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主角的心魔之后 第168節(jié)
他的保命招式的確還沒用完,絕沒有拿自己性命開玩笑。 放松下來后,眼前暫時有些看不清,蕭墨沒有辨清楚驚瀾的神色,只好抬手去摸摸他的臉,被楚驚瀾中途握住了。 蕭墨聽到楚驚瀾一聲嘆息。 蕭墨心頭一緊,連忙睜大眼去努力看,但楚驚瀾湊過來,吻了吻他的眼角。 蕭墨不得不閉上眼。 “我信你。”楚驚瀾說。 蕭墨懸著的心驟然放下。 ……說話前這么長的鋪墊,嚇他一跳。 蕭墨還是抬手摸了摸楚驚瀾的臉,他眼睛能看清東西后,抬手用靈寵袋將暈倒的小彩收了回來,而后看到了焚修的尸體,以及……還剩半口氣的蘇白沫。 蘇白沫臉上血和淚交織,就在剛剛,他哭著求楚驚瀾不要殺自己。 是他天真的以為在秘境中同為大乘巔峰,他就有殺死楚驚瀾的機會。 事實證明他從來沒有。 蘇白沫躺在地上,能清晰感受到生機從自己身體中快速流逝,他不知道是因為身上的血洞還是因為焚修的死亡,但他卻無能為力。 蘇白沫的祈求在楚驚瀾劍落下時就斷了,現(xiàn)在到了最后,他余下的力氣聲嘶力竭,在旁人耳里仍然斷斷續(xù)續(xù):“我本該、才是、萬人之上——楚驚瀾!你為什么、不能同年少那樣、幫我到底!” 既然幫了他,為什么不能一輩子幫他,為什么要阻擋在他的路上,為什么要殺死庇佑他的天道,都是楚驚瀾的錯,還有那些和楚驚瀾一樣的人……全都是他們的錯! 他是最可憐的人,蘇白沫視線模糊,眼淚和黑暗慢慢侵蝕,他不甘心,他只是想讓大家都護著他捧著他,想舒舒服服享受,只要對他好,他也能把身邊的人當(dāng)回事,會沖他們笑,他有什么錯? “我沒有,錯,都是你、你們……” 楚驚瀾將蕭墨打橫抱起,蕭墨靠在楚驚瀾懷里,發(fā)現(xiàn)蘇白沫眼睛開始失焦,卻還拼命追著他倆的身影看。 是怨毒與不甘。 “走到現(xiàn)在,你還要將一切都怨在別人身上。”蕭墨垂著眼眸,冷冷清清瞧著蘇白沫,“記得嗎,下界暮城,楚驚瀾告訴過你,路要自己選,要走得像個人。” 蕭墨看到蘇白沫怨毒的瞳孔中染上了一點茫然。 ……那些話他只怕早就想不起來了。 一個至死不覺得自己有錯的人,并不會在最后一瞬就幡然悔悟,但因為蕭墨這句話,蘇白沫的思緒無力的順著他,做了最后的思考。 下界暮城……有什么風(fēng)景? ……他想不起來了。 蘇白沫就這么茫然睜著眼,直到瞳孔灰敗,停下了最后一絲呼吸。 楚驚瀾抱著蕭墨,從他身旁走過。 蕭墨收回了視線。 有些人一步錯,步步錯,再也回不了頭,蘇白沫身邊曾經(jīng)并非沒有真心人。 認他為恩人的戴子晟,還有后來遇到的一些師門同胞,都好好對過他,是他貪心不足,自食惡果。 而這一世楚驚瀾原本并不在意蘇白沫,可他偏偏要做魔修,用無辜之人血祭,秘境里看到有渡厄宗腰牌的蕭墨,還想給他下血契。 于公于私,楚仙尊不該放過他。 楚驚瀾帶著蕭墨走出赤崖,有清澈的溪水從他倆腳下淌過,悠悠然,叮叮咚咚歡快跳動,譜著悠閑小調(diào)。 遠離了戰(zhàn)場,沒有了血腥,方才的一切煙消云散,眼前的風(fēng)光正好。 同從下界暮城走出,蕭墨和楚驚瀾仍走在自己的路上,也在彼此的路上。 蕭墨靠在楚驚瀾懷里,剛剛說到暮城,也讓他想起點事。 修真界的合籍大典可沒有拜堂的說法,但怎么說,也該告知至親一聲。 “楚驚瀾,大典前我們?nèi)ヒ惶讼陆绨伞!?/br> 楚驚瀾停下腳步,心有靈犀,他知道了蕭墨要說什么。 “我本也有此想法。” 他想去娘親墓前說一聲—— “嗯,”蕭墨在他懷中,眉眼彎彎,“去你母親跟前稟明,我們要合籍了。” ——說一聲,娘,我等的他回來了,從此以后,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第123章 天元秘境開啟那日, 入口外人修和新任魔尊都帶著自己的人馬,嚴陣以待。 他們封鎖了入口附近, 等著對出來的所有人嚴加盤查,每個人都不能放過。 丟了焚修,人魔締新約的儀式也被推遲了,焚修一己之力挑起兩方混戰(zhàn),不將他捏在手里,雙方都不能放心。 而且還不知道救走焚修的究竟有多少人,也得把他們順手揪出來, 一網(wǎng)打盡。 從秘境出來后,蕭墨和楚驚瀾看到的就是層層疊疊的修士,如臨大敵的模樣。 月鳴君不書還有王逸塵也在, 他們眼尖,立刻看到了蕭墨和楚驚瀾。 天元秘境很大, 他們不知道蕭墨楚驚瀾是否清楚發(fā)生了什么,月鳴立刻給楚驚瀾傳音, 告訴他焚修搞不好混在人群里的事。 