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
“錯。”陸驚澤短促地吐出一字,順道掐了一把她腰間的軟rou,“再猜。” “啊。”焉谷語怕癢,他一掐她的腰,她整個人都彈了起來,反應十分可愛。 “嗯?”像是發現了什么好玩的事,陸驚澤來勁兒,半帶威脅道:“你若是猜的不對,我就再掐你一下。” “你敢。”焉谷語的手原本放在兩人之間,見陸驚澤將手放在她腰上,她趕忙去抓他,威嚴道:“再掐一下試試,我立馬踹你下去。” “好啊。”然而陸驚澤并未將她的威脅放在眼里,反而出言挑釁她。“來。” 焉谷語不動了,她很清楚,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倘若真踹了,說不定他又要使壞。她深深吐出一口氣,不得已屈服在他的yin威下。 她想,既然他的名字是他們初見的那日,那,他應該會喜歡斗奴場吧。 準確說,是暖閣。 “猜到了?”看她一副了然的模樣,陸驚澤便曉得她是猜到了。 “哼。”焉谷語得意地哼了一聲,不快道:“那是你喜歡的地方,不是我喜歡的地方。” “那你喜歡什么地方?”陸驚澤俯身瞧她,兩人的發絲軟軟地鋪在枕上,相互纏繞,哪兒還分得清彼此,“讓我猜猜。是,你的閨房?” “……”焉谷語暗自咬牙,還真被他猜對了。 “看樣子我猜對了。”他嘴角蕩出一絲笑意,薄唇尋著她的耳朵咬了一下,邪氣道:“那好,等我下次去你閨房。第一次聽你的,之后聽我的。” “你!”又輸了。焉谷語抬手捶向陸驚澤,甕聲甕氣道:“想得美,都得聽我的。” “別動。”陸驚澤抓住焉谷語的手往兩人中間放,不再讓她亂動,省得自己情不自禁,“地點聽你的,那其他是不是該聽我的?” 倏地,走廊上傳來一道極其細微的腳步聲,只有聽力極好的人才能聽出。 “噓。”陸驚澤斂起眉梢,果斷將手指按在焉谷語唇上,示意她別說話。 這一下突如其來,焉谷語登時緊張起來,她暗忖,怎么回事,今晚為何這般不太平? 第81章 殺你的 一步, 一步……那腳步聲越來越近,陸驚澤取下焉谷語發髻中的珠花,緊緊夾在指尖, 蓄勢待發。 焉谷語屏息著,大氣也不敢出。她沒習過武, 自然是什么也聽不見, 更不曉得外頭來了幾個人。她無措地捏著被子,唯一能做的事便是不拖陸驚澤的后腿。 萬分緊張中,她又想起了隔壁的謝開顏。萬一謝開顏沒醒過來怎么辦,獵隼要對付殺手,無暇分心, 還能保住她么。 “噼里啪啦”, 炭盆里的火光還未暗下,照得窗戶微紅。 陸驚澤直直盯著窗紙上愈發明顯的人影, 只見人影靠近房門, 手上拿了個細細的竹竿子出來,隨后用竹竿子戳破門紙。 “咻!”便在此刻, 陸驚澤閃電般出手, 將焉谷語的珠花擲向竹筒。 “啪!”珠花重重擊在竹筒上, 將竹筒整個打了出去。 來人略一停頓, 吹著竹筒又吐出一針。 陸驚澤眼疾手快, 將床榻上的枕頭扔出,細針便扎進了枕頭里。他如箭般躍出房門,一把抓住黑衣人的肩頭, 五指瞬間收攏。 “嗯!”黑衣人悶哼一聲, 反應也快, 旋即繞著他的手臂一轉, 利落地掙脫了他的禁錮,縱身跳下橫欄。 陸驚澤跟著跳下,攔住黑衣人的去路,他雙指前點,直擊對方印堂。 見狀,黑衣人往后一倒,飛快將身側的桌子踢出。 “嘭!” 陸驚澤一腳踹向桌子,霎時,桌子四分五裂,七零八落地掉了一地。一等他搶身欺近,黑衣人即刻揮掌打來,這一掌用了十成力道,若是真打著了,任誰都不會好過。然而陸驚澤不偏不倚地揮出手,兩人結結實實地對了一掌。 受掌力反噬,黑衣人連退幾步,期間,他擲出五根毒針,不是朝陸驚澤,而是朝二樓焉谷語的房間。 霎時,陸驚澤心口一窒,立馬縱身而起,不惜將后背留給黑衣人,足尖一點圓柱,斜身躍上二樓。 “鏗鏗鏗鏗鏗”,獵隼和焉一用劍擋下了那些毒針。方才,他們倆聽著樓下的打斗聲便醒了,來得可謂及時。 “屬下去追。”說罷,獵隼一躍而下。 二擊不成,黑衣人只得作罷,按著肩頭跳出窗外。 陸驚澤顧不得黑衣人,飛速沖進屋內。 焉一默默給兩人關上房門,握著佩刀守在門外。 焉谷語躲在床榻的角落里,神情緊繃,手中死死握著一支簪子,尖細的那頭朝外。 見她毫發無傷,陸驚澤不禁松了口氣,他跪上床榻,言語中依稀有些后怕,“沒事了。” “嗯。”焉谷語慢慢放下簪子,思索片刻又將簪子放在陸驚澤順手的位置。她憂心忡忡地看向他,問道:“又是來殺你的?” “嗯。”陸驚澤瞇起眼。之前那些人確實是來殺他的,而這個,他倒覺得是沖她來的。他坐下身,曲著手指摩挲鼻子。 可,究竟是誰要殺她。 沒一會兒,獵隼的聲音在外頭響起,“屬下沒追到那人,請殿下責罰。” “無妨,你去歇息吧。”陸驚澤淡淡道,對此并不意外,更沒責怪的意思。他方才與那人交過手,那人身手不錯,心思也活絡,委實不容易對付。 