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庶美嫁(雙重生) 第184節
先前顧南章一定要將葉堃留在?京城,她知?道顧南章的好意,不過她既然來?了,必定要拖著這位神?醫一起來?。 苣州不比京城,她這幾日費盡心?思給葉堃做了好些的點?心?,生?怕這位愛熱鬧的神?醫,不肯去苣州。 好在?葉堃一點?也沒推辭,說來?便跟著來?了,叫她心?里好生?感激。 “請葉神?醫過去罷,” 沈胭嬌小聲沖顧南章笑?道,“又沒旁人,他?大約是聽著嬤嬤她們說笑?熱鬧,才忍不住要去說話去。” 顧南章一笑?應了。 “我帶你?騎一會馬?” 見?沈胭嬌透過車窗歡喜地看?著外面?的景色,顧南章挑眉問了一句。 “嗯,你?先出去,我換個衣裳,” 沈胭嬌興奮應了一聲,“原本就想過的。” 她馬球打的一般,可騎馬自然不在?話下?。 為了出來?騎馬行走方便,她之前還叫宋嬤嬤專門去幫她置辦了兩套男人的衣袍。 “我看?著你?不能換?” 顧南章不解,“還定要我出去?” 沈胭嬌推了他?一下?,不由分?說將他?趕出了車廂。 等他?去了馬上后?,她飛快換好了一身,利落除下?頭上簡單的頭戴,很快便將自己打扮成一個富家小公子的樣子。 “嗨。” 沈胭嬌掀開車簾子沖著顧南章笑?。 顧南章眼光一跳,繼而笑?意便泛濫在?他?的眼底。 他?沖沈胭嬌一伸手,沈胭嬌隨著他?的力道,一躍而上,穩穩坐在?了他?的前面?。 顧南章一笑?,帶她策馬率先馳奔了出去。 在?他?身后?,那些隨從一個個面?上都有些吃驚: 這面?上清冷疏浚的顧大人…… 私底下?也是人情滿滿吶。 一時間,本來?十分?凝重肅嚴的氣氛,不知?不覺便有些難得?輕松融洽了起來?。 “冷么?” 歡快地馳奔了一段后?,顧南章放慢了速度,低頭在?沈胭嬌發上輕輕一吻道,“要不要加一件披風?” “不冷,是真的奇怪——” 沈胭嬌滿心?歡喜,舉目遠望,看?著隱隱的天邊和遠處連綿的山脈輪廓,眼睛里都是新奇,“天下?到底有多大。” “大得?很,” 顧南章輕笑?道,“日后?若有機會,你?我再去別處多走一走。” “真的么?” 沈胭嬌喃喃道,“我這輩子也能去好些地方?” 先前她還羨慕過二姐沈胭婉,也羨慕過表弟傅云山他?們……畢竟都是南邊和京城來?回常走的,都是見?過世面?的。 不像她這樣一直生?在?京城,住在?京城……一輩子幾乎也沒機會出京城的閨閣女兒。 這也是沈晏柳在?提出想去南邊走一走時,她雖擔心?阿柳的安危,可心?里也覺得?是件好事的緣故。 人生?這么短,南南北北的都能走走見?識見?識,也不枉來?這人間一趟了。 賞過一段路后?,顧南章擔心?她多吹寒風會著涼,硬是將她又勸回了車內。 過了兩日后?,果然又是一場雨夾雪,一下?子冷的緊了。 且苣州在?京城往西偏南的地方,算起來?也是千里之遙了,一路行過去,確實有一種越來?越冷寒的感受。 好在?也不急,白日趕路,夜里便趕到驛站留宿,熱湯熱水的都能供上,也就一路風塵顛簸勞累些,也算不上太過辛苦。 半路沈胭嬌和云官都染了一點?風寒,一行人便在?一處驛站暫且修整。 好在?有葉堃在?,行李中好藥材一點?不缺。 這日夜里,沈胭嬌喝了藥后?,嘴里被顧南章塞了一塊蜜餞,正要躺下?,卻被顧南章又一把抱在?了懷里。 沈胭嬌頓時不好意思了,實在?是顧南章抱她的姿勢,就跟橫著抱小孩子的姿勢一樣,真是有些羞人。 “放我下?來?罷,” 沈胭嬌掙了一下?沒掙動,顧南章將她包裹得?跟襁褓中的嬰兒一樣,嚴嚴實實的,“這成何體統……別叫人瞧見?了。” “誰能瞧見?,” 顧南章一笑?,“再說我在?自己住的房里,抱的是自己的夫人,被瞧見?又如何?” “我熱,” 大約是藥力起來?了,沈胭嬌覺得?