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姜夢瑤點頭，“我們直接跟你們說，建立一個專款賬戶，由村里安排人，還有其他相關(guān)部門的人一起監(jiān)督。我們捐了錢，也會讓人查看賬本，確定這些錢都用在該花的地方。”

    “當真？”村書記問。

    “今天的時間不知道來不來得及，你們可以讓相關(guān)部門的人過來。”姜夢瑤道，“我們直接定下來，弄好賬戶，有人監(jiān)督，這錢隨時都能打過來。我們廠里的兩個年輕人住在你們村子里，我在鎮(zhèn)子上住，我男人是來陪我的。”

    姜夢瑤沒有打算住在這邊，她受不住這邊的窮困，估計到時候上廁所都不好上。

    “我立馬打電話叫領(lǐng)導來。”村書記當然要把握住這一個機會，他不知道姜夢瑤是不是在說謊，他只知道姜夢瑤開口了，那么他們就得試一試。

    縣里的人過來要一個多小時，鎮(zhèn)子上的領(lǐng)導過來倒是快一些。

    廠里的兩個小年輕壓根沒有想到姜夢瑤會直接放大招，姜夢瑤這么一做，那她在沒有在村子里都好。他們就在想姜夢瑤不怕別人覺得她是冤大頭嗎？別人后面可能還想著她付錢啊。

    姜夢瑤不是沒有想過別人會不會把她當冤大頭，可有的事情還是得解決。早點修路早好，難不成她還得考察一下那些村民嗎？

    一個村子里的人，有好有壞的，只要這里面有一部分好人，這就值得。

    姜夢瑤不可能白白地送錢給那些人，那些人想要從姜夢瑤這邊另外拿錢，那不可能。

    鎮(zhèn)里的領(lǐng)導很快就過來了，他們先行商議。等到下午四點多的時候，縣里的相關(guān)部門的領(lǐng)導也過來了。大家很快就商議好了，專款專用，注冊賬戶。

    等到明天，他們就把賬戶等相關(guān)資料都準備好。

    相關(guān)部門的領(lǐng)導知道鄭長冬的身份之后，他們都知道姜夢瑤夫妻說的是真的。鄭長冬之所以給這邊的村子捐款修路，是因為姜夢瑤過來幫扶七里村吧。

    一行人商議之后，相關(guān)部門的領(lǐng)導還請姜夢瑤夫妻去縣里吃飯。姜夢瑤夫妻拒絕了，他們要去鎮(zhèn)子上。

    在他們來之前，鄭長冬已經(jīng)安排人過來買好了房子，還打掃好房子。鄭長冬夫妻可以直接住進去，倒也不用太麻煩，只不過他們兩個人還沒有去過那一套房子。

    相關(guān)部門的領(lǐng)導沒有再極力邀請，他們只道明天再過來。

    姜夢瑤夫妻到了住的地方，這是一套兩層半高的房子。這房子是前幾年蓋的，房子的主人出去做生意沒人住在這邊，房子裝修好后空著。

    鄭長冬多花了一些錢買下這一套房子，這個房子還帶一個小院子。院子里本來長了很多雜草，都被收拾妥當了。

    這邊的傭人是從首都家里過來的，一個廚師，一個負責打掃等事情都阿姨。

    別人看見這一幕，他們都要想姜夢瑤到底是不是來幫扶那些人的，她是不是過來度假的。

    姜夢瑤向來隨心所欲，她不刻意去追求別人的看法，沒有想別人一直夸贊她。

    “這邊的房子還可以。”姜夢瑤道，“院子里可以多種一些花草。”

    “行，種。”鄭長冬道。

    當天晚上，村書記召開會議，廠里去幫扶的兩個小年輕也過去了。村書記的意思是姜夢瑤夫妻要捐錢的事情是真的，那么他們就得早早動起來。

    “遷墳，有補償嗎？”有人問。

    “基本的補償有，別想著獅子大開口。”村書記道，“他們是捐款給我們修路的，不是來給我們發(fā)錢的。”

