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主角的心魔之后 第93節(jié)
王逸塵拿扇的模樣比王盧殿更加瀟灑,他風度翩翩,像個富貴閑人,可剛把錦繡閣以雷霆手段清洗過的主導者就是他,逸塵公子廣結(jié)人緣,見血的時候也不會眨眼。 他將折扇往手心里一敲:“修真界斗法、恩怨,可殺,但不可濫殺,野獸尚只在饑餓時捕食,以維持生存,魔修不如牲畜,怎么,你也要同他一樣?” 羽魔的臉瞬間沉了下來:他若是再幫著魔修說話,豈不是要成為王逸塵口中的豬狗不如? 蕭墨在底下聽樂了,王逸塵的應對方式聰明,這種場合,人家本來就不是真心來給你講道理的,不管詭辯還是狡辯,誰能把對方噎死氣死,誰就算成功。 你都踹到人家臉上來了,誰還跟你認認真真討論正邪啊? 蕭墨讓系統(tǒng)掃了掃,確認了王逸塵的身份,如此說來,算上不請自來的魔尊,此次大比竟然聚集了六個基石人物。 果然無論從哪種層面看,都十分熱鬧。 中界臨安學宮的院長風且行本來就要換任回上界了,他也站在高臺臨安學宮的隊伍里,雖然這次他不是領頭人,但也能說得上話,朝魔族道:“你把命說得如此輕易,按你的說法,我們?nèi)羰墙袢諝⒘怂簿褪撬钤摚俊?/br> 羽魔:“你們?nèi)绻瓦@么對待客人,那我也是長見識了。” 這時,六宗中曜日宗一弟子忽的開口:“他算什么客人,我有個熟人就死在他手上,既然魔修敢來,今日便償命,血債血償。” 羽魔皺眉望過去,卻見那弟子既不激憤,也沒有傷心,這哪是見到仇人,分明是臨時編的。 此次任務是魔尊交給他的,若是辦砸了,羽魔哪還有命在,他冷笑一聲,正要繼續(xù)還擊,忽的,一道傳音送入他耳中。 “殺了他,不用跟人修起沖突,這個魔修沒用了。” 羽魔頓時渾身繃緊:是尊上! 魔尊居然親自來了云臺大比! 羽魔心中一邊駭然,一邊飛速出手,在眾人愕然的眼神中一掌就拍碎了魔修的頭骨。 魔修尚未反應過來,身軀便轟然倒地,雙目定格成不解與驚異,死不瞑目。 就連高臺的人都沒想到羽魔突然就變卦,翻臉比翻書還快,他笑瞇瞇看向眾人:“既是如此,確實該殺。” 底下不少弟子都懵了:不是,都不核實下真仇假仇,這么隨意的嗎? 本以為會掀起的風波以詭異的方式結(jié)束,大家都還有點沒反應過來,人修四大勢力的人交換眼神,他們當然知道羽魔不可能真心以這個理由殺人。 連曜日宗開口的那弟子都傻了眼,忙跟宗門其他人說:“我跟他們沒牽扯啊,我也不知道他這么爽快就直接殺了啊!” 不管羽魔為何突然和和氣氣,既然鬧不起來,就姑且先放下,高臺上五大勢力的人終于都安分落座,一陣陳詞后,宣布云臺大比正式開始。 人修都在暗自揣測羽魔的用意,殊不知羽魔在高臺上如坐針氈,淡定的表情下是冷汗岑岑的雙手。 他是被魔尊下了血契的,生死都在魔尊手里,每次拜見都覺得自己是在鬼門關上走過,慶幸自己順利過關,沒被焚修殺死。 焚修居然親自來了,他剛的表現(xiàn)如何?萬一焚修不滿意,他還能活著回去嗎? 仙樂與鸞鳥之舞在起,在一段激昂的樂聲后,樂修與鳥獸退去,參比的弟子們可正式上臺斗法。 第一輪比試,每個組別將同時有五個擂臺進行戰(zhàn)斗,也就是說金丹初、中、巔峰,和元嬰初、中、巔峰,有三十個擂臺同時開打,仙谷很大,每個擂臺間能拉開安全距離,防護罩保穩(wěn),不會擔心安全問題。 高臺主位上幾人的神識足夠掃視所有擂臺,他們自會挑選值得在意的擂臺,再分去更多目光。 