身上發熱,掙了一下?道,“你?把我放下?,裹得?太厚了——” “發些汗,” 顧南章哄她道,“熱就好退了——你?好好待著,等你?好了,前面?有個好地方,走到了那邊我帶你?去轉轉。” “什么地方?” 沈胭嬌疑惑道,“這路上我可看?了這一帶相關的游記,并沒聽說什么名勝之類。” 想了想又道,“你?莫非說的是那游記里提過的石窟?” “不是,” 顧南章一笑?道,“那石窟離著官道有些遠,這回我們不去那邊,我說的也就不過是官道不遠處的一處石壁。” 好奇著顧南章說的是什么,修整了幾日后?沈胭嬌徹底好了,倒是云官還有一些咳嗽,不過也無大礙。 在?上路之前,葉堃這回在?驛站就先熬過兩次湯藥,讓大家都一起喝了兩回,消減些這幾日積攢的寒意。 又行了一段后?,顧南章特意讓一行人繞了一截,到了他?說的那處石壁前。 由于這時正是一段山路,顧南章說的這石壁,其實看?起來?很尋常的一面?崖壁。 “你?來?,” 顧南章扶著沈胭嬌下?了車,笑?道,“你?過來?瞧瞧這石壁上的東西——” 沈胭嬌疑惑走過去。 “看?什么?” 還以為他?說的是石縫里的枯草,沈胭嬌瞧了瞧,不解看?向顧南章道,“這草……也和京城那邊似乎沒什么太多分?別呀。” “不是草,” 顧南章失笑?,伸手在?一塊石頭上使勁抹了幾下?,給沈胭嬌指著一處道,“你?仔細瞧瞧。” 沈胭嬌疑惑地走近幾步,細細瞧了瞧后?吃驚道:“石頭里嵌著的……是魚還是蟲子?這是……誰畫的,還是——” 這塊石頭上,有一些亂七八糟的圖案似的,細細看?過后?,才能看?出像是一個個不同樣子的魚蟲圖紋似的…… 看?起來?是自然而成,確實有些說不出的古怪。 “滄海桑田,” 顧南章笑?道,“這不是誰畫就的東西,而是不知?多少年前,亦可能久遠到了亙古蠻荒的時候,那時候這里可能還是汪洋,這些似魚似蟲形的東西,便是那時候那些水中生?靈的尸骨所化罷——” 沈胭嬌一下?子睜大了眼睛。 她心?里猛地顫了一下?。 滄海桑田,平日里也是常說的話,可從沒像眼前這般,給她這么強的震撼沖擊。 沈胭嬌伸出手,纖細白皙的指尖,輕輕在?一個魚蟲般的圖紋上緩緩拂過,像是在?撫摸過漫漫歲月的一根無形琴弦。 從未有過的一種感覺,說不出,卻令她有些癡迷。 不是癡迷這魚形蟲形的圖紋,而是癡迷這種在?一瞬間感覺自己融入了更久遠更廣闊天地間的一種無形的心?緒的釋放。 也同時令她感受到了微渺又獨立鮮活的自個兒。 沈胭嬌輕輕抬起眼,順著這石壁往上望去,那一層層的石壁上,不知?嵌了多少歲月…… 直到她的視線越過石崖的頂端,直接望向了碧藍的天空。 沈胭嬌緩緩閉起眼,唇角卻又輕輕勾起。 “喜歡么?” 顧南章聲音在?她耳邊輕輕響起。 沈胭嬌睜開眼,粲然一笑?嗯了一聲。 回到車上,沈胭嬌想到了什么,猛地湊到車窗旁,沖著外面?策馬隨行的顧南章問道:“你?來?過這里?你?是如何知?曉這里有這個的?” 顧南章頓了頓。 “莫非,” 沈胭嬌一下?子猜到了什么,瞪著車窗外顧南章的身影壓低了聲音道,“你?先前……那些年常出去……便是四下?出游去了?” 前世婚后?,除了新婚時,顧南章一直冷淡少言的。 后?來?更是動不動便離家兩三月,說是去了游學之類……她從來?沒信過,一直覺得?他?必定是金屋藏嬌了。 還曾私底下?叫人打探,只是都是無功而返。 她那時還猜度他?必定是在?別的地方養了外室,但那時她也無法,只能咬牙暗恨,想著他?若是敢帶外室回來?則如何如何…… 她只關切他?身邊有沒有別的女人會跟她爭寵,從沒問過他?有什么見?聞之類。 自然,他?也從不解釋。 顧南章這時在?車窗外輕輕嗯了一聲。 “生?氣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