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庶美嫁(雙重生) 第142節(jié)
兩?個人就靜靜站在?那里。 “走罷,” 片刻之后,顧南章一笑道,“她見過你了,單獨見過你了,想必是心里歡喜的?。” 沈胭嬌嗯了一聲,心里卻有點?酸澀。 她想起來自己的?生母,心里情緒卻有些復雜。 阿柳是怕著生母的?,恨著生母的?……畢竟,在?阿柳能憶起的?事情里,全是生母對他的?虐待。 但是她有些不同,生母并沒虐待過她,只是教?著她去爭,教?著她去斗,可也費心教?她繡活,教?她烹茶,教?她了許多東西。 可那般爭強愛斗的?生母,卻也早早病逝。 不知她若是還活著,看到她與顧南章成了親的?話,如今又是否能真?正?歡喜。 “因此我說絕不納妾,” 出了祠堂時,顧南章靜靜忽又開了口,“并不想因為我,讓這?世上又多一個女人,生前?委委屈屈,死后也是這?般寂寞無聞。” 沈胭嬌看向他。 “跟你說這?些,就是想讓你知道原委,并不是矯情,” 顧南章輕輕道,“也不必你搭這?個人情——無論是誰,但凡我娶了來,便不會納妾。” “難得。” 沈胭嬌先默了默,最后夸了兩?個字。 不納妾確實難得。 只是,上輩子他就沒納妾,依舊是相看兩?厭。 不納妾對她來說,也僅是和她大哥,和她大哥一樣的?世上大多數男子來說,值得她夸這?么一句。 沒有更多心動。 “沈三,” 顧南章忽而道,“你能不能為我賭一把,賭我必定會愛待你一生,賭你我必定能相濡以沫,歡愛白頭到老。” “顧四,” 沈胭嬌靜靜也開了口,“你能不能為我賭一把,給我和離書,賭我有了和離書也舍不得離開你,賭我有了和離書,也會跟你相濡以沫,歡愛白頭到老。” 顧南章:“……” “顧郎,” 這?時沈胭嬌又輕輕一笑,“之前?你在?我莊子上時,曾說我們都是老狐貍——既然都是千年的?狐貍了,是不是都算盤打的?飛起,都不肯先退一步?” 顧南章:“……” 沈胭嬌這?句話一出來,他就知道,這?和離書是非有不可了。 沈胭嬌料的?不錯,他確實有些惡意拖延的?意思…… 他只怕這?人一拿到和離書,真?就離他而去了,一點?挽回的?余地都不給他留。 但無論他如何費盡心機,沈胭嬌卻依然一口咬定了這?事。 他心里是一點?僥幸也不敢有了。 輸了。 但也沒徹底輸。 那這?次,真?就他來賭罷。 “今夜就寫?給你,” 一念至此,顧南章平靜道,“沈三,我賭了。” 沈胭嬌看著他眸色中自己的?容顏,正?是如桃花般灼灼好年華,心里一動,一笑道:“多謝。” 多謝他肯賭,多謝他給了她和他兩?人再來一次的?勇氣和機會。 “沈三,別讓我輸。” 顧南章靜靜又道。 第85章 不同 顧南章這?一回?, 在書房熬了一夜,第二日一早,沈胭嬌還沒起來, 他已經走了進來。 “嗯?” 沈胭嬌還有些迷迷糊糊, “你……昨夜沒睡?” “你看看, ” 顧南章盯著她道,“若是不滿意?, 我再去斟酌。” 沈胭嬌默默看了那密密麻麻寫滿了字的一大張紙, 一時有些沉默: 不知道的, 只怕不以為這?是和離書,而是以為這?要是貼城門墻上的官家大告示了。 好在哪怕密密麻麻, 顧南章的字是極好看的,看起來并不算費力。 沈胭嬌飛快掃過, 眼底透出些訝異來。 這?人還算實誠,將她之前?說的那些條件, 全都列了出來。 “挺好的,” 沈胭嬌小心翼翼收起這?張紙道, “這?就行了。” 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打開?瞧了一眼, 看著顧南章平靜提醒道,“顧郎,你的名字上,按下?手印罷。” 按本朝例,他們夫妻兩?人的和離書, 由于顧南章本就是官身, 她也是有誥命的。這?和離書便?不必經父母之手。 至于和離之后,顧南章是否奏請官家, 銷了她的誥命之說,那便?是之后他自己的事情了。 顧南章給她寫這?和離書,洋洋灑灑的,最后卻連個手印也無……這?不合規(guī)矩。 顧南章瞇了瞇眼,也不吭聲,忽而咬破了食指,就拿血在那和離書上,重?重?一按。 沈胭嬌:“……” 不等她回?過神,顧南章將指尖上又涌出的一點血沾在她的指尖上,靜靜道:“用我的血按你的手印罷。” 沈胭嬌:“……” 莫名就聽出一種咬牙切齒的意?思來。 她睫毛顫了顫,還是將自己手印也印了上去。 兩?人都按好后,沈胭嬌再一次小心地默默收起這?和離書。 “沈三,” 顧南章靜靜道,“滿意?了么?” “滿意?,” 沈胭嬌笑了笑道,“早就想問你件事,這?事堵在我心里?,一直弄不明白?。” “何事?” 顧南章擰眉。 “我只想知道,” 沈胭嬌小心收好和離書后,這?才?小聲道,“前?世你既那般厭我,冷著我……為何沒想過跟我和離?” 她一直想不通。 前?世顧南章后來是英國公,雖沒什么實權,可畢竟爵位是有的,想要什么沒有? 不喜愛她,休了她另娶她人,又不是什么難事。何況那時她都和娘家?guī)缀鯏嗔岁P系…… 沒了娘家支撐,顧南章要跟她和離并不是難事。 莫非,是怕了她的喪心病狂?怕她亂來……可想到這?輩子顧南章的那些手段,顧南章必定不是會怕的人。 顧南章聽了微微一頓,一時沒有開?口。 上一世他確實是冷著她,確實又沒想過和離。 為何呢? 他這?筆下?燦花的狀元郎,竟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話語。 或者?說,是沈胭嬌那般詭譎心狠算計的瘋狂樣子,令他在她身上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貪心狠辣,涼薄自私…… 那種如?野草般瘋狂從這?世上攫取雨露、爭奪陽光的樣子,就像是他幼時被先夫人和世子母子兩?個無情欺壓時,那心底生出的惡草,是一樣的形容,一樣的長勢。 一想到這?株瘋狂的野草,在小時也如?深谷幽蘭般恬靜美好,他心里?便?生出諸多矛盾。 愛初見時的蘭花般美好,那是他從沒得到又極致渴望的美好。 又被后來她野草般的瘋狂沖擊心魂,那種瘋狂,是他深深掩飾的自己……他又如?何會同自己和離? “不好說,” 顧南章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道,“沈三,你是與別人不同的,別人替不了。” 正如?這?世上,也沒有像他一樣的第二個顧南章,這?世上,也沒有像沈胭嬌一樣的沈三了。 才?剛重?生時,他也曾想過放手。 可是,放不了。 沈胭嬌疑惑看著他,這?話說的似是而非的,聽不清他是什么意?思。 不過一句“別人替不了”,倒真真叫她心底一動。 “好了,我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