他擰起眉心,眸中殺氣四起。 “你說,他還會來么?”焉谷語望著破損的窗紙,縱然他們都沒受傷,但怕還是怕的。陸驚澤沒拿下那人,獵隼也沒追到那人,說明那人本事不錯。 這樣一個人要殺他,她如何不擔心。 “不會,他受了內傷。短時間內怕是不會來了。”陸驚澤安撫地說著,見她不動,便按著她的肩頭躺下,主動用手臂給她當枕頭,“睡吧。” “嗯。”焉谷語枕著他的手臂,勉強應聲。 兩人躺在黑暗中,各懷心思。 * 翌日。 “嘶。”謝開顏低吟一聲,緩緩睜開眼,剛一側頭便看到了坐著椅子上的獵隼。 他雙眼緊閉,端正地坐著,身姿挺拔,倘若不是那雙眼睛閉著,沒人會覺得他是在睡覺。他眼下有黑暈,昨晚該是睡得很遲了。 她美美地想著,他是不是在照顧自己? 昨晚的事她都記得,自己擔心他下了樓,誰料看到地上裝死的殺手想殺他,她不假思索便沖了上去,然后不知怎么的,暈過去了。 謝開顏趕忙坐起身,往身上一看,毫發無傷,她再次看向椅子上的獵隼,不巧,獵隼醒了,他冷淡地瞧了她一眼,站起身,拿過桌上的佩刀便要走。 “獵隼。”謝開顏出聲喊住他。 獵隼背對著謝開顏,一動不動。 謝開顏走下床榻,她身上衣裳完好,一離開被窩,忽覺冷風襲來,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啊切。” “……”獵隼微微側頭。 “昨天,謝謝你救我。”說著,謝開顏從腰包中拿出小冊子和筆。這一次,她沒看獵隼,而是選擇站在他身后。 “若非你提醒我,我興許會受傷。再者,你是焉小姐的朋友,殿下很在乎焉小姐。”獵隼開口道。 意外之意,她要不是焉谷語的朋友,他壓根不會救。 這話傷人,可謝開顏聽得太多了,無所謂。要是句句計較,她早嫁給別人了,哪里還會跟他耗。 “我問你,倘若昨晚你沒及時拉開我,我為你擋刀死了,你心里對我,對謝家的恨會不會少些?”謝開顏試探道。 倏地,獵隼握緊佩刀,上頭的穗子輕輕晃動。 “沒有倘若。” 每一字,他都說得很重,重得像是從牙齒縫間生生擠出來的。 謝開顏只道他還是恨自己,難受地捏緊小冊子,她吸吸鼻子,問出了自己每日都會問的一句話,“我問你,你愿意娶我么?” 獵隼遲疑片刻,冷聲吐出三個字,“不愿意。煩請謝小姐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他說得冷漠,拒絕得徹底,然而謝開顏卻像是發現了什么天大的驚喜,她跑到他身前道:“你今日遲疑了,以前你說拒絕都是毫不遲疑的。” 對上她那雙燦爛的眸子,獵隼無來由地一慌,大步越過她出門。 “獵隼,我不會放棄的!”謝開顏沖著獵隼離去的背影大喊,借此表明自己的決心。“嘻嘻。”她咧開嘴,在小冊子上寫道: 十一月初二,今日的雪下得格外好看。清晨,我問他愿不愿娶我,他遲疑了。 寫完之后,謝開顏合上小冊子,牢牢放在心口。 * 辰時,風雪停了,幾人整頓行裝出門。 “啊切。”“啊切。”“啊切。” 自出門起,謝開顏便開始打噴嚏,走幾步打一下,走一步打一下。 “謝jiejie,你是不是著涼了?”聽得謝開顏吸鼻子的聲音,焉谷語關切地轉過身,正要去瞧瞧她。 “你身子弱,少去她那里過寒氣。”陸驚澤長臂一伸,將焉谷語拉回自己身側。“再說了,你又不是大夫,去了也白去。”語畢,他將焉谷語帶上自己的馬車。 “六皇子,你說……”謝開顏插著腰,還沒說話,陸驚澤便關上了馬車門。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低聲道:“過分。我是染了風寒,又不是得了瘟疫。” 抱怨歸抱怨,她還不至于小氣。 車夫昨晚被殺手所害,焉二便當起了焉府馬車的馬車,她拿起鞭子,沖著謝開顏道:“謝小姐,快上馬車吧。” “嗯。”有焉二陪著,謝開顏應得很快。上馬前,她瞧了眼獵隼。 “駕!”獵隼坐在車輿上頭,揚手抽下一鞭子。 “咯吱咯吱。”車輪碾過厚厚的積雪,慢悠悠前行。 約莫兩個時辰后,馬車到達丞相府后門所在的街道拐角處,這兒沒什么人。 進入城門后,焉谷語時刻注視外頭,一見熟悉的景物便道:“停車吧。”如今,他羽翼未豐,他們倆并不合適出現在一處。這一點,她還是曉得的。“我先回去了,你路上千萬當心。有空的話,我去皇宮看你。” 陸驚澤好笑地看著她,她滿心滿眼都是他的模樣,他最是歡喜,“不成,還是我去你閨房看你更好。” “你……”他話中滿是戲謔,焉谷語登時紅了雙頰,她嬌俏地點了一下他的額頭,“你管好自己吧。獵隼,開門。” “吱呀。”她話音方落,獵隼便開了車門。 這時,焉一坐上焉府馬車,送謝開顏回謝府,焉二來了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