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中藥
首爾清譚洞FEIN別墅區(qū),一輛黑色奧迪A8停在獨棟別墅院內(nèi)。 后座的門被粗暴推開,里面出來的男生一手摸著額頭,另一只手固執(zhí)插在褲子口袋里。 任司臉上的傷已經(jīng)處理過,就連衣服也已經(jīng)換上新的,只是從泳池逃離后,他的皮膚表面因身體的好轉(zhuǎn)回溫,越來越紅。 別墅是極簡的現(xiàn)代藝術(shù)風(fēng),流暢的線條與大面積落地窗組成。因此能清楚看到黑色的承重柱與燈光點綴客廳,家具的光澤在夜晚顯得格外冷峻與現(xiàn)代。 任司往里面走,臉頰的灼燒感格外強烈,分不清是傷口引起的還是別的… ‘你是我的。’ 當(dāng)時為什么會說這句話,丟臉?biāo)懒恕?/br> 后知后覺的尷尬涌上,他下顎繃緊,不耐煩地嘖了聲:“煩死了…”摸向紅透的耳朵,試圖用同樣高溫的手吸走熱能,讓它快點恢復(fù)正常。 好像理解為什么會有人喜歡親吻這種行為了…… 徐仁海的眼力見立刻飆升,小跑著替他打開門,在他進門的瞬間將早就準備好的一杯冰塊遞過去。 “太子爺。” 任司拿過那杯冰,打開蓋子就往嘴里倒。 “晚上好。太子爺,會長請您回家后就立刻去找他。現(xiàn)在會長正在按摩房待客。”一名傭人低眉順眼恭敬上前提醒。 任司嚼冰塊的動作沒停,將冰杯扔回徐仁海懷里,抬手讓他走。 “里面有幾個人?” 心煩,今天真不想見那個老頭子。 傭人回答他的問題:“現(xiàn)在里面只有會長與一名客人。” 從泳池出來就一直在胡想的腦子終于冷靜下來,雖然很不想去,他還是洗了把臉去敲按摩室的門。 “爺爺,我回來了。” “進來。”任會長的聲音低沉而平穩(wěn),透過門傳了出來。 任司推開門,走進按摩室,室內(nèi)溫暖的燈光將他的身影拉得修長。任會長依然臉朝下趴在按摩床上,沒有立即看到他的臉,只是揮了揮手示意技師繼續(xù)。 “打個招呼吧,這是你忠叔。” 另一旁享受按摩的人聞聲爬了起來,屈腿坐在按摩床上沖任司點頭致意,叫了聲“太子爺。”。 按摩床上兩人皆是滿背日式傳統(tǒng)紋身,看狀態(tài)年輕些的紋身是剛紋不久的,皮膚還泛著紅。 這是第一次見面,并不是集團里的人。難道是當(dāng)初沒和爺爺一起上岸的舊人嗎? 心中的猜想一閃而過,任司抿了下唇,開口叫人。 “忠叔。” “不愧是會長您的孫子,周身氣度與我第一次在釜山見您一模一樣!” 按摩恰巧結(jié)束,任會長坐起身,接過按摩師遞過來的毛巾擦汗。 人老了總是愛聊以前年輕風(fēng)光的日子。 “讓我想起了當(dāng)年,那時候你還是個丁點大的小孩子——”看到任司臉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小忠,你先回去。” “是。”忠叔抬起眼皮偷瞄任會長臉色,差點與那雙渾厚的三角眼對上。他縮縮脖子往外走去。 兩個按摩師極其會看眼色,低垂著眉眼跟著一起退了出去。 瞬間,整個昏暗的按摩室只剩下爺孫倆。 任會長看著他臉上的上,眉頭皺在一起,沉聲開口:“打贏了?” 任司抿了抿唇,頭一次對戰(zhàn)況說謊。 “贏了。” “是樸家那只未開化的家畜?下次不要被他傷到,當(dāng)年我面對這種家伙可從來沒有讓自己吃過虧…” 任會長那張與任司有三分相像的臉上浮現(xiàn)出回憶之色。 “嗯,不會有下次。”他沒有解釋不是和樸席打架。 任司早就學(xué)會在爺爺面前閉嘴,發(fā)脾氣耍賴只對親近的人有用,他和爺爺并不是可以這樣的關(guān)系。 任會長嘆口氣:“行了,我就不該對你這樣的孩子報太大期望,果然是被賤民的血稀釋過的血統(tǒng),一點也不像我和兒子。” 任司早就對這種話免疫,從小到大被這種話鞭策,追趕著一個天生完美的人比賽,學(xué)了一項又一項沒用的樂器。 他悶頭沒有說話。 任會長:“今天來的小忠是帶著人從別的地方叛逃來我手底下的,你記得拿出剪刀將這棵樹修剪漂亮些,可不要將歪瓜裂棗都留下吸取大樹的養(yǎng)分。” 這下今天的睡覺時間又要壓縮了。 任司點頭:“知道了爺爺,我會好好完成的。” “行了,你出去吧。”任會長揮手讓人出去。 任司轉(zhuǎn)頭就走,就在他要關(guān)門的那一剎那又被叫住。 “這兩年的帳我看了,子公司管理的不錯。” “下個星期日有一場創(chuàng)業(yè)紀念典禮,結(jié)束后的派對我會讓你跟其他董事打個招呼,你也趁這個機會熟悉一下你的派系。” 終于舍得放權(quán)給自己了? 總算聽到一個好消息,任司輕嗯一聲:“知道了爺爺。” 任會長揮手讓他出去:“在家性子怎么這么悶…行了,出去喝完中藥就去書房,家教時間早就已經(jīng)到了。” 任司才不管他說什么,應(yīng)付完就往外走,他出門的同時與一個與他面容五分像的男人擦肩而過。 那人是他名義上的父親,此時彼此卻像是陌生人,就連眼神都沒給對方一個。 按摩室的門被關(guān)上的前一刻,還能聽到他爺爺故作嚴厲的聲音:“這些天都干嘛去了……” 任司沒有再聽,臉上不由自主掛上一抹笑,似嘲諷似譏笑。 做的再好在爺爺心里也比不上那個只會玩的父親。 管家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太子爺,藥好了。”他盤中端著一盅藥與一杯子冰塊,深褐色的藥液散發(fā)著苦澀的味道。 任司端起仍舊guntang的中藥一飲而盡,任由guntang的湯藥灼傷食管,濃烈又苦澀的味道藥味在口腔彌散。藥效很快開始發(fā)揮作用,一股熱流從胃部開始,迅速蔓延全身。 落水的寒氣被驅(qū)散一空,他眉頭皺起,身上熱騰騰的,平生無名火氣。 他拿過冰塊杯,倒進嘴里嚼的喀哧作響,抬步走向書房。 晚上的時間不屬于他,畢竟家教結(jié)束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