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庶美嫁(雙重生) 第101節
幸好那時說出來時,被?英國公聽到斥責一頓,那魏夫人才沒再?提。 正說著這事,丫頭通稟說,前院來了人要尋國公爺,說是六王爺身邊的一位行走。 英國公和錢氏疑惑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底看出了一絲事情不妙的兆頭。 果然,英國公去了前院后,沒多久黑著臉又?回了后宅。 “什么事?” 錢氏緊張道,“六王爺那邊的人尋爺什么事?” “那王爺身邊行走,給帶了一個信,” 英國公惱火道,“說是靜安侯府的人,告到了太子那里?,說咱們?府上?苛待世子的幾個庶子,六王爺的意思,叫咱們?將那幾個妾室都接回,將靜安侯府說的那貴妾的兒子銳哥兒,放在你房里?養著——這事他就給壓下去了,不然,御史那邊早晚會提一嘴。” 錢氏:“……” 這事不能念叨,一念叨就邪乎起來了。 “這必定是魏夫人的意思,” 錢氏惱道,“她伙同著那魏雨桐,就不干一點正經事。” 真真給府里?添亂。 但是這時候,又?不能與太子和六王爺那邊作對。沒辦法,錢氏只能找了世子夫人,將這事說了。 世子夫人臉色一白。 這些日子,那魏夫人也多多少少拿捏了她好幾次。 但魏夫人在六王爺身邊有人,連國公爺和錢氏都不敢對這魏夫人怎么樣,她自然也沒有辦法。 無?奈,只能將人將那貴妾李素姐接回府,將銳哥兒送到了錢氏身邊教養。 魏夫人心里?滿意,對錢氏越發不看在眼里?了。 世子夫人的玉哥兒身體又?弱,不定什么時候就沒了,那日后靜安侯府,還有魏雨桐等,一起在六王爺和太子那邊提一嘴…… 不定以后這世子之位,就叫這銳哥兒襲了。 李素姐和銳哥兒知道是她著力扶持,必定日后也對她言聽計從,比那個不識抬舉的世子夫人,不知強出多少倍去。 這么想著,魏夫人越發覺得?魏雨桐實在得?力。 于是狠了狠心,拿出自己的體己,又?給魏雨桐置了一份大禮送了過去。 魏雨桐這時候哪里?還看得?上?她這一點禮,只笑笑便?讓丫頭接了,又?懶懶靠在榻上?,很?是隨意讓魏夫人在一個小?杌子上?坐了。 魏夫人覺得?有點失了面子,可魏雨桐今非昔比,她還用得?上?,哪里?敢挑禮? “你也不必客氣,” 魏雨桐懶懶道,“這些都是小?事,一句話的事罷了。就你們?家?芙兒那夫君的事,我跟王爺提了一嘴,王爺也就應了——多大點事呢?” 魏夫人連忙又?是千恩萬謝。 她榜下捉婿將她寶貝孫女嫁了一個進士,可進士要有個合適的職位也難,這不就靠了魏雨桐的關系。 魏雨桐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笑意。 “你們?府上?那位狀元四郎,” 魏雨桐又?懶懶說道,“狀元又?怎樣呢?還不是被?派去千里?迢迢的賑災去了?” “那做得?好,便?是大功一件吧?”魏夫人忙道。 “功?” 魏雨桐輕笑了起來,“但愿罷——說起來也有意思,原本瞧著這些貴人,像是天上?人一般的,如?今看來,也不過都是些螻蟻罷了。” 說著又?小?聲道,“四皇子的事聽說了罷?皇子皇孫又?如?何?便?是那金枝玉葉的九公主?,不一樣要去給一個瘸子當侍妾?” “那瘸子是沈氏的弟弟,” 魏夫人忙道,“聽聞年?紀還小?。性子也是古怪的。” “年?紀小?不知輕重,” 魏雨桐笑道,“性子古怪暴戾恣睢,那廢公主?是必定被?他磋磨死的——廢公主?一死,沈家?的名聲還想要么?” 那公主?早晚會死,磋磨她的自然未必是這瘸子,太子給指的教令嬤嬤,那可是有命在身的。 沈家?雖說在太子眼里?,還不太夠份量,可沒有死心塌地跟了太子的那些朝中命官,哪一個都別想逃開太子的報復…… 整了他們?,太子的人才能一步步完全占據朝堂。 或早或晚的事情罷了。 她耐心等著沈家?落敗。 等著一個個京都的貴家?落敗……這世上?風水總是輪流轉吶。 …… 這一日黃昏時分,沈府內如?臨大敵一般,府內安靜的異常。 沈晏柳先前一直在前院他自己的小?院子住,這一次,沈府又?為他特意收拾出了一個臨著園子的院子,就在之前沈胭嬌住過的墨竹院旁邊。 這院子叫觀云苑,比墨竹院小?了一點,可沈二夫人叫人仔細收拾了,也總算齊整可觀。 沈二夫人在打點一應事項時也是捏了把?汗,問了沈恪,又?叫沈晏松找人塞了銀子悄悄問了太子府里?