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主角的心魔之后 第61節(jié)
玉山派收人用不著測年齡,蕭墨先將手放上去,三靈根,筑基初期,弟子點點頭。 接下來是楚驚瀾。 測試石發(fā)出純粹的白光,弟子訝異瞪大眼:“單靈根的練氣初期?” 單靈根,還是變異冰靈根,哪怕靈根氣海不寬,也絕對是修煉好苗子,又不是幾歲的年紀(jì),怎會修為如此低微? 弟子不由多看了楚驚瀾兩眼,試探開口:“你是剛踏上修行之路?” 楚驚瀾收回手,他在弟子審慎的目光中直接道:“我修行已有十多年,前不久,丹田盡廢。” “啊……”弟子明白了,他悠悠道,“我說呢,你們是來找驚雷師叔的吧?” 蕭墨就勢行了禮:“不知是否可行?” “自從他窩在門派里不出門,打著拜師的名號來見他的不是沒有,你們不是第一批。” 弟子搖了搖手指:“但我勸你們算了吧,想見他一面不容易。” 蕭墨嗅到了他情緒變化散發(fā)出的味道,懂人心真能便于辦事,他摸出一塊中品靈石推出去:“還請師兄指教。” 那弟子咧嘴笑了,接過靈石拋了拋:“行,還挺上道。” “不過師兄叫早了。我可以告訴你們,驚雷師叔對能吃苦、毅力好的人多有青睞,但什么才算苦、得吃多少苦,這全由他判斷。你倆修為不高,進(jìn)來也就是外門負(fù)責(zé)雜活的弟子,日子不會輕松,可能運氣好,一兩月能見到他,但更可能十年八年也見不著。” 守門弟子一攤手:“如何,還要留下嗎?” 楚驚瀾并不畏難:“我既然來到此處,無論如何要一試,還請師兄準(zhǔn)許。” “需要提醒的我說盡了,你們非要試那就來唄。”他提起筆,“姓名。” “楚驚瀾。” “蕭墨。” 弟子嚯了一聲:“聽起來像真名。” 蕭墨笑瞇瞇:“師兄說笑了,我們帶著誠意來,怎么會用假名。” 弟子寫完名字,起身要帶他們進(jìn)去:“好人做到底,跟我來吧。” 這時候另一個玉山派的弟子匆匆走來:“松軒師兄,謝謝你幫我看了會兒門……咦,這兩位是?” 松軒笑得跟狐貍似地,當(dāng)著蕭墨和楚驚瀾的面毫不避諱說:“新來的苦力,想見驚雷師叔的。” 大約是來找驚雷的人確實不算少,他們已經(jīng)司空見慣,弟子了然:“原來如此。” 蕭墨視線輕輕劃過,他方才就在想,一個看門弟子都是金丹,玉山派門檻是不是高了點,原來松軒只是代班的,約莫是閑來無事,順便給他們領(lǐng)路。 松軒好像熟人頗多,一路上遇見的弟子都在朝他打招呼,外門弟子住的地方當(dāng)然不可能有多好,饒是有過心里準(zhǔn)備,但松軒帶他們走到住處時,蕭墨眉梢還是輕微揚了揚。 這是座破破爛爛的小木屋,屋頂?shù)耐咂袅艘淮蟀耄昃檬蓿瑳]拿瓦片補(bǔ),隨意用茅草蓋了,周圍不見其他屋子,只這一座,孤零零在最深處,十分可憐。 蕭墨懷疑風(fēng)大點能把屋子吹飛。 門板歪歪斜斜,松軒從地上撿了根樹枝,將門徐徐頂開,生怕動靜太大讓搖搖欲墜的門板直接壽終正寢,門一開,灰塵撲簌簌地掉。 松軒:“這就是你們的住處了,臟了點,但好歹有個睡覺地方。你們在此地稍等,我去讓人把你們的弟子牌拿過來,會有人來告訴你們?nèi)蘸笤撛趺醋觥!?/br> 他說完,等著看兩人的反應(yīng),楚驚瀾沒什么表情:“多謝師兄。” 而蕭墨也規(guī)規(guī)矩矩:“謝過師兄。” 