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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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暥心嘆,這小子倒是硬氣。 “既如此,將軍府里的事你不要干了。” 云越的心驟地抽搐了一下,跪地的身形竟是一晃,但又倔強地挺直了。 他是銳士營的人,即使犯錯被罰、被驅(qū)逐,鐵骨不能折,不能給主公丟臉。 “你給我喂貓去罷。”蕭暥道。 什么? 云越猛地抬頭,愣了片刻,喂貓?不是趕他走?! 蕭暥見他還發(fā)愣,一手將他從冰冷的地上拽起來,你小子鏟屎總不能給我搞出什么幺蛾子罷? 云越抑制不住眼中狂喜,“謝主公!” 隨即,蕭暥想起來一件事,“蘇蘇去哪里了?” *** 朱璧居 春夜廊下花開如云,香霧陣陣。 容緒身邊跟著兩名華服麗人,正在耐心地教她們栽培花道,“這是朝顏,臥雪,清隱,皆是今春新栽,平日要濯以泉水……” 名花如美人,在容緒看來,給花澆水鋤草,就像為美人梳妝打扮。 “還有,不要讓蘇蘇靠近花圃……” 他話音未落,廊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王戎大步走進庭院,身后幾個家仆慌慌張張追著他,徒勞道,“先生已經(jīng)休息了……” 容緒見他靴子上沾著春泥,皺了下眉,“兄長踩到姑娘們的裙擺了。” 王戎沒心情跟他繞彎,單刀直入道,“陛下讓你去燕州,你答應(yīng)了?” “陛下口諭,我還能抗旨嗎?”容緒漫不經(jīng)心道,揮手讓左右退下。 王戎道:“魏瑄殺了北宮皓,北宮達(dá)此時正在氣頭上,你這是去送死!” 他怒道:“柳徽這個老匹夫,竟然敢給陛下出這種主意。算計到我王家頭上來了?” “兄長勿憂,柳尚書并非讓我去送死,而是讓我去送錢。”容緒淡然道,“他們要害的是江潯。” 王戎將信將疑。 “兄長,里面說話。”他一延手。 進了廳堂,容緒簡單地將柳徽的圖謀說了一遍。 “北宮皓畢竟是北宮達(dá)長子,此事沒那么容易了結(jié),陛下派我去,意在讓我花錢去上下疏通,譬如北宮達(dá)的左膀右臂鐘緯、俞珪,又譬如他的兄弟北宮梁……金玉鋪路,這些人都會為我說話,兄長不必?fù)?dān)心我的安危,至于北宮達(dá)要遷怒,會找副使江潯。” 他說到這里,不由嘆道:“當(dāng)年文昌閣之辯,諸公恨透了江潯。即使北宮達(dá)不殺他,江潯此去也兇多吉少。” 王戎見他竟有惋惜之色,“你還替他擔(dān)憂?你就不恨江潯?” “我和他既無私怨,立場不同罷了。”容緒道, 王戎依舊鐵青著臉,“即便如此,魏瑄殺了北宮皓,卻由我們王氏出面花錢疏通,豈有此理!” 容緒道,“兄長以為是我為晉王,為陛下花金子?不,我花的每一錠金子,收買的每一個人,將來都會為王家所用。” 王戎不耐煩道:“花這個錢,還不如招兵買馬來的爽快!” “兄長,能用金錢解決的,就不要動刀兵。” “這是亂世!” 容緒無奈,問:“兄長若要裝備十萬軍隊,需要花多少銀錢?退一步說,若再裝備十萬甲兵,盛京離大梁咫尺之遙,蕭暥會沒有警覺?” 王戎面色陰沉。 容緒道:“而我若買通幾個關(guān)鍵之人,數(shù)十萬甲兵盡數(shù)為我所用。還不用我們自己養(yǎng)兵,何樂而不為?” 王戎皺眉:“你不能把政事兵事都拿買賣來衡量。” 容緒道:“天下事歸根結(jié)底就是利益。” 就在誰都無法說服誰時,管家匆匆進來,低聲向容緒稟報了一個消息。 容緒當(dāng)即神色一變。 “何事?”王戎急問。 “蕭暥回京了。” 