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渣攻又在滑跪 第17節
許曜攥緊手指,看著對方抬步,與他擦肩。 “滾的遠遠的。”他的聲音夾雜著海浪,低沉而冷酷:“讓他眼不見為凈。” 他自然不認為那狗屎是在為了他好。 他清楚蘇胤和自己一樣,只是想獨占顧今寧。 可惜的是,他和顧今寧之間,還夾了一個蘇煜。 踢掉許曜這個莽撞愚笨、存在感刷到滿格的顯眼包,他才能專心應付自己的弟弟。 許曜把自己關在屋內,不吃不喝地想了三天,從醫院里睜開眼睛的一瞬間,忽然大徹大悟。 他清楚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極端不討喜的。 從少年到青年,即將步入中年的那一刻,他忽然想明白了,不管愛究竟是個什么東西……都至少,不該惹人厭煩。 他約了顧今寧見面,被對方的秘書和和氣氣地拒絕了無數次。 直到他和顧今寧在咖啡館意外撞見,許曜腦子還來不及反應,身體已經條件反射地來到了他的面前。 顧今寧停下腳步,眼神一如既往冷漠。 “寧寧……”他仿佛讀不懂他的表情,眼巴巴地問他:“如果我現在用心愛你,我們還有機會嗎?” 顧今寧手里拿著咖啡,凝望著他忐忑又期待的神情:“你覺得呢?” “蘇胤說要是我能在你面前消失,你就不會那么討厭我了。” “……”顧今寧眉梢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那你能消失嗎?” “我能。”他馬上說:“我以后不會再打擾你,我可以對天發誓,我每天會在心里想你一百遍,我會每天思念你,我會用心好好愛你……但是我不會再故意出現在你面前礙你的眼,我想讓你再也不討厭我。” 顧今寧望著他,他似乎在笑,但眼神里盡是冷漠,他似在譏誚,又似是刻薄:“希望你說到做到。” 許曜知道,他不信。 顧今寧不是傻子,不會看不出,他迫不及待的表態,其實只是為了跟他說上兩句話。 許曜是個傻子,他坐在咖啡館的長椅上,想著剛才顧今寧的話,雖然他沒有明說,但是……他答應只要自己消失了,只要用‘心’愛他,只要不在行動上去礙他的眼……那他就不會,再討厭他。 他仿佛成為了愛情中的苦行僧。 每天想念顧今寧一百遍,用心地在白紙上勾勒出他的容顏,偷偷摸摸的藏起來。 他沒有再將我愛顧今寧掛在嘴邊。 但他每天晚上都會默念一百遍,顧今寧我愛你。 他很想很想顧今寧,想知道顧今寧在做什么,想知道他現在有沒有變化,想知道他有沒有偶爾聽人說過自己的名字,想知道他如今對自己是種什么態度,想知道他消失了這么久,顧今寧對他的討厭有沒有少一點,想知道自己每天那么那么想他,他有沒有冥冥之中感受到,自己用‘心’的愛…… 他想知道這種修行何時能夠到頭,但轉念,又立刻閉上眼睛默念:顧今寧我愛你顧今寧我愛你…… 他擔心自己稍有不慎,就會讓上天覺得他不虔誠。 擔心顧今寧冥冥之中感受到他的不用心,會更加討厭他。 后來的三年里,他只見了顧今寧七次。 每次見到他,許曜都覺得自己被天使輕輕拂了一下腦袋。 但修行并非那么順利。 那種煎熬痛苦,仿佛沒有期限的刑罰,午夜輾轉反側,大冷的天在外面跑上三四個小時,才能回到家倒頭就睡的感覺,至今都歷歷在目…… 那是最煎熬的一段時間。 對于許曜來說,比被顧今寧討厭還要難熬。 他甚至渴望顧今寧可以打他兩巴掌,渴望顧今寧把酒瓶砸在他的腦袋上,渴望顧今寧絕情離開的背影,渴望顧今寧把咖啡潑在他的臉上…… 但,太自私了啊。 他想,打擾顧今寧的心情換來的歡愉,只會讓他罪孽加重。 如今,他又一次要經歷那種苦修。 許曜把額頭壓在語文書上,還未開始,已經痛苦不堪。 耳邊傳來輕輕的翻書聲。 陡然之間,許曜猛地坐直—— 等等,寶寶剛才只是沉默,并沒有像前世一樣譏諷他:“希望你說到做到。” 這就代表,寶寶對他是留了余地的!!! 他雖然希望自己消失,但是又沒有嘲弄強調,這說明顧今寧是相信他的。 他剛才還乖乖把我做的早餐吃掉了…… 他還沒有那么討厭我。 他…… 許曜偷偷去看,又馬上把目光收回。 神色欣喜。 他耳朵上戴著耳機,耳機線的另一端連接的是我昨天借他的手機。 他并沒有非要跟我老死不相往來。 我有機會! 