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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嬌女軟撩瘋?cè)首釉诰€閱讀 - 第41節(jié)

第41節(jié)

    待赤獒養(yǎng)好傷,行動自如了,陸贏便召他去了御書房。

    近來,帝都城里總在傳一件事,也不知是誰帶的頭,說陸贏帶回皇宮的皇子根本不是尋常人,而是斗奴場的斗奴,且皇子的面上還留著斗奴場里的印記。

    皇子是斗奴,這無異于將皇家顏面踩在地上踐踏。

    陸贏本想從源頭上堵住流言,奈何根本查不到來源,只能勒令城里的百姓閉嘴。但他知道,讓人閉嘴并不能解決問題。

    “父皇。”赤獒進(jìn)門,站得筆直規(guī)矩,甚至有點局促。

    陸贏看向案前的少年,他面上那兩字委實刺眼。只要那兩字在,他就堵不住百姓的嘴,也會讓自己臉上無光。

    所以他想了個法子。

    “赤獒這名字太難聽了,朕打算重新給你取一個,從今日開始,你叫陸皚。”

    赤獒愣了愣,陸皚……這不就是焉谷語在夢中喊的名字?奇怪,她怎么會知道這個名字。

    “怎么,你不喜歡這個名字?”一瞧赤獒出神的臉,陸贏問。

    赤獒低著腦袋,狀似委屈地?fù)u了搖頭。

    陸贏面上染了層慍色,他真看不得一個皇子出現(xiàn)這樣的神情,跟個奴才一樣,唯唯諾諾的。“抬起頭來,你是朕的兒子。皇子要有皇子的氣勢,往后,朕會讓太傅親自教你念書,也會讓大將軍叫你習(xí)武騎射。從今日起,你必須將斗奴場里的一切都忘了。你記住,你是朕遺落在民間的兒子,不是斗奴場里的斗奴,清楚了么?”

    赤獒怯怯地瞄了眼陸贏,忙不迭點頭。

    陸贏無奈地嘆息一聲,面上愈發(fā)嚴(yán)肅,“那好,你現(xiàn)在告訴朕,你覺得陸皚這個名字如何?”

    “兒臣,不喜這個名字。”赤獒小聲道,說完,他又瞄了眼陸贏的臉色。

    “為何不喜?”起初陸贏神色如常,突然間像是想起了什么,面色又沉了,“你別告訴朕,你還是喜歡赤獒這個名字。這個名字不成,朕不準(zhǔn)你用。”

    “不,兒臣也不喜這個名字。”赤獒繼續(xù)搖頭,說得萬分誠懇,“父皇,兒臣給自己取過一個名字。驚蟄,二月初三的驚蟄。”

    “驚蟄?嗯……倒也不是不行。”陸贏不解赤獒的心思,思索片刻道:“這樣,朕為你改一個字,作為皇子,理應(yīng)關(guān)心社稷澤被蒼生,蟄改為澤,如何?”

    赤獒并不懂“澤被蒼生”的意思,但只要這個名字在,他就無所謂。“嗯。”反正他心里清楚名字的由來便好。

    “好,以后你就叫陸驚澤,至于赤獒這個名字,你最好忘得干干凈凈。”陸贏望著自己的可憐兒子,極為有耐心地教導(dǎo)他。

    “兒臣知道。”陸驚澤乖巧點頭。赤獒這個名字,帶給他的記憶多半是血。而陸驚澤這個名字,從遇見她開始,是他最好的記憶。

    陸贏咳嗽一聲,沉吟道:“眼下,外頭都在傳些不利皇家的流言,朕打算堵住他們的口,你可愿做出犧牲?”

    犧牲?陸驚澤疑惑地闔了闔眼皮,“兒臣愿意。”如今他人在皇宮,不答應(yīng)還能如何。

    “好,你是個懂事的孩子。”陸贏目露贊賞,起身道:“朕找了全天下最好的大夫給你換皮,換去你那一身傷疤和面上的烙印,如此,你便能與過去割裂,重新做人了。”

    “換皮?”陸驚澤迷茫地念著這兩字。

    其實換不換皮,能不能重新做人,他并不在乎。他當(dāng)皇子只是想尋得自己的親生父母,以及靠近她罷了。

    “對。”陸贏繞過書案在陸驚澤身前站前,慈愛地拍了拍他的肩頭,“明日那位大夫便會去永興宮,等你換完皮,休息幾日,朕帶你去祠堂祭祖,正式讓你認(rèn)祖歸宗。”

    “嗯。”陸驚澤應(yīng)聲,神情淡淡的。

    “還有一件事……”說起當(dāng)年的承諾,陸贏稍顯遲疑。他若對外宣稱陸驚澤是劉云袖的兒子,那帝都城里的百姓必然又有話說,所以這幾日他想了一套說辭。

    “當(dāng)年,朕曾經(jīng)承諾你母妃和皇后兩人,誰先誕下皇子,誰便是皇后。至于你被送出宮這件事,朕徹底查過,那晚確實是皇后先生的太子,不過皇后身側(cè)的黍嬤嬤與你母親有仇,暗中將你換成了貍貓。”陸贏別過臉,長長地嘆了口氣,“此事說來都是黍嬤嬤的錯,朕已經(jīng)處死她了,希望你別太在意。自然,朕也有錯,有錯在太過武斷,害你吃了十幾年的苦。你能原諒朕么?”