仿佛剛才揚眉的不是他。 松軒不由多看了他們兩眼,而后笑道:“不謝。” 他擺擺手走開,蕭墨和楚驚瀾走進(jìn)屋子,那門板晃晃悠悠自己闔上,蕭墨給屋子施了個清潔術(shù),神識鋪出去,在確認(rèn)松軒的確走遠(yuǎn)后,兩人對視,同時點了點頭。 蕭墨化為靈體,倏地從屋子內(nèi)飛出,眨眼便追上了走遠(yuǎn)的松軒。 卻見松軒七拐八繞,最后走進(jìn)一處傳出刀劍嗡鳴聲的院子,他門也不敲,自來熟推門而入,朗聲道:“師叔練劍呢?” 一個中年男子回過頭啐了他一口:“你小子不會敲門嗎!” 松軒笑嘻嘻:“敲門您也不開,我還是自己來。” 男子:“呸!” “別介嘛,我就是和您說一聲,又有人來找你啦,雖然沒測骨齡,但以我眼力判斷,應(yīng)該是兩個十七八的小孩兒,其中一個廢了。” 跟在松軒身后的蕭墨聞言抬眸:這就是驚雷? 驚雷穿著一身灰色短打,皮膚呈古銅色,身材健碩,落拓不羈,下巴上還蓄了點硬茬胡子,腰間掛著酒壺,比起修士,倒像個凡間的俠客。 他哼了哼:“小孩兒?” 松軒:“嗯,長得可好看了,白白凈凈的,要不是說自己廢過,還看不出是吃過苦頭的。” 驚雷在他對面的石凳上坐下:“哪家門派改名混進(jìn)來的少爺?” “也不像,他身邊那人應(yīng)當(dāng)與他有血緣關(guān)系,才筑基,不是做護(hù)衛(wèi)的樣,總不能讓兩個少爺都來吃苦玩吧?” 蕭墨就在他倆旁邊,不由對松軒刮目相看,這位看似貪財?shù)膸熜郑瑳]想到還深藏不露啊,想得竟這樣多。 松軒:“我把他們帶到了那座破屋,接下來還是按您的要求,先找群人,給他們個下馬威?” 驚雷解下腰間的酒壺喝了一口,拔開塞子時烈酒的香氣就撲面而來,他豪飲一大口,隨意擦了擦嘴:“知道還來問我?” “就是想來問問。”松軒說著,端正坐好了,面色居端出了幾分像模像樣的鄭重:“我就是想勸您換個法子,說實話,我覺得每次都先找人欺負(fù)人家,算不得多苦,反而容易讓外人誤會咱們玉山派門風(fēng)不正。” “雖然最后人走時都要解釋,但人吃了一肚子氣,誰聽得進(jìn)去啊是吧,您說呢?” 驚雷在石桌上一拍,吼聲如牛:“成了廢人,在修真界的哪個角落不是受人欺壓遭人冷眼,這都受不住還想修復(fù)丹田?” 松軒并沒被他吼怕,攤手:“您回來時我們也沒人對您冷眼啊?” “你倒是想,有膽子嗎?”驚雷睨了他一眼,“老子回來時都能重新開始修煉了!” 他抬腳踹松軒:“去去,就按我給的老規(guī)矩那套辦事,人能不能行是我說了算。” 松軒嘆了口氣:“我只是建議,不過畢竟只有您知道過程有多苦,需要多大的心性,當(dāng)然還是您說了算。” 松軒暗想,唉,師叔脾氣古怪,只能他們辛苦點了。 他起身拍拍衣服:“好的,我去找人‘欺負(fù)’他們。” 但他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露出玩味神色:“不過那位被廢的,嗯,叫楚驚瀾,我看他與往常的人都不同,來到門派前既沒有急色,也沒有無助地哀切,小朋友心性估計有點看頭。” “而陪他來的那位蕭墨,沒有擔(dān)憂,也沒有催促,要不是他們說是來找你,我真看不出其中有位被廢的可憐人。” 驚雷摸摸下巴:“嗯,知道了。” 蕭墨也覺得很有意思,他隔空給楚驚瀾傳音,語氣非常樂子人。 