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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寵 第54節

    “素昧平生?”他輕笑一聲,鈷色眸底翡色涌動,如大馬士革玫瑰葉羽,冷而昳麗,“那為什么躲著我?”

    “我沒有躲你。”宋荔晚似笑非笑道,“我只是覺得,沒有必要。靳先生,我對你沒有興趣,請你出去吧。”

    宋荔晚說著,伸手要將流淌的水龍頭關上,身后卻伸來一只手,輕而易舉地握在她的手背上,將她整只手,都包裹在了掌心之中——

    而她,也被包裹在了他的懷中。

    男人的懷抱寬大,天竺葵同焚香的氣息,一瞬間將她牢牢困住,姿態強硬地侵丨占入她的鼻端發梢。

    那是獨屬于靳長殊的,無法拒絕,冷酷而強大的氣息。

    “我知道宋小姐對我沒有興趣,畢竟,宋小姐同桑梏,似乎關系很親密?按理說,我不該這樣強人所難,可實不相瞞,我對宋小姐,卻是……”

    他停頓一下,微微一笑,露出削薄唇間雪白的齒,如同猛獸,終于咬住了渴望已久的獵物,再也,不肯松口。

    “一見鐘情,再不可自拔。”

    作者有話說:

    靳長殊:不被愛的人才是小三,我挖墻腳怎么了?

    ? 第41章

    41

    隔著鏡子看人, 總有一種霧里看花、朦朧未明之感。

    宋荔晚微微側頭,想要躲開這一線熾熱話語, 卻又偏偏撞進鏡中, 他鈷色眼底那翻涌起伏的翡色巨浪,一浪高過一浪,不止淹沒自己, 也要將她,一道拖入那無法逃脫的漩渦之中。

    呼吸一亂,姿態就也亂了, 他的手沿著她的腰身, 自后向前,慢慢地在她的身前交疊纏繞, 如同捕獵的網, 網羅住了她。

    他的手指修長,掌心寬大,遮擋在腰上, 幾乎將整個腰肢都牢牢擋住, 宋荔晚哪怕只是輕輕一動, 也能感知到,他掌心的熱度。

    她索性轉過身去。

    他沒有預料到,頭仍是垂著, 同她鼻尖擦過鼻尖, 那一點肌膚的接觸,也似電光火石, 一瞬間便擦出了星火。

    這里太擁擠了, 身后的水龍頭中仍潺潺地流出水來, 包豪斯風的水池幾乎是一個平面, 水流的多了,蓄起平平的一道波光,映著之上的燈光璀璨,半池瑟瑟。

    “靳先生這話的意思是說……只要你看上的東西,都要歸你所有?”

    宋荔晚眼波流轉,唇邊勾著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看他時,眼睫半抬,剛剛飲酒時存留的桃花燒痕仍未褪去,甚至在他的接近后,越發得明艷盛大,自眼尾一路燒至鬢邊,明眸微睞,似是邀人一親芳澤。

    靳長殊也放低了聲音,如玉石般涼薄寒烈的冰冷質地,卻為了她,而有了溫度,偏偏說的,卻是最冷酷無情的話語:“別和桑家人扯上關系,那對你不好。”

    “哦?”宋荔晚微微揚首,如桃花似的眸中星光璀璨,跳脫明麗,“我倒不知道,桑家是什么洪水猛獸,至少桑大少對我,從來以禮相待……”

    她說著,笑了起來,似是提到桑梏,就令她心情格外愉悅,眼睛彎成一個格外溫柔漂亮的弧度,語調繾綣地嘆惋說。

    “我只知道,勢焰熏天的靳先生,才是最不可靠近、最令人畏懼的……壞人。”

    “壞人”兩個字,被她說得百轉千回,語調柔媚而疏離,似是一支白羽,輕輕搔過心尖一點癢意。

    他不置可否,只是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卻又向前,更進一步,腿幾乎擠入她的膝間,宋荔晚下意識向后退了一步,大腿靠在身后大理石的洗手臺上,涼而潮濕,卻又感覺他的手,握著她的腰肢輕輕向上一抬,她便被他放置在了臺面之上。