許曜深吸一口氣,慢慢地,慢慢地,朝顧今寧那邊靠了靠:“寧寧。” 顧今寧偏頭,初升的陽光從窗口泄入,在他精致的臉龐打上一層柔光。 我喊他他就看我耶…… 許曜眼巴巴地道:“要是,我能靠自己的本事回來一班,可不能算是故意礙你的眼吧。” 不等顧今寧開口,他馬上道:“學習是學生的本分,成績提升更是學生應盡的義務,我作為學生,因為提升成績而重歸一班只能說是實力所致,眾心所向……你總不能因為自己不想見我,就讓我放棄自己應該有的教學資源……” 顧今寧:“……” 他打斷了許曜的嘀咕:“我不是惡霸。” 許曜先是感覺被捅了一刀,然后扶刀雀躍:“嗯嗯。” 你是天使!!!! 第14章 “這什么東西?”課間時間,許曜桌子邊圍了熟悉的三個人。 齊嘉指著他桌子上那層白紙,納悶道:“誰給你把這四個字蒙起來的?” “是啊許哥。”劉靖也道:“這四個字多霸氣啊!哪個傻逼給你蒙的?不要命了是吧?” 許曜臉色一綠。 明碩摸了摸下巴,道:“我覺得我們得查個監控,把這貨找出來,這不知道的,還成為許哥怕了咱嫂子,自己給蒙……” “啪。”一卷寬膠帶不輕不重地拍在桌子上,明碩順著膠帶看了一眼許曜的臉色,猛地一個絲滑轉身,勾著齊嘉和劉靖的脖子,同時往門外走去。 許曜磨了磨牙,轉臉看了看顧今寧,后者正在寫頭也不抬地刷著卷子,仿佛身邊的事情與他無關。 許曜沒敢打擾他,垂著雙手、微弓著身子從座位前離開,走出教室之后馬上挺直腰桿,雙手插兜,陰沉著臉朝前方看去。 三坨豬腦花正聚在一起,不知道在嘀咕什么,許曜大步走過去,左右一人一腳,中間的則一巴掌呼了上去。 “艸!”他們齊齊回身,看到許曜,又同時露出委屈的表情:“干什么那么大力。” “過來。”許曜示意,轉身朝樓梯方向而去。 四個高中生往那一站,有幾個想從這邊下樓的都紛紛轉身,去了另一邊樓梯。 這半個月以來,許曜被顧今寧拒絕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學校,顧今寧在食堂連個坐的位子都沒有,大家也都看在眼里。 誰都知道許曜這惡霸最近心情不好,對自己心上人都那么混賬,這要是沒眼色的撞上去,誰知道會發生什么。 許曜從兜里摸了根煙,轉臉看到兩個女生手挽著手有說有笑地走來,一眼看到嘴里叼著煙的他,又同時轉身飛速離開。 他:“……” 老子是臭狗屎嗎? 他點了煙,心情惡劣地抽了一口,道:“有件事跟你們說一下。” “啊?” “站直。”他看著這幾個或靠或歪,或抬肘撐墻的家伙,道:“要站有站樣,知不知道?” “哦。”這幾人簡單抖了幾下,整理了下自己身上的校服,道:“哥,你為什么要把那幾個字蒙起來啊?” “那還用說嗎。”劉靖道:“那幾個字擱嫂子那里是合理,擱許哥那里算什么,不知道還以為咱哥是所有人的老婆呢,是吧哥?” 許曜對他笑了一聲,劉靖還沒來得及得意,就見他道:“以后再說這種話,你也不用在華云呆了。” 空氣中的沉默陡然讓人窒息,三人一動不動地望著他,看上去有些呆滯。 “雖然他不喜歡你們,但是咱們好歹兄弟一場。”許曜彈了彈煙灰,道:“錯主要是在我,所以我不會牽連你們,但是有件事我必須要提前說清楚,以后,沒有我的同意,都不許再喊他嫂子。” 原來是這事兒,這幾人急忙答應,劉靖又道:“許哥你的意思是,以后我們換嫂子了?” 齊嘉也吐出一口氣,撐了撐眉毛,眨動自己剛才沒敢動的眼睛,道:“這沒問題,哥你喜歡誰誰就是我們嫂子,我們肯定不會讓新嫂子聽到不該聽的。” “哎,我還以為怎么回事兒。”明碩也附和道:“其實我也一直這么覺得,你說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教室里,顧今寧刷完了半張卷子,微微活動了一下脖頸,翻過來準備寫另外一邊。 一個身影猝然從門口沖了進來:“大新聞大新聞!!” 教室里的人都見怪不怪的各自做著手頭的事情,有人隨口道:“葛文藝,你又大驚小怪什么?” “我跟你們說!”講臺上的男生神神秘秘地看了一眼顧今寧這邊,道:“許曜另有新歡,不再執著咱們顧班長了!!” 此話一出,一班所有人集體挺直了身子。 顧今寧被行了注目禮,神色依舊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