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季煥瞇起雙眼,似是在思索,片刻后他道:“對那黑衣人的身份,可有什么線索?”嚴亮道:“屬下實在不知,不過聽他的聲音尖細,身材瘦小,倒像是個女人。而且武功非常高強。”季煥道:“如此看來,此人似乎只是為了將殺人罪名嫁禍給林寒初,看來她并不知道我們的目的。”他略有遲疑道:“不過她武功高強,又不肯透露身份,不知背后是誰在指示。你還是要繼續追查。這林寒初后來的下落可有消息?” 嚴亮沉吟道:“據屬下推測,多半是于墨霄救了他。當日在山莊內,除了他沒有什么人有這個動機和武功能救她。而且……” 季煥道:“而且什么?”嚴亮繼續道:“屬下懷疑,這于墨霄就是當日大鬧大小姐婚宴的那個面具人!” 季煥驚道:“什么!是他?你憑什么這么說?他可是御劍派的少主,他老子可不好惹!”嚴亮道:“屬下當然知道御劍派不好惹,不過這于墨霄與林寒初的關系并t不一般,想來并非初識。而且從身形聲音來判斷,的確是和當日那個面具人有幾分相似。” 屋中鴉雀無聲,季煥徒然站起身來朝門口走去,突然停下腳步,回頭對嚴亮囑咐道:“記住,這件事不許對任何人提起!”說罷奪門而出。 第10章 第九章:龍紋 雨后初晨,云遮霧繞,山林間水氣依舊氤氳。下了一夜的大雨終于初歇,但清冷的空氣依舊讓行人不寒而栗,只有樹梢頭傳來的鳥鳴才讓這里恢復一絲生機。 微淡的一縷晨輝透著茂密的樹葉射入林中的小道。遠處一對人馬沿著步道越行越近,帶頭的是兩個將士打扮的青年,騎著兩匹高大的黑色大宛馬,徐徐而行,跟在后頭的是一匹稍矮的棕馬,一個書童打扮的男孩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緊跟著后面一架馬車,黑緞車幃,黃緞門簾,簾子兩旁還設有一對紫銅雕刻的朱雀式樣燈架,一看便是氣派不凡。想必這車中之人身份也非一般。 行在最前的一騎馬突然停了下來,馬上那人右手朝天一揚,示意整隊人停下,馬夫“吁-”地一聲勒停了馬車。那書童模樣的少年先開口:“德天哥?這是怎么了?”那個叫德天單人一騎,往前騎去,不一會又回到馬隊,雙手抱拳,對車中之人道:“啟稟主人,路旁發現一女子,似是受了重傷。”車中人道:“去看看是生是死?”德天回到:“屬下已經看過,尚有氣息,不過淋了一夜的雨,已經奄奄一息。” *** 林寒初從未覺得要睜開干澀腫脹的雙眼是如此艱難。她試了幾次,依舊還是疲憊地放棄。可是腦子卻慢慢清醒了過來,她開始回想起那些她試圖忘卻的瞬間。 當日舒州城外與于墨霄告別之后,她只記得自己一步步走向漆黑一片的樹林,也顧不得腳下是石塊荊棘還是蟲蟻蟒蛇,只求走入這荒無人煙的林中,讓她遠離這傷心之地。走到后來她只覺筋疲力盡,心中的悲苦委屈再也忍受不住,便靠著一棵樹哇地一聲,哭了起來。而就在同時,又突然下起瓢潑大雨,更何況荒山野嶺,無處可躲。 冰冷的雨水澆透身體后,她只覺寒氣陣陣襲來,緊接著背后又是一陣劇痛,刺骨的寒意讓她渾身無法動彈,這正是在地牢中的掌毒又開始發作。林寒初忍住痛,在樹下蜷成一團,只挨盼這陣難受快點過去。連疼了一炷香的時間,不想這掌毒竟然絲毫沒有消退的跡象,她拼命支撐起身體,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向前摸索,只是本能地求生欲望在支撐著她。踉踉蹌蹌也不知走了多久,不知走向何方,突覺腳下一個踏空,人翻下山坡,一陣跌摔之后,就再也沒了意識。 她又躺了許久,感覺自己的嗓子如同火燒,頭疼欲裂。意識半迷半醒,但可以確定此刻自己在發高燒,而且身上多處有傷。當她終于微微睜開雙眼,才模糊地意識到自己躺在一張布置精致的木床上。有人搭著她的左手,似是診脈,還有人在她身邊來來回回,低聲交談著說得什么,但她耳鳴得厲害,竟全然聽不清楚。她轉頭想看看周圍都是些什么人,只隱約看到站在自己床邊的那個人,衣角上儼然繡著龍紋,在燭光下泛著絲綢般的光澤。她雖然渾身疼痛灼熱,但只覺自己累到了極點,才清醒過來,又昏昏沉沉過去。 再次醒來,已經是一個清晨,這次的感覺明顯好了許多。她嘗試著動彈自己的身體,才挪動了一下,四肢百骸就疼得讓她哼出了聲。屋子另一頭一個丫頭模樣的女孩子聽到聲響趕緊走了過來,喜道:“哎呀,姑娘你醒啦。來人哪,快去請大夫。”說著吩咐了其它下人。林寒初攢出一些力氣,勉強撐起身體,問她:“這里到底是哪里?我怎么會在這兒的?”那丫頭道:“姑娘,你好福氣啊,我家主人救你回來的時候你已經奄奄一息了,聽說你受了重傷,倒在樹林子里,要不是我家主人剛好經過,你可就沒那么好運氣了!”林寒初這才稍稍回憶起昏迷時似有人將她抬起放置在車上。她連忙問那丫頭:“你家主人是誰?” 那丫頭笑瞇瞇地說:“我家主人來頭可不小。他就是當今圣上的皇弟,神宗皇帝的第十五皇子,熙王趙柘。這里自然是王爺在開封府的府邸。”林寒初乃江湖女子,雖然之前聽聞父親林擎曾在朝為官,但她自出生后并沒接觸過官場之人,對權貴品級也是懵懂,因此聽到救自己的人是個王爺,也并不以為然,只是想著等傷好了必定要前去道謝。但又想到如今自己是官府通緝之人,身上還背著命案,若暴露了身份也不知這個王爺會把自己送去官府還是就地正法,不如還是趁早離開為妙,想著想著只覺得身體越來越累,也并未再去多想就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探案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