    現在,是她高于他了——

    又或者不是,只是給了她一個機會,能同他平起平坐。

    為了保持平衡,宋荔晚兩只手撐在了臺面上,微微揚起下頜,柔軟俏麗的下頜同脖頸,勾勒出曼妙生情的流暢曲線。

    掌心下的水緩緩地流動著,填滿指縫同掌紋每一寸罅隙,他在離她最近的方寸之地,可她輕輕抬起腿來,一條交疊在另一條上面,膝蓋微微拱起,抵在他的腿上。

    裙擺已經被水無聲地浸濕了,濕漉漉地貼在腿上,如同一支筆尖削得極細的鉛筆,一點點勾勒出那修長而纖細的線條。

    腿向上,裙擺卻被拉得短了,一截雪玉生光盈潤無瑕的小腿便露了出來。

    她今日穿了一雙銀灰色的細高跟鞋,帶子繞過腳踝,一圈一圈,層層疊疊地將肌膚包裹得密不透風,仿佛一樣精心妝點的禮物,等著人小心翼翼地拆開品褻。

    宋荔晚向后又仰了一點,膝蓋同他分開,鞋尖翹起,狀似無意地插丨入他的膝間,又緩慢地往上移了移,在危險的邊緣,若有似無地試探。

    靳長殊眼神暗了暗,向前壓了過去,一只手撐在她身后的臺面上。

    鼻息交纏,兩人的呼吸聲都重了一些,近得可以看見,彼此眼中的自己,她的手,輕輕地推了他一下,似是拒絕,卻又因為肌膚之間的觸碰,而使這個拒絕顯那樣真心實意。

    他輕而易舉地握住她這只手腕,如同玫瑰花莖,那樣纖細,幾乎稍稍用一點力氣,就能折斷。她也微微皺眉,似是吃痛,有些報復似的,不輕不重地踹了他一下:“疼。”

    這一聲帶一點鼻音,軟糯嬌甜,靳長殊的手指下意識在她肌膚上收緊,緩緩地松開,卻沒有徹底放手,只是那樣將她圈在掌心,確保她無法逃脫。

    “如果我是壞人。”他慢條斯理地,以視線侵入她的每一寸肌膚,“你以為自己,現在還能這樣和我說話嗎?”

    宋荔晚有些不高興,又要踢他,可他已經輕描淡寫地握住她的腳踝,向上折來,她的小腿便纏繞在了他的身上。

    她不敢再亂動,因為已經感受到某個地方傳來的勃勃生機。

    宋荔晚微微一僵,卻又笑了:“看來靳先生,不贊同我的評判。”

    “宋小姐實在是有些識人不清。”他同樣嗤笑一聲,指腹?蒊摩挲著她的手腕,如同撫弄一塊上好的美玉,“桑梏那樣的人,不適合你。”

    “難道你就適合我了?”宋荔晚故意同他唱反調,“我若嫁給桑梏,往后,咱們還是一家人。等靳先生娶了桑小姐,說不定還要叫我一聲大嫂,啊——”

    她的挑釁十足成功,還未說完,他便已經悍然向前,狠狠地按丨住了她。她被夾在他的胸膛同鏡子之間,一面冰冷,一面熾熱,兩重天地,煎熬著她。

    “宋荔晚。”他的語調仍舊平靜,甚至品得出一點溫柔意味,可一字一字,都咬得極重,“為了躲我,寧可找上桑梏?他能給你的,難道我給不了你?”

    無人觸碰不見天日的嬌嫩肌膚,猛地受了這樣的刺激,引得她輕輕地戰栗起來,她想要收回腿來,蜷縮起來,可他鉗制住她,要她動彈不得。

    外面忽然傳來了腳步聲,有女人的笑聲細碎地落了進來。

    “……桑大少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真被迷昏了頭了。”

    “何止桑大少,那位靳先生不也是……我可聽說,之前他金屋藏嬌,一心一意從不看別的女人一眼,還以為真是那么癡情呢。”

    “他們有錢人,哪有真的癡情的?只看誘惑大不大了。”那人感嘆道,“若我也像那位宋小姐一樣美,我自然也要在這些人之間左右逢源。”

    是剛剛宴席上,跟著那幾位老板一起來的女伴。

    宋荔晚渾身一僵。

    若是她們進來,看到自己的這副模樣,往后商界圈中,她又如何以一個正經的身份站出來?只能被當作金絲雀,當做一樣玩物罷了。

    滿身的燥熱散了,只剩下冷汗,宋荔晚壓低聲音說:“你放開我!”

    “怕了?”他卻恍若未覺,“桑梏為了你,英雄難過美人關。可我為了你,卻只落下一個沒那么癡情的名號。宋小姐,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宋荔晚覺得他有病:“又不是我說的你。靳長殊,你少在這里發神經!”

