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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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領頭的報仇!” 果然群匪頓時激憤,殺紅眼般蜂擁而上,和陳英手下的獄卒們沖撞在一起,霎時間刀光紛亂。 激戰中,蕭暥一劍蕩開一名匪寇,百忙中還在想剛才蹊蹺的飛石。 這應該不是官兵所為,莫非有人埋伏在暗中?殺死匪首制造混亂。目的是讓他們陷于混戰無暇他顧? 他心中猛地一緊。 阿季! 他霎時往魏瑄藏身的鐵力木大案后看去,幾乎是同時,一道黑影如大鳥般從梁上藏身之處掠了下來。 那條黑影一把拽起了昏迷的魏瑄,抽出腰間利刃。 寒光閃過,蕭暥頭皮一麻。 第402章 失憶 就在刀光掠起的剎那,一支白翎羽箭如流星急火破空而來,穿透了那黑影的眉心,血光濺起,那黑影直挺挺倒下,手中利刃鏘然落地。 蕭暥猛然回頭,就見魏西陵手挽弓箭,箭無虛發,又是兩名匪寇應聲倒下。同時他身邊的親衛立即包抄上來,迅速控制住局勢,緊接著,云越也帶著京兆尹的府兵到了。 很快寒獄的這場動亂被壓制了下來。陳英關押囚犯,魏西陵率兵清理現場之際。蕭暥把魏瑄扶靠在大案上,自己在旁坐下。整理起零落的衣衫來。 這件春衫延續容老板一貫的風格,也是內外夾層的兩件套,極為修身。外層錦緞,里層絹紗蕾絲。 蕭暥拈著薄如蟬翼的荷葉邊,太陽xue突突直跳,這玩意兒太不結實了,先前被魏瑄扯破了不說,后來打架又是雪上加霜,現在跟個乞丐裝似的,蕭暥左拉右扯一會兒,只覺得遮住了肩膀就漏出肚子,實在不雅。就在他捉襟見肘,焦頭爛額時,一件清爽的衣袍遞到他眼前,蕭暥抬頭一愣,這是給他穿的? 看來魏西陵是打發云越取衣服去了。 他接過來,二話不說趕緊把身上的破衣服脫了。 魏西陵依舊背轉身去,也許是怕氣氛尷尬,他道:“我檢查過襲擊阿季的黑衣人,是鐵鷂衛。” “張伍?!”蕭暥頓時想起兩個月前,鐵鷂衛襲擊京城那次的漏網之魚。 那么說今天這次襲擊寒獄,是北宮達為了給北宮皓報仇,沖著魏瑄來的? 他這一念還沒轉過,突然吃痛地“唔”了一聲。 “怎么?有傷?” 魏西陵急轉身查看,結果一眼就看到了蕭暥右邊光潔的胸膛上,一點粉嫩豆蔻旁隱約有道淺淺的牙印兒。 他的臉色霎時如覆冰霜。再看蕭暥身上不能蔽體的破衣裳,他緊繃的嘴角終于微微抽動了下,沉默地看了眼旁邊昏迷的魏瑄,剛想詢問蕭暥。 “西陵,幫我,唔……”某狐貍剛才毛手毛腳地解衣裳,長發被雕鏤繁復的鎏金搭扣絞住了,痛得嘶了口冷氣。 他一臉無辜,巴巴地看著魏西陵。 魏西陵無奈,彎腰探指,正要替他去解。 就在這時,他余光掠見蕭暥身后漆黑的大案上,黑幽幽地鱗光一閃。 他瞳孔驟然緊縮,來不及多想,一把攬過蕭暥腰身,與此同時幽暗中有什么東西猶如一道黑色的閃電彈射而起,腥風撲面。 兩人就著慣性在大案上一滾,魏西陵長劍出鞘,在空中射出一道利光。 將那東西干脆地釘死在了墻壁上。竟是一條黑粼粼的蛇。 蕭暥躺在大案上,看著那被釘在墻上還在蠕動的黑蛇,氣喘吁吁地想起了在北狄草原,他也被臧天大巫cao縱這種蛇襲擊過。 對方居然還留著這么一手! 可是鐵鷂衛怎么也會用北狄人的巫術馴蛇? 他這念頭還沒轉過,近旁一道清弱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你們……?” 他一回頭,就見魏瑄愕然看著他們。 “阿季,你醒了?”蕭暥驚喜道。 謝映之說不知道魏瑄什么時候醒,他還擔心魏瑄腦震蕩,會不會變植物人。 魏瑄咬了咬薄唇,看著他們的目光卻幽晦復雜。 蕭暥愣了下,這才發現自己衣衫不整,正和魏西陵滾在一起。 魏西陵有力的手還緊攬著他的腰,因為之前打斗過,隔著輕如蟬翼的蕾絲,那雪白的肌膚上沁著一層濕熱的薄汗,觸之溫軟細膩,燈光下瑩瑩仿佛珠光。 