每個人上臺前會再測一下修為,但不會測年齡,開打后,擠擠攘攘的人群便站得分散些了,有些去了觀眾席上坐著,有些就在自己感興趣的擂臺附近守著看,反正要等到最后幾輪,一次上一個擂臺時,才會強制要求所有人去觀眾席。 蕭墨就站在楚驚瀾身邊陪他等,因為人太多,所以第一輪比試很粗暴,一場定勝負,有些人第一個對手就很強勁,那只能自認運氣不好,修真界,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只要不輸,楚驚瀾今天有五場要打,沒一會兒,聽到了叫名:“甲字二號擂臺,楚驚瀾對關風!” 因為有重名的可能性,所以叫到名字后還要拿報名牌去對一對,楚驚瀾倒是只有一個,關風來了仨,名牌一對,剩下一個。 蕭墨:“我就在臺下看著。” 楚驚瀾:“嗯。” 聽到楚驚瀾的名字時,戴子晟和蘇白沫就把視線投了過來,當他們看到楚驚瀾真的站上擂臺,戴子晟激動得差點出聲,而蘇白沫死死掐住了自己的手,目光一瞬不瞬落在那個他曾仰望過許久的人身上。 楚驚瀾真的恢復了修為,他又回來了! 幻劍門內(nèi)楚家剩下的兩個人,因為楚蛟一事的連累,如今在幻劍門處境很不好過,這次中界大比也被拘在門內(nèi),連觀戰(zhàn)都不讓他們來。 否則此時他們肯定才是驚叫得最大聲的。 高臺上,學宮這邊,風且行的神識也停了過去,嘴邊露出點笑來:是他,他成功了啊。 王逸塵也在他弟弟王盧殿的提示下看了過去:“兄長,就是他,楚驚瀾,我天,都元嬰初期了嗎!” 而高臺上此時已經(jīng)有人霍然起身,映月宗的常道子不顧自己失態(tài),不由往前踏了一步: 楚驚瀾手里那把劍,天階靈劍破曉! 天階靈器一出,眾人注意力登時都被分了過去,來自上界的人里,不斷有人認出破曉,怔愣后,視線都忍不住往映月宗那邊飛。 映月宗的弟子們也沸然一片,常道子的弟子忙道:“師父,那是——” “破曉,是破曉,這么多年了……”常道子嗓音都在顫,是歲月破開的懷念與哀傷,“等他這一場結(jié)束,我便去問問。” 弟子遲疑片刻:“您親自去?” “當然。”常道子并不猶豫,“那可是月主的劍。” 楚驚瀾的劍一出,他對手只得苦笑:“看來我贏不了你。” 對手手里只有把玄階法器,難免露出羨慕神色。 其實即便不用破曉,楚驚瀾也能贏,但他從不輕敵,楚驚瀾行了比試前的禮:“請指教。” 這場戰(zhàn)斗很簡單,雖然同為元嬰初期修為,但楚驚瀾靈氣更加渾厚,任何方面都勝過對手,他的獲勝沒有懸念。 但蕭墨在臺下看著他的一招一式,胸腔里卻有海浪隨之一下一下,沖刷拍打在心坎上。 楚驚瀾終從泥沼中步步走出,過往的血與痛鑄成通天路,他再度站到世人面前,劍意凌空,光芒萬丈。 蕭墨聽到潮水洶涌,他滿腔心緒被強烈地溢滿,有那么瞬間,他下意識抬手,揩過自己眼角。 直到觸到干澀一片,蕭墨才回過神,被自己給逗笑了:心魔沒有眼淚,他在干什么呢。 而蕭墨面上的笑意再沒止住。 不是為自己,而是為楚驚瀾。 他愛看楚驚瀾技驚四座的模樣。 很多人的目光都被楚驚瀾吸引過來,包括焚修,他摸著下巴,面上的笑意少了些,而楚驚瀾得勝后,寵辱不驚:“承讓。” 對方雖知要敗,但依舊是失落難受的,粗一拱手,立刻轉(zhuǎn)身就下了臺,而在楚驚瀾下臺前,常道子一眨眼便從高臺來到了楚驚瀾面前:“這位小友請留步。” 