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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庶美嫁(雙重生) 第99節

    說著頓一頓又道,“不?過即便大哥哥買了那莊子,我也要再過一段時日才能搬過來。”

    一來他京都那邊也有事情要做,二來,這事才一出?,他便要來莊子“養病”,有些太落人話柄,再過一段,他可以身體越來越“弱”。

    沈胭嬌點點頭,阿柳說的不?錯,她也沒想著最近他能搬過來,好歹也得先在沈府待一段。

    只是……

    沈胭嬌瞧瞧弟弟尚且單薄的少年身形,心里很是糾結。

    她不?知阿柳懂不?懂那事,那被廢的九公主,比阿柳大了一兩歲,是來做侍妾的。

    若是不?懂也無?妨,畢竟阿柳年紀在那里擺著。

    可若是懂,或者,那教令嬤嬤提前訓誡過那廢公主,指導過侍妾的應盡本分……

    阿柳身子從?去?年才養出?來一些,她也憂心吶。

    這話她也不?好說。

    “阿姐在想什么?”

    阿柳吃著東西,一邊吃一邊抬眼問了一句。

    沈胭嬌猶豫了一下,小聲道:“你可要當心……當心身子——”

    阿柳吃東西的手頓了一下。

    “阿姐在說什么?”

    阿柳像是一臉茫然道,“我日日也練著五禽戲呢——且還和三哥他們學了些騎射拳腳,覺得身上很有力?氣呢。”

    沈胭嬌:“……”

    心有點累。

    沈晏柳垂下眼瞼吃東西,掩住了眼底一閃而?逝的一絲笑意。

    沈晏柳這一日,沒有留在莊子上,跟沈胭嬌說完話便回了沈府。

    等他離開,沈胭嬌透過窗,看著外面天上的云彩,一時有些出?神。

    “姑娘,這外面有些不?安生,”

    宋嬤嬤輕聲在一旁道,“四少爺來回走,日后還是要他身邊跟個?人罷。”

    沈晏柳這兩回過來,都不?帶小廝的。

    雖說騎馬到這莊子里來,比馬車要快上許多,可到底沈晏柳還不?大,帶個?人還放心些。

    “說過,”

    沈胭嬌笑道,“他知道,這回來也不?是一個?人來的——那人約莫是他在京里的朋友,不?想進莊子敘話,在外面等他了。”

    之前田嬤嬤跟她提過,說是莊子里的下人,有人見和四少爺一起來的一位公子哥,沒進莊,等四少爺進來了,那人便走了。

    沈晏柳在京里也有了一些朋友,她便也沒細問。等下次來問問,或者將人叫進來喝杯茶。

    這一日,由于阿柳這事,想著也不?知道那被廢的公主是個?什么性子,沈胭嬌一直到了掌燈時分,心里還略有點煩擾。

    也無?心做繡活,她不?經意視線又掃到了書架上,想到了什么,便又找出?那本札記來。重新在燈下攤開。

    外面蟲聲唧唧,屋內燈燭高燒。

    秋月點了香,這香有驅蟲的意思,略帶了一分清涼的甜意,又透著幾分薄薄的辛意。

    沈胭嬌這一回看顧南章這札記時,心里卻和上次的慌張和乍然被戳破般的惱羞成怒的感?覺不?一樣了。

    平靜了許多,也冷定了許多。

    她一行一行看過去?,想著顧南章在寫這些東西時的心境,想著在如今仕途壓力?這般大的時候,他還要抽出?空來,一筆一筆寫下這些“釋疑”……

    不?由唇角微微勾了勾。

    她也看出?來了,通篇“釋疑”,他其實在試圖跟她講理。

    她先前抗拒看這些,是因她理虧。

    這人剖析深刻,分辨明白,鞭辟入里的,大約是想讓她認個?錯?

    顧南章只對她前世的一些事情做了“釋疑”,解釋了背后他的苦心,卻對這一世的事情閉口不?談。

    為何還要娶她?

    為何不?擇手段求個?賜婚?

    莫非是有些……心悅她?

