野草的窸窣聲。 這聲音在溫霽的耳窩里搖曳,然后在心里扎根,野草蔓生。 “今天怎么叫我十三哥了,你前頭有十二個哥?” 張初越大概是覺得夜色寂寥, 忽然開口找了這么個話題, 溫霽忍不住笑了聲:“因為你愛裝13。” 他一扭頭, 像是疑惑, 耳廓劃過她柔軟的臉頰, 氣息又是一觸, 若即若離, 她微微縮了一下,他問:“什么?” “就是愛裝逼, 村里誰會穿白襯衫啊。” 她話一落, 張初越忽然托著她膝蓋窩往后背上一顛, 溫霽嚇得輕“啊”了聲,雙手環緊張初越的肩頸,卻感覺他后脊骨陡然繃硬。 膈得她有些疼。 “我的衣服又沒叫你洗。” 他這樣說的時候,溫霽感覺他貼著她臉頰的耳朵是熱的。 兩人走回山坳下的瓦房院子,溫霽看到牛棚里的幾頭牛,忽然問了他一句:“這兒有公有母嗎?” “嗯。” 她又問:“幾只公的,幾只母的?” 張初越長腿忽地一頓,溫霽抿了抿唇,他說:“發情的時候會隔開的,你不用cao心。” 溫霽輕“哦”了聲,臉蛋像被他的耳朵燙熱了,興許是緊張,脫口就說了句:“我們的房間也隔開呢。” 話一落,她心跳也跟著漏得稀里嘩啦,忙又道:“那是不是還要再建一個牛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