    “你們得想清楚，這路上，也就是你們兩家有墳墓在那邊。你們不遷墳，這路修不下去，你們影響的是我們整個村子。”

    “早點修路，等到蘋果成熟的時候，我們也好賣蘋果。你們家不是有很多棵蘋果樹的嗎？你們不想蘋果賣個好價錢？”

    “我們村子跟隔壁村子有一個開叉口，我們這一條路修進來，隔壁存在修他們那邊的路，也能少花錢。”

    “之前，沒有錢，我不說你們。如今，人家明天就要轉(zhuǎn)錢過來了，你們還拖著，這是不是很不像話？”

    “別人不是你們爸媽，沒有義務給你們錢的。”

    ……

    村書記苦口婆心在那邊說，其他村民生怕這兩戶人家影響到他們村子里的路，他們都紛紛勸說那兩戶人家。

    “你們家娃不是還要出去讀書的嗎？修好路了，你們家娃來回都方便。”

    “家里有個老人要去看病，也方便啊。”

    “別折騰了，要是我們這么一折騰別人不捐錢怎么辦？”

    ……

    那些人七嘴八舌在那邊說，村長開口，“你們別想著人家后面再給錢，人家都說了，他們主要是負責捐錢修路。這是一大幫扶了。就算人家沒有說，你們也別湊上去讓別人白拿錢給你們，知道嗎？”

    村長擔心這些人跑到姜夢瑤的面前瞎胡說，非得要人家給更多錢，那不是得罪財神爺了么。

    “他們來幫扶我們，這不是他們應該做的嗎？”有人嘀咕，“就算他們不出錢，他們也得去給我們找錢啊。”

    村長黑線，有的人腦子就是這么不好用，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幫助我們，那不是他們的義務。”村書記開口，“我們村的人都是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人，都別去搞那些亂七八糟的。我把話放在這邊，你們要是得罪人，人家不幫扶我們了，你們就是全村的罪人！”

    工廠的兩個小年輕聽到他們說的那些話，這兩個只想著自己可沒有那么多錢。兩個小年輕不能說姜夢瑤做錯了，姜夢瑤夫妻有錢，人家一上來就放大招，那么姜夢瑤住在鎮(zhèn)子上，沒有人敢說什么。

    原本，這兩個小年輕還想著他們?nèi)齻€人都應該住在村子里，還想著作為領(lǐng)隊的姜夢瑤不住在村子說不過去，領(lǐng)隊是不是吃不了苦啊。當他們聽姜夢瑤說要捐款修路，他們覺得姜夢瑤還是住在鎮(zhèn)子上吧。

    反正他們兩個年輕人拿不出那么多錢，他們確實是過來鍍金的。

    第二天清早，相關(guān)部門的領(lǐng)導過來了，他們把昨天商議出來的文件拿出來了。鄭長冬夫妻看過之后，他們?nèi)タh里直接把錢轉(zhuǎn)到專門的賬戶。

    相關(guān)部門的人一路陪著姜夢瑤夫妻去辦手續(xù)，等他們從銀行出來之后，相關(guān)部門的人都送了一口氣。

    縣里的領(lǐng)導交代鎮(zhèn)里的領(lǐng)導，讓他們務必要保證姜夢瑤夫妻在鎮(zhèn)子上的安全。他們也想著要是姜夢瑤夫妻看到其他問題，人家也許還能捐款，就算人家沒有繼續(xù)捐款，那也很不錯了，他們得把人招待好。

    郭廠長得知姜夢瑤夫妻的舉動之后，有點懵。廠里讓姜夢瑤過去，不是為了讓姜夢瑤捐出這么一大筆錢的。以后，廠里還要讓其他人下鄉(xiāng)，其他人帶隊的話，他們必定不可能跟姜夢瑤這般捐款。

