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陳年聞言掏出手機,不知道在擺弄什么。 “我知道你目前經(jīng)濟狀況孤立無援...我之前和你提過,不希望你這么辛苦。” 李懿洵內(nèi)心有種不好的預(yù)感,點開手機果然發(fā)現(xiàn)微信有一筆待收款,陳年剛剛當著她的面給她轉(zhuǎn)了十萬塊。 “你什么意思?”李懿洵僵直著背脊,臉色瞬間冷淡下來。 陳年感受到了她的緊繃,和她解釋,“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不用過得這么辛苦,你留著考研也好,還助學(xué)貸款也好,隨你...如果不夠可以和我說,或者我每個月固定轉(zhuǎn)你一筆也行。” 李懿洵卻被觸碰到了逆鱗,忍不住冷笑,“每個月固定轉(zhuǎn),聽起來不像某種金錢關(guān)系嗎?” 陳年顰眉,并不是很理解李懿洵的突然發(fā)作,“我都說我沒有那種意思,如果你實在介意,過兩年還我也行。” “我不是物化女性,我只是心疼我的女朋友。長時間陪伴我給不了你,而錢這種東西我有,你正好稀缺,我也愿意給你...你拿著這筆錢,至少周末的兼職可以不用做了。” “如果覺得累,我在你公司附近給你租個房子,就不用通勤那么久。” 陳年試圖去牽她的手,卻被她一把躲開。 “那陳年我問你,如果分手我是應(yīng)該還錢給你嗎?” 李懿洵一直很介意和陳年之間的金錢差距,潛意識里她把金錢和這段戀愛劃分得很徹底,不收他的錢就是在保留自己僅有的自尊。 誰會嫌錢多呢? 但如果有一天這段感情走到分開那一步,這筆錢她是還,還是不還給他呢? 這筆錢并不少,至少對李懿洵而言并不少。不還就像是物化了這段感情,理所當然地認為他有錢,所以應(yīng)該在這段感情里提供金錢供給。 何況她并沒有非收下這筆錢的理由,高考完家里所有人不同意她上大學(xué),她為了申請助學(xué)貸款和爭取生活費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和淚,那么艱難的時刻她都熬過來了,現(xiàn)在只是辛苦一點多打幾份工,她完全可以承受。 “當然不用還。”陳年毫不遲疑地回答,他根本不把這點錢放在眼里。 “我知道你不會,但我會覺得我欠了你的,我很難心安。但是如果還錢,我的經(jīng)濟壓力可能會比現(xiàn)在還要大。” “李懿洵,你這是不識好歹!”陳年顯然不能理解李懿洵的想法,甚至他馬上意識到她隨時都在給自己找后路,考量怎么清白地從這段關(guān)系脫身,和他不拖不欠。 他不可置信地盯著看向那張已經(jīng)淚流滿面的臉。 正在氣頭上的他并無暇顧及她的哭泣,他被這段感情可能分開的失控感折磨,連眼角都發(fā)紅,“你只會考慮怎么才能不欠我的是吧?” “你如果送貴價的禮物,我會歡歡喜喜收下,但這和你給我錢的意義并不一樣。” “如果我現(xiàn)在是你的配偶,法律規(guī)定夫妻共享財產(chǎn),我會心安理得收下,我也愿意分享我的給你。但我現(xiàn)在只是你的女朋友,你的錢甚至是你父母掙來的。” “你為什么不能理解我呢?我只是想要一點...可憐的自尊心而已。” 李懿洵說到最后已經(jīng)泣不成聲,模糊的淚眼中甚至看不清他的臉。 “對,就你矯情,需要自尊心,別人都沒有自尊心。” “我只是想把你目前需要的給你,我只是心疼你每天累得話都不想多說,卻被你這樣拒絕,我又做錯了什么?”陳年壞脾氣也上來,抱著手冷眼看她哭泣。 “陳年,送禮要考量對方到底需要什么,顯然你現(xiàn)在是強加于我,所以我們兩個人都不高興。”李懿洵逐漸能控制情緒,擦干眼淚試圖和陳年繼續(xù)講道理。 陳年卻不買她的賬,站起身朝房間走去,“抱歉耽誤您一下午掙錢了,我也還有事,您請自便。” “陳年?!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回應(yīng)李懿洵的是臥室哐當一聲門響,像極了主人突然爆發(fā)的情緒。 第13章 13 在那場爭吵后,35 歲的陳年和李懿洵開始了長達一個多月的冷戰(zhàn)。 年輕氣盛的兩個人都憋著一股勁互相較量,誰也不愿意服輸向?qū)Ψ降皖^。 李懿洵也覺得好笑,明明那天雙方都是奔著挽回這段感情去的,結(jié)果到最后吵起來直接讓雙方關(guān)系降至冰點。好在她很忙,沒有多余的時間傷春悲秋。甚至為了逃避回憶起陳年,她刻意讓自己更忙,主動和領(lǐng)導(dǎo)申請參與了一個新項目。她被工作麻痹到每天睡前都恨不得在夢中猝死,不用面對新的一天,新的工作。 李懿洵一遍又一遍說服自己,愛情是虛幻的泡沫,只有工作和金錢不會辜負她。 她和陳年之間不明不白地開始,當然也可以不明不白地結(jié)束。但就在她已經(jīng)默認她和陳年就會這樣不了了之的時候,卻意外在學(xué)校里看見了陳年。 那天她從導(dǎo)師辦公室出來,準備回宿舍按導(dǎo)師的意見繼續(xù)修改論文的時候,在辦公樓底下看見陳年手捧著一束鮮花,直直地站在陰影處。 是梅雨季節(jié)難得的晴天,自然天氣也炎熱起來。陳年穿著一件灰色的 t 恤,一手抱著一束向日葵,一手閑適地插在運動褲袋,像是在找人,漫無目的地四處張望。 李懿洵當然不會自作多情地以為他是在等自己。 如果他等的人是她,他大可在這一個多月里給她發(fā)任何一條信息,她都會借著這個臺階順勢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