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節
書迷正在閱讀:絕版白月光、親事吹了,大佬連夜登門[八零]、你到底懷的哪門子孕[穿書]、病弱萬人嫌重生后、她一統天下[基建]、今天主角真香了嗎[快穿]、萬人迷又在崩劇情、替身小夫郎、總在先婚后愛的Beta[快穿]、穿成全A軍校唯一的普通女生
送別魏西陵后,蕭暥就要著手重建朝廷了。有一個穩定的后方才能最大程度上支持前線的作戰。 但此番宮闈事變,除了被死囚替換的云淵等中書臺臣工,以及當天因故未能參加大禮的廖原等六七人,其他臣工盡皆被害。朝中大臣幸存者不到三分之一,但也勉強能維持朝廷運轉了。 國不可一日無君,當前首要的是再立新君。 那么問題來了,立誰? 皇帝駕崩,第一順位的繼承人就是魏瑄,但魏瑄有弒君之罪,恐怕難以繼承皇位。 魏西陵威望雖高,但是他此番和諸侯聯軍一戰,就等于公開支持蕭暥。再擁立魏西陵為皇帝。這就很讓人懷疑魏西陵的動機了。北宮達完全可以說,魏西陵為篡位,和蕭暥合謀弒殺皇帝。魏西陵即使威望再高,也會被人懷疑皇位來路不正,不能堵悠悠眾口。 若立其他皇室旁支,則沒有威信,在現今這種情況下,無法讓人信服。 但若帝位一直空懸,等到北宮達率先找個皇室旁支立為傀儡,他們就會很被動了。 蕭暥道:“既然北宮達說皇帝是我殺的,那就是我殺的罷,阿季繼承皇位,才可以使天下信服。” 秦羽立即道:“彥昭,這弒君之罪,可是要被天下士人口誅筆伐的,皇帝不是你殺的,你不可背上這罪名!” 蕭暥搖首:“不是我殺的,他們也會認為是我殺的,我辯解,不過會被當做狡辯,再說了,阿季也是為了救我們才弒君的,現在最要緊是怎么找到阿季。” 只有魏瑄登基,才能最快地穩定局勢,也讓北宮達等諸侯無機可乘。 謝映之點頭道:“小宇說的不錯,如今無論我們怎么澄清,都會被當做抵賴,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秦羽急了:“那彥昭就要平白背這黑鍋了?” 謝映之道:“這件事我們說的不算,要等新君登基后,下一道詔書,昭告天下,方能澄清。所以現在無論是出于穩定局勢,重建朝廷,還是將來澄清真相,我們都要盡快找到晉王。” *** “孫頭兒,今兒這貨不錯罷?你看,眉清目秀的,暢春樓的花姐一定喜歡!”趙五討好道。 “外族?”包著絡頭的男子挑剔地抬了抬眉。 “雖然是外族罷,但你看這模樣這貴氣!” “貴氣?貴氣能落到你小子手上?”男人蹲下身,隔著籠子仔細端詳,皺眉道:“不過他這身衣服倒確實不像普通人家的,你可別給我惹什么麻煩。你在哪里抓的他?” “孫頭兒,瞧你這話說得,我在豐邑坊里的酒肆后頭撿來的。這小子在房檐下躲雨,我看著可憐吶。” “你小子有那么好心?”男人嘲笑道,不過大梁人都知道豐邑坊是不會有貴人出入的,看來這小子很可能是某戶貴人家的奴仆,偷了主人家的衣服。 “我怎么看著不大機靈啊?”男人彎腰觀察了一會兒道。 “大抵是一棍子打蒙了,還沒醒過神來。”趙五打著哈哈。 “就知道你小子沒那么好心。”男人白了他一眼,“五百錢。” “爽快!”趙五喜形于色。 *** 清早,都闕關前,諸侯大軍列陣排開,舉目望去烏泱泱一片鐵甲的汪洋。秋風蕭瑟,陰沉的天空下凝起令人窒息的肅靜,唯有鐵甲摩擦的輕微碰撞聲和戰馬的響鼻聲此起彼伏。 