獄中幽暗的燈光下,這畫面實在太曖昧了。 “你們在……做什么?”魏瑄啞聲道。 “頭發纏住了!”蕭暥立即道,他紅著老臉,“西陵,幫我。” 兩人同時起身,魏西陵抬指去解。 他側首垂眸,眼睫貼近那光潔的后背,溫熱的氣息緩緩拂到肌膚上,又酥又癢,激起細細的戰栗,如春水漣漪般蕩漾開去。 蕭暥被弄得坐不穩了。 燈光下肌膚瑩潤如玉,后背漂亮的線條起伏流暢,精窄的腰身還不安分地輕輕晃動。 這畫面映入眼簾,魏瑄只覺得一股熱血涌上頭,緊接著就撞上了魏西陵沉默的眼神,兩人的目光不動聲色間在空中對接。 魏西陵不由想起蕭暥胸口的牙印,蹙眉問道,“阿季,有件事……” 魏瑄一臉懵然:“請問……公子是誰?” *** 瑤華宮 “什么?他傻了?”賀紫湄挑眉。 郢青遙道:“陛下派曾公公悄悄去寒獄看過,人都不認識了。” 賀紫湄咬著指甲,目光輾轉莫測。 郢青遙知道這是她想殺人時的不自覺的小動作,勸道,“紫湄,他什么都不記得了,也威脅不到你,得饒人處且饒人。” “如果他是裝傻呢?”賀紫湄不信道。 郢青遙道:“他受了禁術,不死也要瘋,而且謝先生預料到我們今夜要對晉王下手,早有安排,你殺不了他的。搞不好反倒曝露自己。” *** 寒獄里, 魏西陵道,“阿季,我是你皇叔,你不記得了?” “皇叔?”魏瑄茫然地看著他,又轉向蕭暥,“那他呢?” 蕭暥立即湊過來:“阿季,我是你蕭叔。記得嗎?” “你不是。”魏瑄癟嘴道。 蕭暥一喜,“你記得我是誰?” “我記得。”魏瑄猶豫地抬起手,看著他的目光迷茫中藏著熱切,指尖撥過他后腰溫軟的肌膚。 魏西陵劍眉一蹙,“阿季!” 隨即就見蕭暥右側腰身上,雪白的肌膚上伸展出一支含苞欲放的花蕊。 “你是花仙。”魏瑄道, 蕭暥:…… 魏西陵:“怎么此花又開了?” 他隨即想到了什么,疑惑看了看自己的手。 “我不是,我沒有!”蕭暥自暴自棄,泥煤的啊!這狗尾巴花,沒想到魏西陵剛才給他解頭發時,又出來了! 他趕緊把衣服一卷,胡亂地穿起來。 *** “殿下應該是精神創傷后的應激性失憶。”謝映之細細替魏瑄查看后道。 蕭暥聽說過,一些士兵在經歷了殘酷戰爭后,會產生心理陰影,其中一種表現就是失憶,也許是大腦出于某種自我保護,會忘記那些引起痛苦的記憶。 再想想魏瑄這些年的經歷,從擷芳閣蝕火,到千家坊染上石人斑,再到含泉山莊地窟被巨蟒吞過,西征月神廟里黑霧彌漫的祭壇,兇險莫測的溯回地等等,才十幾歲的孩子,就經歷了那么多,產生了心理壓力和陰影可想而知。 蕭暥頗為自責,都怪他以前沒有時間關心孩子成長。 如今魏瑄若真的忘記了這些痛苦的回憶說不定也是一件好事。 蕭暥心想著,趁著和北宮達的大戰還沒到來,該多陪陪孩子。 經歷了這一劫,寒獄魏瑄是不能再住了。回宮更是不可,他那個心胸狹隘的皇兄還不知道會如何待他,倒不如暗中將魏瑄轉移到將軍府,也方便謝映之替他治療,而且,總沒有人能襲擊得了將軍府吧? 魏西陵認為也可,“有謝先生在,應當可保無失。” 云越也道:“有先生在,晉王殿下就不會再發燒胡咬了吧。” 蕭暥一摔,“云越!” 不要亂說嗷! 魏瑄目光似茫然地忽閃了一下,做錯事似的低下頭去。 蕭暥腦殼疼,云越不會已經把先前的事情都告訴魏西陵了吧? 他心中不由發虛。趕借口到飯點了,肚子餓,灰溜溜地上車回府。 回到了府中,首先遇到的問題就是魏瑄住在哪里。 蕭暥的意思是干脆跟他一間屋,他把床讓出來給孩子,他自己睡靠榻就可以。 云越立即反對:“不可,主公身體虛弱,睡榻上休息不好,而且晉王年紀小,半夜還有磨牙的習慣怎么辦?” 打住!打住!蕭暥老臉趟不住了,怎么沒完沒了! 謝映之不動聲色道,“我也認為不可,既是隱藏府中,宜不引人注目為好。” 蕭暥這倒覺得頗有道理:“先生認為該如何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