    一念至此,沈胭嬌沒忍住撫了一下胳臂,只覺得這念頭激的她身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畢竟這也說不?通,若真?是心悅,為何娶了她又疏離她……這些在這篇“釋疑札記”中可是都沒說。

    她又看了一遍這札記,確定一個?字一個?字摳過,真?真?哪一個?字也沒透出?他心悅她的意思。

    沈胭嬌托腮皺眉看著燈燭。

    眼下她更?想知道,顧南章到底是什么意思,為何對她糾纏不?已。

    好在沈胭嬌困惑并沒多久,次日一早,她再次見到了顧南章。

    顧南章一早過來時,她正吩咐田嬤嬤,去?和請來的泥瓦匠師傅說,給?這邊正房的東西兩邊耳房,都盤上火炕。

    莊子這邊與京都不?同,到了寒冬風更?凜冽。

    趁著秋冬還沒到,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先做了準備。

    就在田嬤嬤應了離開后,顧南章大步進了她的院子。

    與上次身上的素衣不?同,這一次他是重又穿了青色官服。

    沈胭嬌有些意外。

    此時還在世子的喪期,按理說,顧南章官家那邊的差使,是先卸了的,官服也換了素衣……

    今日如何又穿上了?

    那只有一個?解釋,便是他又被安排了差使。

    “這次別放狗了罷,”

    顧南章一進來看到沈胭嬌,便靜靜開了口,“這次官服,不?便上樹。”

    沈胭嬌笑了笑。

    將他領進了屋內后,示意秋月等人退下,沈胭嬌親自?給?他遞過來一杯茶。

    “長?話短說,”

    顧南章說著,從?袖袋里取出?又一本類似札記的本子遞過來,“上次的大約是寫的不?好,這次重寫了,你再看罷。”

    說著,薄唇抿住,靜靜看著沈胭嬌。

    沈胭嬌:“……”

    沈胭嬌輕輕接過來翻開,一時越發無?語:

    這一次他換了行文風格,真?真?就是那話本的樣子了,她曾經那惡毒狠辣的言行,越發栩栩如生跳躍在那字里行間了。

    沈胭嬌纖長?白皙的手指,捏著這本子,很想跟之前那本,一并丟到火盆子里去?。

    “前世的事,過去?就過去?了,”

    沈胭嬌深深呼吸一下,抬眸看向顧南章道,“顧小四,你到底什么意思?!”

    顧南章:“……”

    她叫他什么?

    他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整日里沈三沈三叫我,”

    沈胭嬌惱道,“顧小四,我這么叫你,你也歡喜罷?”

    顧南章:“……”

    “你的釋疑札記我都看完了,”

    沈胭嬌又道,“你倒是也給?我釋疑一下,這輩子你為何一定要娶我?既娶了我,又為何如此疏離我?”

    顧南章沒想到她這般單刀直入的問話,抿著薄唇一時沒有開口。

    “不?說,”

    沈胭嬌輕輕道,“一是我繼續放狗,二,你即刻離了我這里,再不?要出?現——”

    “我不?娶你,”

    終于,顧南章靜靜開了口,聲音有點悶,“你這樣的性子,到了別人家——怕是不?得善終。”

    沈胭嬌:“……”

    她先是怔了一下,繼而?惱道:“我得不?得善終,與你有什么干系?”

    “有。”

    顧南章說完這個?字,又抿住了唇,唇角繃緊,眼神沉沉。

    “什么干系?”

    沈胭嬌火還沒壓下去?,“你倒是說說,你要是說不?出?個?——”

    “沒有。”

    誰知她話還沒說完,顧南章又改了口。

    沈胭嬌愣了愣,越發惱火:“沒有干系,沒有——那你吃飽撐的這般胡作非為?”

    “我今日來,是為跟你道個?別,”

    這時顧南章徹底轉了話題,聲音有點輕,“我領了差使,要出?門一趟。”

    說這話時,他視線一直落在了沈胭嬌的臉上。

    他在二皇子那里,領了去?泗州救災賑濟的差。

    這一次泗州大震,死傷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