城樓上魏字戰旗迎風獵獵飛揚,魏西陵一身銀甲,屹立城頭。 各路諸侯面面相覷,皆大驚失色。魏西陵和蕭暥不是有仇嗎? 北宮達立即驅馬上前,朝城樓上大聲道,“魏將軍,令尊魏老將軍為蕭暥所害,本公今日率諸侯大軍前來討伐蕭暥,不僅是為國鋤jian,亦是為將軍報家仇,你這是何意?你也是天家血脈,先帝的皇叔,難道要維護弒君逆賊?” “蕭暥弒君禍國,屠戮大臣,人神共憤,你若與亂臣賊子為伍,將不容于天下諸侯!” 虞策也道:“君侯,你乃皇室宗親,向來有忠義之名,為何維護國賊啊!” “你要看著賢國公百年忠義要毀在你手上嗎!” 魏西陵沒有回答,眼神如霜。 前世蕭暥獨自默默承擔了天下的罵名,這一生,縱有滔天罵名,萬世罪過,都由他一肩承擔。 北宮達聲嘶力竭地在城樓下喊道:“蕭暥弒君犯上,你不征討,反而維護,你這是要自絕于天下嗎?” “魏曠,你為臣不忠,為子不孝!不怕為天下士人唾棄嗎!” 魏西陵只轉身淡淡下令道:“出擊。” 第435章 諸侯大戰 都闕關前的曠野上,兩軍對壘,長劍出鞘,刀戟如林,森然殺機撲面而來,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靜中,只有戰馬的響鼻聲和蕭瑟西風吹蕩起旌旗的獵獵作響。 中軍陣中,左襲默默地拉下頭盔,冰冷的面罩遮住整個臉龐,透過狹長的眼窟,一雙森冷的眼睛望向魏西陵。 世人皆知魏西陵最擅長輕騎兵作戰,但他此刻卻在都闕關下擺開陣勢,這顯然是要跟諸侯聯軍面對面進行一場陣地戰了。 這就有點迂腐了。 左襲森冷的眸中凝起兩點幽幽的火苗。 他早就聽說魏西陵為人光明磊落,他沒有在昨夜趁他們剛到都闕關立足未穩之際前來偷營,看來人言果然不虛。 也許是由于他世家出身的背景,他不屑于偷襲,也許是他料到了昨晚自己在營地里設了埋伏,總之魏西陵沒有選擇連夜襲營,而是選擇在都闕關前堂堂正正地打一場陣地戰。 但是憑他一支孤軍就要挑戰天下諸侯嗎?太驕狂了。 朝陽從濃云后面裂出一道金光照耀在左襲的盔纓上,燃起一團如血的艷紅,幽深的眼窟里射出森冷的殺機,那就如你所愿。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無論是初秋蒼涼的戰場,還是傳說中從無敗績的對手,都讓他感到莫名的興奮,有些人就是為了戰爭和殺戮而生的。 但就如一個好獵手極為沉得住氣一樣,他并不急于出手,而是讓虞珩率領沙洲鐵騎,先進行試探性的攻擊。這就像貓捉老鼠的游戲,先虐玩,再屠殺。 沙洲鐵騎,也被稱為沙蛇,之所以被稱為沙蛇就在于行動迅捷和善于突襲。 隨著左襲一聲令下,激烈的戰鼓聲響徹云霄,蒼涼的號角聲中,虞珩率領沙蛇騎兵從漫卷的煙塵中殺出。 他們靈活地避開嚴陣以待的中軍,直撲相對薄弱的軍陣右翼,試圖在那里打破一個突入口。 緊接著,大將龐岱率領數千鐵甲森然的刀盾兵壓上。 ——這也是左襲經常用的戰術:先以騎兵側翼沖殺,擾亂對方陣型,再配合重甲兵推壓碾平。 滾滾煙塵中,如雷的馬蹄聲鋪天蓋地卷來,大地似乎都在震蕩,鋒利的彎刀在昏暗的天空下反射出冰冷的寒芒。 中軍陣中,魏西陵不動聲色道:“放箭。” 無數冰冷的箭矢掠空而起,如疾風暴雨般向著沖鋒的沙騎傾泄下來。 “豎盾!”虞珩大叫。 沖在最前面的沙蛇們在顛簸的馬背上立即身體一縮,將團盾舉過頭頂。 “篤篤篤” 連接不斷的悶響中,鋒利的羽箭插上了厚實的盾牌,只有少數穿過盾牌的空隙,刺穿騎兵的皮甲。 