    他低低地“呵”了一聲,明明挨了罵,心情卻看起來不錯。腳步聲越來越近,能感到宋荔晚纏在腰上的小腿越來越僵硬,卻也將他拉得,離自己越來越緊。

    火舌自兩人碰觸過的地方一路燃燒,宋荔晚覺得有些渴,下意識舔了舔嘴角。

    “想讓我放開你也可以。”他語調平淡道,“取悅我。”

    若不是情況不允許,宋荔晚簡直想要破口大罵。他鈷色的眼睛,那樣落在她的身上,又涼又熱,要她忽然有些后悔,自己選擇的這條路。

    可落子無悔,既然出現在他面前,她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宋荔晚雙手拽著他的衣領,將他拉近自己,卻又在雙唇觸碰之前,止住了來勢,有些惡狠狠地問他:“你想要我怎么取悅你?”

    她一生氣,眼底怒意勃發,反倒越發明亮,如同燃燒的星子,美得令人目眩神迷。

    這是他的寶物,是他丟失的星塵,如今,終于重新回到他的掌心。

    靳長殊揚起唇角,淡淡道:“你應該知道。”

    下一刻,宋荔晚便已經重重地親了過來。

    她的唇柔軟至不可思議,帶著淡淡的酒氣,還有她身上神秘的,如同玫瑰的纏綿氣息,齒碰在齒上,發出一聲輕響,有些疼,可那疼蔓延開來,柔軟的舌拂過,靈巧似一尾魚,游曳過去,處處點火。

    他以為自己可以克制,可原來不行。

    她是火、是毒,是觸碰過一次,就再也無法戒丨斷的止痛劑。

    這個吻,她只是一觸便想離開,可剛向后退去,后頸卻被他狠狠扣住,向著他的方向用力地推了過來。

    她身不由己地整個人都陷入他的懷抱,手臂抵在他的胸口,明明是想要將他推開,可他吻得太急,急不可耐似的,要將這幾年錯過的都補償回來。

    津丨液順著齒角落下,煽情而羞恥,她的手抓緊了他的領口,將那昂貴的布料,揉出了凌亂的痕跡。

    她的衣襟,卻又比他還要更亂,在他的掌控間,雪白的肌膚如同重重花萼包裹著的最嬌嫩的花瓣,一層一層剝開后,方才能看得見艷光乍泄。

    耳中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似乎已經有人推了推門,在攪得人無暇思考的熱度里面,宋荔晚猛地清醒過來,推著他的肩膀,想要他放開。

    可他不肯放開,手捻在她的耳垂上,揉搓得發紅發燙,一邊更進一步地掠奪她口中的空氣,最好要她再無一點精力分心,只能盡數投注在他的身上。

    門外的聲音還在響,越是這種時候,越能更加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每一次觸碰,哪怕只如蝴蝶翅膀拂過,卻也掀起了風暴,吞噬她、席卷她。

    他步步緊逼,腳步聲也如影隨形,宋荔晚終于狠狠地咬了他一口,靳長殊“嘶”了一聲,到底戀戀不舍地放開她。

    宋荔晚一邊喘息著,一邊顫抖著手,想要將領口的扣子系上,余光看到鏡中自己的臉,一雙眼睛像是漾滿了水,春色如潮,活色生香。

    他的額抵在她的頸邊,低低地輕笑說:“這么怕被人看到我們?”

    “是啊,怕以后嫁不進桑家……嘶——”

    宋荔晚也倒抽一口冷氣,卻是靳長殊聞言,忽然在她肩上咬了一口,宋荔晚吃痛,剛要生氣,卻又聽到外面的聲音。

    “啊,正在維修啊。”

    “換另一層吧。”

    腳步聲停頓一下,便又轉了方向,漸漸走得遠了。

    宋荔晚詫異道:“維修中?”

    他唇角揚著,把玩她的手指,似是把玩一串象牙雕琢的扇骨:“進來的時候,順手放了維修的標牌。”

    原來他是早有準備。

    宋荔晚又好氣又好笑:“那你還騙我,要我親你?”

    “我只說讓你取悅我,可我沒說,要你如何取悅我。”他笑意更深,剛剛陰鷙的神情,似乎從未出現一般,“宋小姐為什么會覺得,這樣就能讓我滿意?”

    宋荔晚:……

    是啊,他沒說,連暗示都沒有,是她自己主動親了他。

    現在她成了正人君子,她反倒是那個見異思遷輕薄別人的壞女人了。

    肩上被他咬過的地方,還有些隱隱作痛,他下口重,像是不死不休,若是曾經的她,一向是敢怒不敢言,無論他如何對待,都要應承下來。

    可現在不必了。

    宋荔晚抽出手來,滿滿地落在他的面頰旁,她的手指修得尖尖,慢慢地自他的面頰邊,滑落入他的頸中,有些輕佻地撫摸著他頸中的喉結。

    靳長殊抬高下頜,清雋修長的頸中,能夠看到薄薄的肌膚下,淡青色的血管,血液潺潺地流動,血管微微凸起,在他蒼白的肌膚上,性感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