從秘境中出來的弟子們也被外面陣仗嚇了一跳,而先前被蕭墨救了的那名散修弟子還活著,他四下張望,看到蕭墨,立刻熱切地跑過來:“恩公!” 他忙不迭朝蕭墨行禮:“先前匆匆一別, 還沒來得及交換名諱,在下玄小陽,不知恩公何名?” 蕭墨看了看周圍情形, 想了想, 對玄小陽道:“稍等。” 玄小陽雖然不明所以, 但還是雙眼發(fā)光, 老老實實等著。 圍著的人無非是要查焚修和蘇白沫,楚驚瀾可以給月鳴傳音,但哪怕月鳴君不書和王逸塵說焚修死了,其他門派的人也只會疑惑,尤其魔尊還在這兒,他們會刨根究底地問:你們?nèi)绾蔚弥?/br> 讓君不書現(xiàn)場裝模作樣算一卦?也行,但對某些人來說,心中總會有根刺,畢竟多了個未解之謎,而這關(guān)系到人魔的大事,尤其對魔族來說,焚修的天魔血統(tǒng)打過霸道,不讓他們弄明白,是真的不放心。 曜日宗宗主道:“我們疑心有試圖阻攔人魔結(jié)盟的不軌之徒混入了天元秘境,現(xiàn)要對每個人身份進行核查,大家不必驚慌,幾大宗門世家皆在,斷不會冤枉好人。” 蕭墨拿胳膊肘碰了碰楚驚瀾:“怎么說?” 楚驚瀾沉吟半晌,走到了秘境中出來的眾人身前。 蕭墨笑吟吟跟著他腳步,順手朝玄小陽招了招,玄小陽不明所以,但還是跟在兩人身后。 “不必查了。”楚驚瀾站到最前方,所有人視線瞬間集中到他身上。 “焚修已死。” 幾個字清晰傳到所有人耳中,人群頓時嘩然,曜日宗宗主正要細問,卻見面前這個渡厄宗的弟子從面上取下了一張薄如蟬翼的透明面具。 而后那張臉變成了他非常熟悉的模樣。 曜日宗主一口氣嗆在喉頭,他身邊的長老直接傻眼:“仙仙、仙尊!” 楚驚瀾淡淡:“嗯。” 他撤掉了修為上的掩飾,歸墟期的氣息瞬間傾瀉而出,霎時間,在場烏泱泱的人頭瞬間都矮了下去,眾人紛紛躬身行禮,嗓音整整齊齊:“見過仙尊!” 楚驚瀾面色古井無波:“魔修蘇白沫攜焚修出逃,已被我和道侶斬殺于天元秘境,人魔締約可照常進行,無需擔(dān)心。” 楚驚瀾既然主動提到了自己,蕭墨想了想,便也摘下了面具,并不出眾的面孔換成了驚艷四座的容顏,有些下意識的贊嘆聲響起時,蕭墨余光略過了楚驚瀾的神色。 那個先前聲稱想把蕭墨藏起來,不給任何人看見的楚驚瀾,感受到蕭墨的視線,識海里響起了楚驚瀾的傳音:“我依然想將你藏起來。” 蕭墨眨了眨眼。 “但讓他們知道你是我的,也不錯。” 蕭墨彎彎唇角:“你也是我的。” “當(dāng)然。” 兩人識海里這番傳音外人聽不到,只暖了他們自己,而跟著兩人上來的玄小陽已經(jīng)目瞪口呆,嘴驚得能塞進一個鴨蛋。 蕭墨對他道:“現(xiàn)在可以告訴你我名字了,你好,我叫蕭墨。” 方才蕭墨就猜楚驚瀾大約會亮明身份,所以沒有急著告訴玄小陽自己的假名。 玄小陽整個人都已經(jīng)傻了,好半晌才顫顫巍巍道:“你、你,額不是,您好。” 蕭墨:“不用這么客氣。” 玄小陽被蕭墨帶著笑意的嗓音說得小臉一紅,緊張得手足無措:“那怎么行,還是要客氣的!” 怎么把后半心里話說出來了,好尷尬,玄小陽面色通紅捂住嘴,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 但看到蕭墨如秋月浮華的輕笑后,玄小陽只覺得心頭沉重的尷尬頓時一輕,他撓了撓頭,自個兒也樂了,笑出一口雪白的牙來。 楚驚瀾抬手亮出一件法器,靈霄宗的宗主難得失態(tài),不顧禮數(shù)上前幾步:“這、這是——” 是靈霄宗被蘇白沫偷走的那件至寶。 說起來,還是球球把蘇白沫的儲物器翻出來叼給了主人,楚驚瀾從中找到了靈霄宗的東西。 楚驚瀾:“物歸原主。” 靈霄宗宗主帶著在場所有門人朝楚驚瀾行大禮:“多謝仙尊!” 幾個宗主和魔尊忙邀請楚驚瀾:“多謝仙尊出手,仙尊既已來了,不如給人魔締約做個見證?” 楚驚瀾卻道:“不了,我另有要事,這便走了。” 他這么說話,別的人就不敢再請,但月鳴忍不住道:“你有什么要事啊?” 楚驚瀾:“籌備合籍大典。” 月鳴:“……” 你不還有三個月嗎! 但其余人皆是恍然大悟,理所當(dāng)然,三個月確實不多,是要好好準備! 靈霄宗一位長老覺得機會來了,積極道:“仙尊可缺人手?我宗曾辦過眾人皆知的盛大喜宴,盡可供仙尊差遣。” 蕭墨和楚驚瀾的大典有燕春統(tǒng)籌,但他一人確實非常忙,莫知和初夏在這事兒上只能聽他吩咐來做事,也給不出太多意見,若能多兩個熟手幫燕春分擔(dān),的確更為穩(wěn)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