    陸驚澤眸光閃爍,立馬接道:“兒臣從未怪過父皇,何來原諒二字。父皇能帶兒臣離開斗奴場已是天大的恩賜,兒臣感激都來不及。至于太子之位,兒臣從未想過,也沒那個本事。”

    對于陸驚澤這話回答,陸贏覺得滿意的同時又覺得這個兒子實在太過自卑,一時之間還真說不出什么話。

    “別貶低自己。只要你好好學(xué)習(xí)太傅與大將軍教你的東西,縱然比不上太子也不至于太差,比一般公子哥肯定綽綽有余。等你換好皮,去冷宮見你母妃一面。好了,你下去吧,朕還有要事處理。”

    “是,兒臣告退。”說完,陸驚澤往后退了出去。

    *

    當(dāng)天夜里,陸驚澤出了皇宮,他出宮只為一件事,去見焉谷語。他帶著面具,一路問人才走到丞相府。

    丞相府在側(cè)道上,不算太顯眼。

    陸驚澤望著眼前不怎么高的圍墻,足尖一點便躍上了墻頭。

    里頭的人幾乎都已睡下,只剩下幾個家丁提著燈籠到處巡邏,而這些人對于他來說跟沒有是一樣的。

    他一個院子一個院子地找,找到第三間院子時看到了屋頂上的兩人,焉一焉二。

    這兩人他認(rèn)識。

    “呼啦啦”,忽來一陣微風(fēng),吹得廊上的風(fēng)鈴叮當(dāng)作響,甚是清脆好聽。

    陸驚澤斜靠墻角,暗暗琢磨著,不管走正門還是從后頭翻窗都得將焉一引開。于是,他撿了顆石子,偏頭彈在巡邏的家丁身上,故意引得他們朝他看來。

    “啊,我,我好想看到個白影。”

    “哪兒呢,在哪兒呢!”

    “那兒呢那兒呢!”

    三個家丁推推搡搡地朝這邊走過來,陸驚澤隨即往旁一轉(zhuǎn)。他們什么都沒瞧著,又怕焉谷語出事便去問焉一焉二有沒有見著可疑人。

    焉二半躺在瓦片上,瞌睡得有點迷糊,囈語道:“哥,你去看看,我在這里守著。”

    “嗯。”焉一縱身躍下屋檐。

    見狀,赤獒飛快繞到風(fēng)鈴院后頭,用匕首隔開了窗欞上的木栓,進(jìn)去之后再關(guān)上窗戶,動作一氣呵成,做得悄無聲息。

    一進(jìn)屋,他便聞到了熟悉的藥香味,這味道他已經(jīng)許久沒聞過了。

    他取下面具左右環(huán)顧,借著外頭的昏暗月光打量焉谷語的閨房,姑且還算寬大。外間放有古琴棋盤,書架靠墻,墨香味濃厚。

    里間擺著一張屏風(fēng),屏風(fēng)后頭便是床榻。

    不知為何,進(jìn)她閨房,他竟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而這感覺跟他在競場上用劍將野獸釘在地上的感覺差不多。

    他放輕腳步,緩緩撩開珠簾進(jìn)入內(nèi)室,珠簾落下時,一顆也沒碰撞,平平穩(wěn)穩(wěn)。

    飄逸的云紋帳簾下,焉谷語閉眼躺著,著一件單薄的褻衣,三千青絲全散在枕頭上,面容圣潔而美麗。

    他攏起眉頭,眼神越來越黯。她有多圣潔,便會襯得他有多骯臟。

    此刻,他心里爬滿了陰鷙的念頭。

    陸驚澤坐下身,伸手欲觸摸榻上的少女,伸到一半又停住了。他嘲弄地勾起唇角,撩著她的長發(fā)把玩,她的長發(fā)又順又滑,猶如流沙一般在指尖滑落。

    “嗯……”焉谷語呢喃一聲,不悅地睜開眼,見著面前的人時瞬間嚇了一跳。夢?她定睛一看,這是自己的閨房,而夢中他從未來過自己的閨房。

    不是夢。

    她心思百轉(zhuǎn),暗忖,他怎么會知道自己在丞相府,還知道自己的閨房。所以,他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眼前的少年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并不說話。那雙眸子在昏暗的帳簾內(nèi)看起來格外透亮,像是野狼的眼睛,幽幽的。

    焉谷語心頭狂跳,不解他為何而來,她害怕地坐起身,試探道:“赤獒?”

