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而是身側的人。 他必然還不清楚,有他在的地方,就已經是家。 魚蝦鮮嫩,不需要特別重的一些調味。 吳阿四分了幾條最大的放在元蘇一行人的面前,船艙狹小,擠著坐仍是施展不開。許應書自覺地端了碗去船頭。 阮程嬌瞥了眼正把挑了刺的魚rou往元蘇碗里夾著的顏昭,默默放下了自己的筷子,手里拿了個玉米面的餅,也去了船頭透氣。 船頭的小鍋里咕嚕嚕還沸著,魚湯正鮮美。 許應書喝了一口,瞧見發狠似地咬著玉米餅的阮程嬌,不動聲色地坐遠了些。 吃了醋的男郎,最是惹不得。 她明白這個道理,稍稍往船艙里瞧了眼,就見吳阿四一直鼓動著書鈺。 “放心去瞧瞧,此刻正是你與蘇三娘子拉進距離的好時機。” 書鈺好不容易才坐在了元蘇身側,就被吳阿四塞了一碗魚rou,示意他去船頭。 “可是,我——”書鈺心中微惱。 不過,做戲就要做全套,他若是在此處露了破綻,定會壞了陛下大事。 書鈺做出副羞澀為難的模樣,卻也順從地端了碗往船頭走去。 第47章 落腳 正喝魚湯的許應書瞧見這一幕, 不動聲色地又坐遠了些。 看戲的最佳位置,可從來都不是近戲臺的地方。 眾人的視線從船艙里看過來,像是一只無形的手, 推著步履維艱的書鈺一點點靠近船頭。 “......”他甚是為難, 卻也礙于背后不斷鼓勁的吳阿四,張了張口,好半晌才喚出一聲極不熟練的稱呼,“妻......妻主。” 這一聲如雷劈, 轟得阮程嬌直接愣在原地。他面上難抑嫌惡神情,又怕被吳阿四等人識破, 硬生生背過身不去看書鈺。 許應書瞥了眼僵住的阮程嬌,只道有好戲看了。 “妻主。”書鈺亦是別扭, 捧著碗的手仿佛舉了千斤重的石頭, 可事情都到這份上了,也輪不到他來左右,“我瞧你剛剛沒怎么吃東西, 這有點魚rou,你要不要——” “不必了。”阮程嬌冷冷拒絕,“我不愛吃魚。” 這話一出, 吳阿四聽著便有些心疼書鈺。更何況此事還是他攛掇的,吳阿四越發自責。 再瞧凄凄哀哀地垂下頭折回船艙的書鈺,吳阿四頭一回生出些挫敗感。 都說男追女,隔層紗。 怎得到了蘇三娘子這里,就成了一顆萬年鐵樹,怎么都不見開花跡象。 不過此事到底還是她們的家務事, 吳阿四也不好直接插手,眼睛看向周圍的幾人。 她們面上神情也都有些微妙, 但都沉默著。只吃魚的吃魚,喝湯的喝湯。 “這蘇三娘子性子也真是冷硬。”吳阿四忍不住在顏昭耳邊低聲嘟囔,“三相公相貌俊俏,又肯為她下功夫,她竟一點都不為所動,當真是鐵石心腸。只怕以后三相公的日子是不好過嘍。” “話也不能這么說。”顏昭示意他小聲些,“感情一事急不得,細水長流才好。如今三妹遭逢巨變,哪里能有心思談論這些風花雪月。” “可我瞧蘇娘子就與蘇夫郎恩愛無差。”吳阿四這話一出,顏昭登時警覺起來,嘆了口氣道,“我與妻主成婚多年,與其說是妻夫,如今更像是是相濡以沫的親人。更何況妻主是家中長女,若連她也失了常性,心事重重,那這家中又有誰來主持大局呢?” “說的也是。”吳阿四聽著有理,又挨過去安慰了書鈺幾句。 “對了,我剛剛已經托人去問了臨街的那個院落。”王雨放下碗筷,有喝了些魚湯,把嘴一抹,方繼續道,“蘇娘子一行人打算住多久?” “最少半月吧。”元蘇接過顏昭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手,邊思考邊道,“我們初到渝北,就是去談生意,也得好好打聽一番。如今我二妹先去了茶葉鐵器行當,也不知談得如何,合作可行與否。再加之我們人生地不熟的,就是真的談成,少不得也要跟這里的水運司做個記錄。不然到時候船入不了碼頭,又是一場空。” “蘇娘子還有船?”王雨驚訝。 元蘇頷首,“如今我家僅剩這一條翻身救命的船,若非如此,我也不會舉家來渝北談生意尋活路。” “若是如此,我勸蘇娘子還是莫要在渝北搞什么貨運。”王雨壓低了聲,“此處水運司心黑,每回都要抽取六成利潤方可放行蓋章。” “六成?”元蘇蹙眉,“這怕是不合朝廷法度!我在家中也曾隨母親處理過水運一事,朝中文書明言,只取兩成。” 王雨嘴一撇,露出個無奈地神情,“律法是律法,渝北的規矩是規矩。” “渝北的官員不管嗎?”元蘇道,“渝北衙門于水運司都督查之責,在我們那,若是有人狀告水運司,衙門都會受理上呈。” “蘇娘子說得是。”王雨語氣憤恨起來,“只可惜我們渝北這官,早就吃了水運司的好處,又怎么會理百姓之言。罷了,如今說這些也沒什么用,我只是一番好意,若蘇娘子當真想重新翻盤,就莫要在渝北走水路。這水路——” 她脫口而出的話未盡,吳阿四猛地搗了王雨一胳膊肘,岔開了話題道,“不是說要帶著蘇娘子去瞧瞧院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