【楚驚瀾,玉山派要找人欺負(fù)我們!】 楚驚瀾:“……” 楚驚瀾:。 已閱,怎么你聽起來還挺迫不及待? 第40章 蕭墨從驚雷的宅院往回飛, 路上把他剛才看到的情況都用傳音給楚驚瀾說了。 “驚雷應(yīng)當(dāng)確實有可以被他人使用的丹田修復(fù)法,但過程必然不輕松, 不知是否還有其他條件限制。”蕭墨條分縷析,“我感受了下他的修為,氣息比一般的金丹薄弱,短時間內(nèi)修為是沒法進(jìn)階的。” 也就是說,驚雷的法子可能有很大缺陷。 楚驚瀾不會滿足于此生停留在金丹無法再進(jìn)一步,但無論如何,先得知道了法子再說。 蕭墨抓緊時間趕回小破木屋, 落地后給自己套了靈力現(xiàn)形,把氣息捏成筑基。 “我們待會兒該用什么表情?”蕭墨躍躍欲試,“當(dāng)然了, 主要表現(xiàn)還得看你。” “我這里有幾個劇本可以供你參考。”蕭墨清了清嗓子,“忍辱負(fù)重小可憐、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的勵志少年, 還有——” 楚驚瀾神情微妙:“……你看的話本里都是這些東西?” 蕭墨咦了一聲:“你怎么知道我看話本?” 楚驚瀾:“你話本都堆到我儲物戒來了。” “啊,”蕭墨手指敲了敲笛子, “有時候隨手放了,還真沒注意。” 他問:“所以你準(zhǔn)備出演什么話本?” 楚驚瀾淡淡道:“不演。” 蕭墨打了個響指:“懂了,本色出演。” 無論有沒有提前打聽到玉山派要做什么,對上門挑事的人,楚驚瀾如今心緒不會有多大波動, 區(qū)別只在于后續(xù)態(tài)度,知道他們不是真心想欺壓人,那就不是結(jié)怨, 不會秋后算賬。 不得不說, 驚雷的這個主意是真不怎么樣, 難怪松軒也想讓他改, 看得出,驚雷不僅聲如壯牛,脾氣也是頭倔牛。 蕭墨看了看破落的屋子:“那我們還是按自己步調(diào)走,首先,這屋子是不是該修整一下?” * 玉山派三個弟子接了松軒的令,幾人先是長吁短嘆,吐槽了一下驚雷師叔的腦回路,而后拿出惡霸派頭,昂首挺胸朝破木屋走來。 三個人走在一起,怎么著也能堆出些氣勢,當(dāng)他們來到屋前,看到面前的景象卻愣了愣。 只見兩個少年人站在屋頂,一個踮著腳穩(wěn)穩(wěn)踩在一條細(xì)小的長梁上,不知道是練功還是嫌棄沒地兒下腳,手里抱著木板;另一個人沒什么表情,束起劍袖,坐在半邊屋頂上,正叮叮當(dāng)當(dāng)用釘子釘緊木板,修補(bǔ)屋頂。 三人第一反應(yīng):天道在上,松軒師兄沒騙人,長得可真他喵的好看! 第二反應(yīng):哪里來的木板跟釘子? 釘子和錘子是在屋里找著的,雖然生銹,但湊活能用,至于木板,是拆了屋子后面破破爛爛的木桶,反正看著也沒法盛水了,物盡其用吧。 屋頂兩人見到他們來,放下手里的活,從頂上躍下,一個身姿翩躚,一個淡然停步,朝他們拱手行禮:“可是玉山派傳話的師兄們?” “對對你們好……咳咳,不是!沒錯,就是我們!” 差點被美色所惑耽誤正事,為首的弟子掐了自己一把,痛得扭曲出兇神惡煞的神情:“知道我們要來,居然不早點出來迎接!” 蕭墨沒被他嚇到,眨眨眼:“我們一直在屋外,所以早就出來了。” 呃,有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