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溫霽不敢看他,視線只到他胸口,感覺他有點不高興,呼吸時脹起的胸膛要把白背心撐開了。 “放車上哪了?” 語氣不佳,但能商量。 “后備箱角落里,蝦簍還是用蓮葉包著的,阿媽說寓意好。” 他下顎緊了緊:“在這待著,別跟著我。” 溫霽本來提著裙擺要跟他出去,聽他這么說就懶得動了:“你拿個水盆養(yǎng)哦?!?/br> 她扇著扇子等張初越回來,視線就百無聊賴地溜進了他的房間,忽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這時聽見他回來的腳步聲,男人身上濺了水,結(jié)實胳膊上流了幾道水珠,背心貼著腰腹,抬眸看她站在他的房間,眉頭凝得更深了。 溫霽彎腰瞧這鐵架床,說:“原來你喜歡這種風(fēng)格。” 張初越眼神盯著她看,說出來的語氣像夜一樣沉:“什么風(fēng)格?” 溫霽手里扇著扇子,發(fā)絲撩在她頸間,她抬頭朝他綻了道天真聰明的笑:“純、獄、風(fēng)啊~” 作者有話說: 越哥渾身都硬:誰說我喜歡純欲風(fēng)的。 第4章 第4日 ◎“打算今晚在我這兒睡?”◎ 溫霽說著,還拍了拍這鐵架床的床頭,說:“我房間的也是鐵藝床,搭配這家徒四壁真的像坐牢,不過沒關(guān)系,我不介意,又不是真的挑老公。” 張初越盯著她看了幾秒,往窗邊走了過去,老房子的玻璃窗四周的黑鐵已然生銹了,他長手往外推,夜風(fēng)鉆入窗縫,高大的身軀微欠,溫霽看到他半張臉融于夜中,頭頂唯有一盞小燈影影綽綽,他于此時回眸,長睫掃下的暗影深深淺淺。 健碩的臂膀淋漓幾道水痕,讓晚風(fēng)含走,他松垮地靠站在窗邊的鐵桌旁,周身是筆力遒勁的畫筆才能勾勒出的輪廓,沉湎于輕薄的夜色里,那深邃的眼眶撩起褶痕望向她,說: “還不走,打算今晚在我這兒睡?” 溫霽長這么大,從未見過一個男人生得如此有質(zhì)感,好像可以“吃掉”。 形形色色的男人對她來說只是一個路人甲路人乙,是背景板是紙片人,她不會放在心上,而張初越從這些人里朝她走來,簡直是帶有沖擊力的真實,就在他說那句話時,她險些要上手摸他的胳膊。 咦,看是不是真男人。 不過她也有防備意識,夜黑風(fēng)高孤男寡女,溫霽一股腦溜回了自己的房里,還順帶把門反鎖了。 真想不到,她形婚了。 但男人又是真家伙,她躺在被窩里咬手指,想象這是小時候玩的過家家,便又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第二天大清早,院子外傳來熱鬧的雞鴨鵝聲,溫霽穿著紅色的中式秀禾服,誰也不認(rèn)識,張初越站哪兒,她就站在他身后,他個子高,一下就擋住了她。 陌生的面孔在說著喜慶的話,張初越言辭溫和地說謝謝,溫霽也學(xué)他說話,微笑少言,直到張初越喊了聲:“爸,媽。” 溫霽心頭警鈴一響,整個人繃直了,目光往他面前的一對中年夫妻看過去,心里暗嘆:原來他們就是她上學(xué)的資助人。 女人的眉眼里有幾分溫婉的笑意,說:“總算是成家了,以后的日子你們倆要好好過。” 這話說得責(zé)任重大,溫霽腦袋從張初越胳膊邊探出來,恰好對上張mama的視線,她緊張得抓了下張初越后背的白襯衫。 “溫霽,還記得叔叔阿姨嗎?小時候可是抱過你呢,還像以前一樣膽小,總躲在初越背后啊。” 開口的男人嗓音渾厚,溫霽五指扭著張初越的衣服,忽然,一道大掌覆了上來,攏住她手背,她力道松了松,他也沒扯她的手,任由她捏著他的衣服,他淡聲道:“既然成家了,以后我們的事也不用你們再管?!?/br> 他話一落,對面的一對夫婦臉色僵笑。 溫霽也愣了,本來正緊張打腹稿做感謝發(fā)言,現(xiàn)在的走向全被張初越翻盤了。 這冷淡的客氣,讓她這頓飯也吃得客氣了起來。 張初越坐她左手邊,其實來的人并不多,就坐了一桌,感覺張初越只是想走個形式,通知他想通知的人,但這頓家宴卻做得不錯,溫霽坐在了她最喜歡的梅菜扣rou面前。 剛要夾菜,感覺張初越的手也往前伸了,白襯衫的袖口經(jīng)過她那盤菜,嚇得溫霽趕緊把他的袖口往上抬。 拯救了她的扣rou時,整張桌的人也都朝他們看了過來。 溫霽此刻腦子轉(zhuǎn)得快,不說話,就是溫柔地抿唇淺笑。 張初越顯然也生疏,此時聽見一位長輩說:“還不給我孫媳婦夾菜啊?!?/br> “初越,夾這個雞腿給外孫媳婦,這塊最好?!?/br> 開口的是……溫霽對人臉已經(jīng)識別錯亂,她抬頭看張初越,見他給自己碗里放了顆丸子,語氣低沉又沒情緒:“奶奶讓你吃的?!?/br> 緊接著,他又夾了一根雞腿放到她碗里:“外婆讓你吃的?!?/br> 他這兩句話讓溫霽分辨出了說話的人都是誰,這時外婆擺了擺手,笑呵呵道:“怎么能說是我們給她吃的,明明是你夾的菜?!?/br> “這點上外公要說說你了,初越,會不會說話,來,自罰三杯啊。” 這一大家子人,溫霽夾在中間像個小鵪鶉,看見張初越杯子里已經(jīng)被倒?jié)M了酒,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喝,這時候有親戚拿著二鍋頭也給她杯子倒?jié)M了,說:“來,喝了這杯酒,以后夫妻同心,愛似酒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