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就事論事,你要不頂嘴我會上火?” “明明是你頂我!” 溫霽話一落,張初越原本握著她手腕的力道猝然收緊,將她拽到跟前,壓聲道:“再這樣,我抽的就不止是手掌心了?!?/br> 溫霽心臟猛然一空。 張初越的眼睫根根分明地映入眼簾,突然的靠近讓她鼻翼間都是張初越的氣息,陌生的,強烈占據的氣息。 溫霽嚇得鼻尖一酸,眼眶也跟著酸,他看到張初越劃過怔愣的瞳仁。 她看著長了刺,但到底是一朵花,手指刮過恐怕都要掉下一片花瓣。 溫霽看到他喉結滾了滾,她嘴巴委屈地癟了下,馬上要哭出來的時候,便聽見他壓了壓嗓音說道: “我讓你打回來。” 他嗓音又放低了,連頭也是低的,他靠在門邊,氣息落在她臉上。 溫霽心頭溫溫吞吞地被煮著,太難受了,她紅著眼睛說:“我就算打,你也會嘲諷我沒勁?!?/br> 張初越瞳仁里暗著光,“你渾身哪兒都勁勁的,我剛才……” 溫霽抬起水眸看著他,張初越絞盡腦汁才想出一句哄她的話:“是裝的,其實那兒跟被燎了一樣。” 她憋下的嘴勾了起來。 張初越不知她那紅著的眼睛是不是半真半假,反正都夠他受。 中午的時候張初越把網線給她接好了。 溫霽在廚房里聽見他說去試試網絡,小鍋里燉著白煮牛肋條,房間里的書桌上放了根網線,一張便簽上還寫了無線網的賬號和密碼,電腦測了下網速,比wi-fi快。 “張初越,吃完飯再弄吧?!?/br> 溫霽站在廳堂門口往院子里望,男人穿著軍綠色t恤,后背讓明晃晃的陽光一照,洇了片深色。 柴火燉出來的牛肋條軟爛奶香,切片擺盤,用小米辣和小蔥香菜調了個蘸水,芝麻煎油,最后淋上蠔油生抽和半池勺的牛rou原湯。 再在牛rou湯里倒了白蘿卜和一點現磨的白胡椒粉,這道菜做法簡單又上得了廳堂。 張初越坐下的時候,溫霽沒吭聲,兩個人安靜地吃起來,間或看見他夾了一筷子牛rou,眼睛不由抬起看他一眼,注意到他的視線又趕緊低頭藏起來。 “很好吃?!?/br> 他話音落,溫霽戳碗的筷子一頓,好像從米飯里看到了一朵開出的花。 正午的日頭直直平鋪在院子的水泥地上,也照進了門楹,金燦燦的光伸到溫霽的腳邊上。 張初越吃過飯后繼續在院子里打沙發,而溫霽則打哈欠。 “張初越,我先睡一會,你也休息一下吧。” 其實她這意思并不是關心他,而是—— 別在姐睡覺的時候找我。 交代完便進屋,又看到杯子里的水空了,轉身往客廳出去,窗戶朝院子,她看到張初越在脫上衣。 烈日灼灼,他把背心在胸口抹了幾把汗,側身往廊下一扔,溫霽猛地一縮,好像那衣服是朝她扔來的。 但她站在屋里,隔著窗戶,張初越看不見她。 只是電鋸在震,他后背連著胳膊上的肌rou勃發至最佳狀態,環臂粗的木頭輕而易舉卸斷。 溫霽慌不迭轉身,不去看那院中的光景。 “滴滴滴滴~” 床頭上的手機震動出聲,夢中的溫霽恍惚以為張初越拿著電鋸在她耳邊磨,嚇得她直接驚醒! 下午時分,溫霽頂著草帽出來,看到院子里的張初越穿好了衣服,朝他喊:“我去牛棚。” 這會的太陽不比正午溫和,他怎么把衣服穿起來了? 她往包里塞了瓶水便往牛棚過去,剛出來突然想起件要緊的事了—— “張初越,牛棚的鑰匙!” 她人走回院子,話說到一半,看到自家老公正在脫上衣,并且作案到一半。 卡在胳膊上的背心穿了下去,溫霽突然間明白他是趁她不在的時候會脫衣。 噢? “不用你掃牛棚,喂了就行?!?/br> 他表情有些不自在。 溫霽此刻雙手環胸倚在門邊:“剛才讓我抽鞭子的時候沒讓你脫你反而脫了,這會熱得要命你倒矜持了起來。” 他明顯是在防她吧~ 張初越淡定道:“難道你家抽鞭子是隔著衣服撓癢癢?” 他這人是有點直男思維,挨打就要實實在在挨打,非得百分百貼到rou不可。 溫霽扶著草帽點了點頭:“廉頗負荊請罪的時候好像也是這樣,rou……袒?脫衣讓人看也是一種懲罰手段。” 高中時候背的《史記》忘得差不多了。 此時張初越不耐煩,高棱的眉頭壓著眼睫看她:“還不快去,想餓死牛嗎?” 溫霽“哦”了聲,剛走出門口,忽地又轉身了,張初越原本低頭鋸木,讓她這一看又抬起眼看她:“又怎么了,祖宗?!?/br> 草帽下斑斑點點的光映在她臉頰上,溫霽張了張唇,臉頰才曬了一會便有些紅,跟他說了句:“你要是覺得熱就脫,我不介意?!?/br> 張初越:“……” 他眼睛盯著她看。 溫霽說完又覺得這不是她該說出來的東西,結巴道:“當然,你、介意的話,當我沒說,你自己忍著熱汗吧。” 就在她撂了話轉身出去時,身后落來道嗓音:“不是說脫衣讓人看是懲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