    廠里的人都不能說姜夢瑤做得不對，姜夢瑤做好事情，別人不能攔著。

    “下一次可不能讓她去了。”季副廠長在郭廠長這邊，他開玩笑道，“他們家是家大業(yè)大，但每次都讓她去，這不是欺負她么，這也是道德綁架。她都捐了一次款，下一次，她捐不捐呢？”

    季副廠長很懂得說話，郭廠長沒有說話，季副廠長都已經(jīng)猜到了。

    其他人不能跟姜夢瑤比，但他們確實不能每一次都讓姜夢瑤過。

    這一次，那些領(lǐng)導層的人都不想下鄉(xiāng)，這才想讓姜夢瑤下鄉(xiāng)。他們工廠算是重工領(lǐng)域，像行政部、宣傳部等部門不算是核心部門，這些部門的領(lǐng)導帶隊下鄉(xiāng)，基本不影響廠里的運作。

    技術(shù)部門總監(jiān)、車間主任之類的，他們都理由說他們下鄉(xiāng)會影響到廠里生產(chǎn)進度。

    “不能總逮著一只羊薅毛。”季副廠長道，“也難怪姜部長先前說要住在鎮(zhèn)子上，她確實該住在鎮(zhèn)子上。她要是住在鄉(xiāng)下，別人都得圍著她賣慘，要讓她捐錢了。”

    “其他人再下鄉(xiāng)有壓力啊。”郭廠長嘆息。

    “沒有人拿著一把刀架在他們的脖子上逼迫他們捐款。”季副廠長道，“這本身是自愿原則。他們想捐就捐，不想捐就不捐。捐款嘛，沒有必要卷的。不是所有的人都很有錢，大家都該有自知之明。姜部長做得很好，她沒有因為怕其他人不捐款，她就不捐款，多好的一個人啊。”

    “不錯。”郭廠長點頭，他一向都覺得姜夢瑤很不錯。

    季副廠長聽到郭廠長說的話，他就知道自己說對了。

    季家，江慧芳的兒子差不多十歲了，這個兒子不是她親生的，孩子長得不像她男人。周圍鄰居沒少說的，他們還在葛母和江慧芳的丈夫面前說。

    時間久了，次數(shù)多了，葛家都也有些懷疑。

    前兩天，孩子生病去看病，要抽血，還驗了血型。這就出現(xiàn)問題了，孩子的血型跟父母的不一致，那是有可能的，但是父母一個o型血一個a型血，怎么會生出ab型血呢？

    葛母年紀老，本身文化水平不算是特別高，不是很懂得這些。但是她有朋友是醫(yī)生，她讓朋友看化驗報告的時候，她朋友看出問題來。

    江慧芳壓根沒有想到孩子會在血型上出現(xiàn)問題，葛母昨天的臉色特別不好看。江慧芳說孩子就是她男人的，她在醫(yī)院生的，她沒有找過別的男人，真要有問題，那絕對是醫(yī)院的問題，是醫(yī)院抱錯孩子的。

    “姑姑。”江慧芳頭疼，“現(xiàn)在怎么辦？”

    “你怎么這么不小心呢？”江姑姑也沒有想到會敗在血型上。

    哪怕別人說孩子不像江慧芳的老公，但很多人都會那么說的。那些人嘴賤，喜歡說別人的孩子長得不像父母，有的人是開玩笑說那些話。

    “我不知道會這樣啊。”江慧芳當時很蒙圈，她以為這么多年過去了，孩子的事情不可能曝光。

    而現(xiàn)在，孩子的血型出現(xiàn)問題，江慧芳的婆母在那邊調(diào)查。

    “我說是不是醫(yī)院抱錯孩子了，我絕對沒有對不起我老公。”江慧芳道，“當初那個護士呢？”

    “沒有在那個醫(yī)院了。”江姑姑道，“你婆母怎么說？”