    沉默良久,陸驚澤開口,“我記得你曾經(jīng)說過一句話,倘若我覺得自己臟,你便會來凈化我。是不是?”

    他的聲音低低沉沉的,又?jǐn)y著清寒之意。

    焉谷語被問住,她確實這么說過。可眼下只有他們兩人,還是在她的閨房里,她莫名緊張。

    “是不是?”陸驚澤逼近。這三字他咬字略重,氣勢迫人。

    他一近,微涼的氣息便往她面上撲,焉谷語心里發(fā)怵,不由抓緊了身上的被褥,硬著頭皮道:“是。”此刻氣氛怪異,她果斷轉(zhuǎn)了話題,“你的左腳痊愈了么,還有身上的傷,都好了么?”

    “都好了。”陸驚澤輕聲說道,他壓制著骨子里的劣根性,俯身靠近她,蠱惑道:“現(xiàn)在,我想要你凈化我。”

    第43章 還不夠

    “……”

    焉谷語懵了, 好半晌都沒反應(yīng)過來。倘若此刻不是夜里,倘若他們不是在她的閨房里,倘若床榻上不是只有他們兩人, 她一定不會覺得“凈化”這兩字也能有曖昧的意思。

    “你不愿意?”陸驚澤挑起狹長的眉。

    瞬間,幽暗的眼神罩了下來, 帶著絲絲縷縷的涼意, 宛如水蛇一般蔓上肌膚,焉谷語不由瑟縮了一下,愈發(fā)用力地抓緊被褥。

    “撲通”,“撲通”……她胸腔里的跳動漸漸加快,是怕的。這樣的他更像是夢中的陸皚, 而不是斗奴場里的赤獒。

    成了皇子之后, 他周身的氣勢與之前截然不同,更冷, 更利。

    她猜不透他今晚來做什么, 只得將話語放柔,刻意討好道:“我沒有不愿意, 你坐著, 我去給你拿佛經(jīng)。”

    佛經(jīng)?聽得這兩字, 陸驚澤眉心糾結(jié), 一把拉住掀開被子正欲起身的焉谷語, 冷聲道:“我不聽佛經(jīng)。”

    他聲音里的不耐煩和厭惡尤為明顯,焉谷語不明所以,又怕惹惱他自己吃虧, 便坐了回去, “好, 你不聽我就不念。”頓了頓, 她試探道:“要不,我給你說些淺顯的道理?”

    陸驚澤搖搖頭,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她,“你光靠嘴上說并不能凈化我的身心。”仿佛是壓低了嗓子,他這句話聽來有些沙啞。

    焉谷語愣住,下意識順著他的話往下問,“那你要我如何?”

    “靠近我。”他張開薄唇,慢慢地吐出三字,很輕,卻又很清晰。

    焉谷語訥訥地看著近在咫尺的人,他們的臉相距不到兩寸,早已過了男女之間該有的防線。“我們這樣已經(jīng)很近了。”近到他的呼吸都進(jìn)了她的衣領(lǐng),在皮膚上掠起了細(xì)密的麻。

    “不夠。”陸驚澤俯下身,將她困在雙臂與床頭圍欄間。他牢牢地鎖著她,眼中泛著類似掙扎的情緒,似乎在尋求她的幫助。

    “你要做什么?”焉谷語驚恐地往后退去,直到后背緊緊靠在圍欄上,退無可退。

    眼前的男人帶著一股危險的氣息,然而這危險里又帶著鉤子,勾人靠近。

    她緊張得呼吸紊亂,一下比一下急。

    仿佛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陸驚澤偏頭笑了笑,邪氣道:“你的呼吸聲真好聽,越急越好聽。”

    這話怎么聽都有調(diào)戲的意味。焉谷語趕忙捂住自己的嘴,急促的呼吸聲便從鼻尖透了出來。她不敢置信地看著他,此刻,他跟夢中又不大一樣了。

    夢中的陸皚將惡和瘋放到明面上,起碼她知道他會做什么,而今晚,她根本不曉得他要做什么。

    “你是要我抱你么?”黑暗中,她問出聲。

    聞言,陸驚澤收了笑,長翹的羽睫跟著輕輕一顫。他心里有個聲音在說,他想要的,不只是她抱他,應(yīng)該是更近一步的東西,可他又偏偏說不上來那是什么。

    他煩躁地攏起眉心,生生凹出兩道折痕。

    兩人靠得近,焉谷語立馬覺察出了他呼吸間的戾氣,心頭愈發(fā)慌亂。她怕死,怕與親人分離,怕看不到明早的日光。

    情急之下,焉谷語攀住了陸驚澤的雙肩,她湊過去,溫溫柔柔地親在了他的右頰上。親完之后,她雙頰緋紅,小聲問道:“這樣夠近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