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對、對不起……” 他微松開她的唇,呼吸卻近在咫尺,急促得像不懂接吻的初學者,她被水淹得模糊的視線看到他胳膊上現出的抓痕,竟然跟他說抱歉。 張初越的手扶上了她身后的床頭,這是一張鐵架床,抓著鐵桿的指節仿佛比這鐵棍還粗硬,溫霽看到他手背上的青筋一根一根漲起。 “怎么還跟我說抱歉了。” 他嗓音像從肺腔里磨出來的,溫霽心跳震得她大腦發白,往床角邊縮,說:“因為我講禮貌。” 這句話令他忽而一笑,沙啞的笑,對她落聲:“剛才是不是撞到你后背?” 溫霽一怔,渾身的酥軟將那一處疼意麻痹,她此刻的手不自覺往后摸,聽見他說:“我看看。” 她水霧霧的瞳孔一顫,結巴道:“不、不用啊!” 讓他看后背嗎,怎么可以,會掀開裙子的! 張初越此時抽來枕頭墊在她背后,問她:“繼續嗎?” 腦子轟地一下炸開了煙花。 “獎勵是你、你的,你問我?” 張初越將她弄皺的睡裙往下捋了捋,擋住方才挪上的風景,這般姿態又像要結束了,溫霽心里不知是該松一口氣,還是…… 道不明的意猶未盡。 “累不累?” 他問。 溫霽張了張唇,小聲說:“累……” 這樣顯得她矜持一些,這樣是不是就不繼續了? 誰知張初越卻說:“那你躺下,這樣舒服點。” 溫霽從來沒試過躺著跟他接吻,反而問他:“那你累嗎?” 張初越在她這句話里斟酌片刻,開聲:“那一起躺著?” 夜晚更深露重,這場游戲還未結束。 張初越躺在這張鋪了大喜被的婚床外側,將溫霽摟到跟前,和剛才大開大合陡然開葷的沖動不同,他這次學了些技巧,兩人面對側躺,像兩條魚兒互舔唇舌。 溫霽被他嘬得暈暈乎乎,男人力道不重,但勝在長久綿延,她雙手抵在他胸膛處,隔著衣料都能感覺到結實的胸肌,不知是不是幻覺,溫霽覺得它在變巨大著。 他的舌頭不知疲倦地舔她的唇瓣,然后又張嘴含她的唇珠,不知要玩多久,又好像能玩出許多花樣,在溫霽迷糊之際,感覺張初越抽了枕頭隔在兩人的腰間。 她的嘴唇要被磨腫了。 張初越的舌頭還要繼續伸進來,她撇了下頭,嘟囔道:“送十杯紅糖水的獎勵也夠了吧。” 他伸來的脖頸微頓,看著她道:“那我給你把衣服洗了?” 像是求她再施舍一道吻。 溫霽怯怯道:“我自己洗。” 她有手有腳。 張初越望著她,很深很深的目光,如有實質一般將她扣住,溫霽抿了抿唇,把臉埋進被子里,忍不住可憐解釋給他聽:“真的不能再親了,嘴唇要被你弄破了。” 語氣里還夾著哀求,張初越啞聲道:“嗯,你好好睡。” 說罷,抬手替她將床頭燈關上。 夜里未適應黑暗的視野一片漆黑,但彼此的呼吸卻強烈存在,張初越在想方才的魚兒吻,很軟,很乖,很香,很甜,她會發出細微淺啄的流水聲,一下輕一下重,任他把玩。 每一點細節都在盤桓,而她明明此刻就躺在面前,可他已經在想念一分鐘前的那一道吻。 - 晨露未收的清早,溫霽睜開眼便看到一張絕頂睡顏。 等等,張初越怎么睡在她的床上! 那么大一個人,是怎么睡到她床上的! 昨晚熄燈之前,她被吻了估計有半個小時,心臟都跳麻了,大腦缺氧,本以為會緊張得睡不著,但沒料到一下就入眠了。 這是什么科學無法解釋的玄學? 而更無法解釋的是,她跟張初越睡一塊了,好在兩個人都穿著衣服,但就是…… 溫霽從床上爬起來,鬧了些聲響,躺在她床上的這頭巨獸蘇醒。 她大腦尖叫,強迫嘴巴表達出一句清晰完整的話:“你怎么沒走!” 張初越從床上坐起身,抬手揉了揉太陽xue,自然地雙腿落地,嗓音壓了一夜,此刻滾動著氣泡音:“不是你說的,洗了澡才能上你的床?我洗了。” 溫霽覺得張初越是耍流氓,她抓著被子護在身前:“雖然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但你睡過來好歹說一聲吧!” 張初越“嗯”了聲,氣定神閑道:“跟你說一聲,我打算睡過來了。” 兩個人剛起床,都還有些不清醒,溫霽覺得對話合情合理,但結果又好像哪里不對,可張初越已經出門去了,當她默認? 她抓了抓頭發,爬起來洗漱了一番,磨蹭了估計有大半個小時才掀門出去。 男人已經煮好了早餐,身上那件白襯衫似乎是結婚那天穿的,此刻他雙手繞到身后解圍裙,一道寬肩展開,看得溫霽直發愣。 而后,他撩起眼睫看她。 她慌忙瞥開視線,讓自己鎮定道:“我們之間可沒有那方面的協議吧。” 張初越坐到餐桌前,給她擺了副筷子,言語淡定道:“我之前問過你,和正常夫妻一樣生活,避免不必要的爭吵和計較,你覺得會有損失嗎?” 溫霽被他一提,剛才佯裝的鎮定都是紙老虎,一戳就破了—— “我們又不是真夫妻,吵架便吵架,反正事情結束后大家各走一方,何必真把過家家當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