不摸骨齡,他也不知道楚驚瀾真實年齡,但遇上修為比自己低的,叫小友也合適,算大家都認可的稱呼方式。 楚驚瀾站住腳,并沒有驚訝常道子的出現(xiàn),反而直接開門見山:“前輩是為此劍而來?” 近距離再看破曉,常道子呼吸都輕了,努力遏制自己的神情,不讓自己再度失態(tài):“……對。” “我有幸得到月主傳承,此劍是其中之一。” 常道子數(shù)次想抬手,碰碰盡在咫尺的劍,到底是忍住了,風吹過他泛紅的眼,拂過他的低語:“原來還來得及留下傳承,那他到最后,肯定也是順應內(nèi)心的……” 常道子閉了閉眼,壓下酸澀,再開口時,他像個真正的前輩,溫和道:“小友,不知你今日比試結(jié)束后,可否與我一談?” 此話一出,臺下等待大比的弟子們不知投來多少欣羨目光:居然已經(jīng)有人直接得了映月宗前輩青睞了! 楚驚瀾不卑不亢:“自然。” 常道子笑了:“等你比試完,我直接領你去映月宗落腳處。” 其余人更是羨慕得不行:居然還是前輩親自領路! 常道子做好了約定,暫且回到高臺,而楚驚瀾從擂臺走下,徑直來到蕭墨身邊。 蕭墨正含笑瞧著他。 周圍的人,無論他們投向自己的目光是驚艷、嫉妒、還是崇敬,都不如這人淺淺一笑。 楚驚瀾身上鋒利的劍意在蕭墨面前,化成眸中清冽的光。 “我勝了。” “嗯,我都看著呢。” 蕭墨衣衫明麗,笑容更艷:“你會一直一直勝下去。” 楚驚瀾唇邊也被他感染出沐過春風的弧度:“那你要一直一直看下去。” 他對前路本就無畏,但有笛聲作伴的路途,總勝過孤寂長街。 劍曲相隨,心可生花。 第62章 第一輪五場, 楚驚瀾暫時不上臺的時候,蕭墨也有留意沐簡和焚修的場次, 經(jīng)過觀察后蕭墨得出結(jié)論,楚驚瀾一定能勝過沐簡,但焚修此人的深淺著實看不明白。 他手里定然有許多上乘法器,目前沒怎么看著用過。 焚修甚至表現(xiàn)得十分規(guī)矩,連其中一個對手朝他下黑手,他都只是把人踢下了擂臺,沒把人打殘或者打死。 他越是安分, 蕭墨心里越犯嘀咕。 云臺大比的過程沒什么利可圖,但焚修要是能一路勝下去,獲得前十名次, 挑選宗門時,他完全可以選人修的勢力。 是哪家宗門有東西能讓他圖謀? 說起來, 沐簡和戴子晟還有蘇白沫會去仙盟靈霄宗,如果焚修現(xiàn)在就會被蘇白沫吸引, 沒準也會跟著去,靈霄宗跟映月宗在上界相去甚遠,只要不是秘境歷練或者上界什么盛事,平日里應該遇不上。 就不知道焚修會怎么選了,希望離蕭墨和楚驚瀾越遠越好, 麻煩人物,不想牽扯。 楚驚瀾第一天五場全勝,他比試完后一下臺, 常道子就親自過來接人了, 半點架子沒有, 而楚驚瀾則是先走到蕭墨身邊, 朝常道子表明蕭墨會與自己同行。 常道子點頭:“這位小友是?” 楚驚瀾:“墨瀾,我的摯友。” 蕭墨:“兼侍從。” 常道子看了看蕭墨的衣著和與楚驚瀾并肩的站位,再加上楚驚瀾的介紹,心里有了數(shù):“你們跟我來吧。” 上界來觀戰(zhàn)的人并沒有去附近三座城內(nèi)落腳,他們在仙谷附近停下仙舟,周圍有弟子負責警戒,休息地點仍在仙舟上。 常道子將他們帶到仙舟上的隔間內(nèi)。 從外部觀賞龐然大物,和進入內(nèi)部的感覺截然不同,可帶來的感覺依舊震撼,蕭墨就愛看這些東西,但他并沒有東張西望,只是行走過程中順便打量——來人家地盤做客,禮數(shù)還是要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