的管事…… 也都只說,一概從簡便?罷了,是罪人又?不是真正的公主?。 由于廢公主?是罪人,又?是侍妾,因此連鼓樂一概都無?,什么儀程一樣也都無?,只一頂小?轎將人送到了二門外。 沈府這邊觀云苑的丫頭嬤嬤們?,也忙迎了過去。 跟著小?轎子走過來的,是一位四十多歲的粗壯嬤嬤。這嬤嬤嘴角的紋路甚深,眼神冷狠,一看就十分不好相與。 沈二夫人自然先叫人迎了這嬤嬤,進了正院敘話,不敢將這人當成尋常嬤嬤看待。 “嬤嬤快坐,” 沈二夫人很?是客氣,甚至還透出一點殷勤道,“日后他們?觀云苑的事,還望嬤嬤多照看些了。” 說著,給身邊的丫頭一個眼神,那丫頭立刻會意,將沈府準備好的賞錢荷包,笑著遞給了那教令嬤嬤。 “沈夫人客氣了。” 那教令嬤嬤毫不客氣接了錢后笑道,“一個侍妾而已,老奴是奉命看管一年?,但凡她不懂事,老奴自會好好教令,絕不會讓貴府上?為難。” 說著,又?收起笑意道,“只有一條,老奴教令罪人,貴府上?切莫阻攔,或者從中作梗——不然,袒護罪奴這事,老奴是擔待不起,只怕貴府上?也擔待不起的。” “那是自然,” 沈二夫人忙道,“嬤嬤說的是,嬤嬤住在我們?府上?,但有什么需要,便?只管吩咐人便?是,千萬莫要客氣。” 說著,頓了一頓,又?笑道,“若是我們?府上?的丫頭嬤嬤做事不得?力,教令可一定要叫人稟了我知曉,要打要罵,我必定是要親自處置她們?給嬤嬤出氣的——” 她是怕這教令嬤嬤在沈府作威作福,隨意處置沈家?的下人。 這話的意思是讓這教令嬤嬤知道,沈家?下人,是由她這個沈家?主?母發落的。 那教令嬤嬤笑了笑,深深看了一眼沈二夫人道:“夫人不愧是沈家?主?母,處事周全,老奴佩服。” 等那教令嬤嬤去了觀云苑,沈二夫人這才長?長?吐出一口悶氣。 “母親?” 沈晏松進來,皺眉道,“這教令過來的時候,還帶了三個粗使婆子,都長?得?粗壯有力的——怕是沒按什么好心。” 看管一個嬌嬌弱弱的廢公主?,怎么來的人跟要去圍毆別人一樣。 “又?能如?何?” 沈二夫人擺擺手道,“你父親這幾日也是愁悶,可碰上?這事了,只能走著瞧罷。” 說著又?問,“酒宴那邊可都還安生?” 畢竟屬于納妾,沈府這邊也得?有個說得?過去的宴席,小?小?熱鬧一下也是應盡之意。 可笑可嘆沈晏柳年?紀還這么小?,幾位兄長?都還沒納妾的,他先被?安排這么一樁事。 “都是些親朋,” 沈晏松道,“意思意思罷了,誰也不敢放肆吃酒,不過是背地里?拉著阿柳,小?聲再?叮囑一番罷了。” 族里?的兄弟,乃至一些利益相關的親朋,誰也不想沈家?出什么亂子,因此在酒席上?,都是對阿柳諄諄叮囑,生怕阿柳的怪脾氣,再?惹出什么新的亂子來。 “阿柳我瞧著還好,” 沈二夫人道,“你三meimei和阿柳,前兩年?瞧著脾性確實偏了些,可后來我卻瞧著越來越好了——你父親已經跟阿柳說明利害,想必他也不會亂來。” 沈晏松連忙點頭,又?道:“我找聶兄已經將他買的那莊子,轉到阿柳名下了。依著三meimei說的,過了這一段,就讓阿柳找個借口去莊子上?住去——離了沈府這邊,母親也便?能清靜些了。” 沈二夫人嘆一口氣道:“也虧你三meimei想得?開,我若是提出來讓阿柳搬出去,還怕她多想,誰知她自己卻先提了……這孩子,懂事的也叫人心疼——也不知她這三年?該怎么過。” 沈晏松想了想自己三meimei的日子,心里?卻覺得?母親過慮了。 他三meimei明明過的挺好的,在莊子上?,眼睛都更亮了。 …… 觀云苑的正房里?,沈府簡單布置了一下,喜燭高燒,羅帳帷幔一應也都是新的。 羅帳下坐著一個嬌弱的身影,雙手顫顫巍巍握著團扇,半遮了臉。 她身邊,一邊站著一個粗壯婆子,都在虎視眈眈盯著她。 教令嬤嬤大踏步進了這屋子時,那嬌弱的身影猛地顫了顫。 “罪人寶悅,” 教令嬤嬤一進屋便?喝道,“坐直了。” 廢公主?寶悅身子又?嚇得?一顫,連忙挺直了腰。 如?今她是廢公主?,連皇室的姓氏都被?虢奪,如?今的她,只剩了名字,連姓氏都沒了。 在來沈家?之前,她已經在掖庭獄被?關了許久,期間?所受這些嬤嬤言行上?的折辱,早已將她身為公主?的傲骨打折了。 她是罪人寶悅,對教令嬤嬤必定要恭敬聽令,不然,等待她的便?是一場折磨。 “罪人寶悅你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