    “說去做親子鑒定。”江慧芳道。

    葛母說這話，那就是她更愿意相信孩子是抱錯的，而不是江慧芳找了別的男人。葛母寧愿花大價錢去做親子鑒定，都不跟江慧芳多說別的話，葛母不想聽江慧芳在那邊哭訴。

    孩子不是自家的，自家白疼那個孩子那么多年。

    是，是有人抱養(yǎng)別人的兒子，那是雙方都認可的。又或者是去孤兒院抱養(yǎng)男孩，而不是這一種抱錯的。

    葛母想要是孩子真的是抱錯的，那他們得把親生的孩子找回來。如果孩子不是抱錯的，孩子是江會讓跟別的男人生的，葛家堅決不養(yǎng)這個男孩。

    即便這么多年過去，葛母對孫子有很深厚的感情，但她還沒有腦子壞掉去養(yǎng)別人的孩子，而不顧自家的孩子。

    “你真讓她去做？”江姑姑道。

    “阻止不了。”江慧芳道，“我不可能天天盯著孩子，不可能一直抱著孩子不讓他們?nèi)プ鲇H子鑒定。”

    這個時候做親子鑒定，那是十分貴的。偏偏葛母非得要去做，說做一下安心。葛家本身不缺錢，他們也有關(guān)系。

    江慧芳現(xiàn)在十分害怕，“姑姑，那個護士會不會被找到？”

    “這個不清楚。”江姑姑不能保證這一點。

    “我婆母一定會去醫(yī)院鬧的。”江慧芳道，“她去鬧了，醫(yī)院一定會查。”

    “別怕。”江姑姑道，“你一口咬定說是抱錯的。我們給那個護士不少錢，她一定也會咬緊牙關(guān)說是抱錯的。是她工作中的失誤，不是她主動去抱錯孩子。要是她承認是跟我們聯(lián)合的，她的罪過更大，如果只是失誤還比較好。更何況，當初不只是她一個護士在，還有別的護士。”

    “姑姑……”

    “你別太慌亂。”江姑姑道，“你一慌亂，別人都知道是你的問題。你現(xiàn)在安靜一點，真要緊張，你也是說那孩子怎么不是你跟你老公的，你的親生孩子在哪里，懂嗎？”

    “嗯。”江慧芳用力點點頭，“姑姑，你說，他們會不會真找回那個孩子，還能找回來嗎？”

    “你怎么想？”江姑姑道。

    “我……不知道。”江慧芳道，“那是一個女孩，不是男孩。”

    “大不了，你們兩個孩子都養(yǎng)著。”江姑姑道，“那一戶人家應該不是多有錢的人。你們都養(yǎng)了那個男孩那么多年了，還養(yǎng)得挺好的。孩子是無辜的，你們夫妻又沒有兒子，你婆母會心軟的。”

    “那戶人家要是不肯要錢，非得要孩子呢？”江慧芳問。

    “等那戶人家被找到再說。”江姑姑道，“你現(xiàn)在要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只以為是抱錯的。你沒有對不起你男人，也沒有參與孩子調(diào)包的事情。堅定一點，別害怕。”

    “我就是……還是有些害怕。”江慧芳道，這一次的事情太大了，讓江慧芳無法當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她太害怕被那些人發(fā)現(xiàn)她有問題，怕她婆母和丈夫會讓她滾蛋。

    “都跟你說別怕了，你還害怕。”江姑姑道，“你跟你男人都結(jié)婚這么多年了，你男人都四十多歲了。他現(xiàn)在去找別的女人不好找，別的女人不一定就能給他生下兒子。多大一點事情，他還是要跟你過下去的。”

    江姑姑勸慰江慧芳，其實她自己也沒底，但她作為長輩，還是得支棱起來。

    這一件事情還沒有水落石出就已經(jīng)傳開了，季姍姍都知道這一件事情。

    隨后，季姍姍還給姜夢瑤打電話，告訴姜夢瑤，“說是去做親子鑒定了，那孩子多半是有問題，他應該不是江慧芳男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