在付出了十數騎代價后,沙洲騎兵推進的速度并未受到太大的影響,轉眼間已經沖到了陣前。 迎接他們的是尖銳的拒馬。 狂飆突進的戰馬帶著強大的慣性狠狠地撞上了尖利的拒馬刺,堅硬的木刺瞬間穿透騎兵們的身體。拒馬陣前一時鮮血激濺,人仰馬翻,騎兵的沖鋒速度一緩。 虞珩眼中迸發出一抹猙獰的厲色,急吼道:“躍過去!” 沙洲鐵騎不愧沙蛇之稱,隨即拉高馬頭,竟憑著精湛的馬術高高越過拒馬的尖刺。 “長矛兵準備!” 魏西陵冷冷下令, 最前排的銳士立即將手中的木盾往地上重重一頓,頃刻間形成了一道厚重的盾墻。盾墻之后一支支鋒利地長矛豎起,寒光閃爍的矛頭斜指前方,匯成一片密集的死亡森林。 沙洲鐵騎剛越過拒馬陣就撞上了鋒利如林的長矛。 噗的一聲,隨著一聲悲慘的嘶鳴,血光飛濺,尖銳的長矛扎入了戰馬的脖頸。 馬背上的騎兵被凌空甩了出去,翻滾在地,他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就被從盾牌后攢射出冰冷的長矛洞穿了身體。 激濺的鮮血激起了虞珩的狼性,猙獰的臉上透出濃烈的殺機,歇斯底里嚎叫道:“都給我沖!畏敵退卻者,后隊斬前隊!” 他絕不能在天下諸侯面前戰敗! 前面的騎兵倒下了,后面的騎兵蜂擁而上,踏著同伴的尸體發動瘋狂的沖刺。 在沙洲騎兵接二連三不要命的猛烈撞擊下,沉重的木盾開始裂開了縫隙,右翼執盾的銳士們在巨大的撞擊力下不斷地后退,陣型竟開始松動。 與此同時,龐岱的重甲軍也已經碾壓過來,右翼軍岌岌可危。 “劉武,策應右翼。”魏西陵當即道。 “喏!” “跟我走!”劉武一揮長刀,數百騎迅速向右翼奔馳而去。中軍右后方短暫地出現了一個空檔。 左襲眸中頓時迸出一絲險惡的殺機——他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戰場上,名將相遇如同高手對招,勝負只在一瞬間對戰機的把握。 他當機立斷下令龐岱轉攻中軍。 隨著三長一短號角聲響起,龐岱率重甲兵忽然轉向,直撲中軍。 戰勢急轉,在重甲兵如潮水般的瘋狂地橫沖直撞下,中軍的隊形開始變得混亂,士兵們被撞得紛紛向后退散。 眼看中軍隊形就要被沖潰,隔著風中獵獵的戰旗,他幾乎可以看到魏西陵冰冷堅定的眼神。 龐岱大喜, “殺!生擒魏曠!” 狂熱的戰意在他胸膛中燃燒,如果能在陣前生擒或者斬殺魏西陵,就是他揚名于天下的機會! 他下令全軍出擊,漫天沙塵中,數千刀戟森然的重甲兵滾滾而前,不顧一切地突入潰散的中軍。 就在他離魏西陵只剩數丈距離,他卻猛然聽到了自己身后傳來嘈雜的聲響,愕然回首時,才發現自己的后軍已是一片混亂——原來,就在他陷入中軍陣中時,丙南率領輕騎兵突襲了他的后軍,截斷了他的退路! 遠處指揮作戰的左襲眼皮一掀。 不妙,這竟然是個陷阱?! ——魏西陵是有意將劉武調開,去馳援右翼,露出中軍的破綻,引自己去襲擊! 他立即鳴金讓龐岱回撤,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龐岱孤軍深入,被重重包圍,成了甕中之鱉。 此戰聯軍大敗,大將龐岱被俘,屬下數千重甲全軍覆沒,虞珩僥幸脫逃,但帶去的沙洲騎兵折損過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