王戎冷笑了聲,“我以為是什么大事。”譏道:“這不是正中你下懷嗎?” “我看你這些天鶯鶯燕燕都看膩了吧,都侍弄起花草來了。”他說著抬手就去拽廊下綻放的朝顏。 這讓容緒皺了眉,“陛下此刻正召見晉王。” 王戎不屑道,“這小崽子毛都沒長全,禍倒是闖地不小。” “魏西陵進京了。”容緒道。 咔地一下,枝折葉斷,鮮花被揉碎在了掌心,王戎手上頓時如染滿了鮮血般怵目驚心。 第384章 共感 沉重的宮門在身后關(guān)上,無窮的石階在眼前展開。在這死氣沉沉的宮殿里,魏瑄簡直能聞到無處不在的陳腐氣息,從四面八方 無形的枷鎖絞緊他的腳步。 他恍然想起當(dāng)年出征時的那個傍晚,他離開這陰郁的宮廷,追逐著那人的身影,奔向鐵馬西風(fēng)的疆場。終有熱血,不負(fù)少年。 可嘲諷的是,他懷著一去不返的決絕,卻沒有戰(zhàn)死沙場,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他終究又回到這牢籠中來了。 似乎什么都沒有改變過,又什么都變了。 他不再是當(dāng)年的少年,溯回地里的風(fēng)雪,前世回憶的摧折。縱然一腔碧血不改,眼底已是冷雨秋風(fēng),少年心已老,就如這暮氣沉沉的宮殿。 走著走著,他發(fā)現(xiàn)路越來越狹窄,這不是去建章宮的路,倒像是去聽鐘巷的。 進了那條巷子,除了渺遠(yuǎn)的鐘聲就再也聽不到外界的聲音了,那是處罰犯罪宮人的地方,也是這宮中最陰森腌臜之處。果然,皇兄待他不薄。 宮燈映得老內(nèi)監(jiān)的臉泛著行將就木般的青色,恭敬道:“陛下只召見了晉王,君侯,衛(wèi)夫子,兩位請留步。” 然后轉(zhuǎn)向魏瑄,“殿下請隨老奴來。” *** 將軍府 蕭暥以回家鏟屎為由打發(fā)云越回府了。這孩子跟他去襄州打仗那么多天,家人必然牽掛,早點回家報個平安。 謝映之輕嘆道:“主公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令人心折。” “先生其實都知道罷。”蕭暥道。 剛才他就想到了這個問題。 云越偽造文書后,大概是用了什么巧伎讓他簽字蓋章。 但這種伎倆,他看不出來,處于連線中的謝映之會看不出來? 但謝映之并沒說破。說明他默認(rèn)了這種做法。 謝映之緩緩斟茶,神情凝定,“若對晉王懲處太輕,北宮達(dá)就可以朝廷處置不公為由,煽動世族輿情,只要世族都站在他這邊,他發(fā)兵南下也并非不可能,那不是造反,而是兵諫。” “主公即使有魏將軍助戰(zhàn),但面對北宮達(dá)百萬之眾,我們贏了也將是慘勝。屆時中原遍地瘡痍,不僅會給蒼冥族趁虛而入的機會,更無力遠(yuǎn)征漠北,只能看著赫連因再次做大。” 蕭暥點頭,“現(xiàn)在還不能跟北宮達(dá)開戰(zhàn)。” 謝映之道:“其實此戰(zhàn)打不打得起來,不在主公,也不在北宮達(dá),而在于幽燕世族愿不愿意打。” 蕭暥明白,他現(xiàn)在所處的大雍有點像漢末魏晉,雖然還沒有形成門閥,但是世族的能量非常之大。 地方諸侯想要站穩(wěn),背后都要有世族的支持。譬如秦羽背后的雍襄世族集團,北宮達(dá)背后的幽燕世族。 原主就是因為沒有世族的支持,一旦兵權(quán)旁落,就只能人為刀俎我為魚rou了。 “之前因為北宮達(dá)的限田令,使得幽燕世族人心浮動,多生怨言,所以北宮達(dá)沒把握在這個時候開戰(zhàn)。而如今,他若借著殺子之仇煽動輿情,就給了他用仇恨凝聚人心的機會,倘若朝廷此時再對晉王從輕發(fā)落,那么,這把火就能燒起來了。” “先生所說,我懂。”蕭暥道。 大局面前,他作為主帥必須心狠。 就像謝映之說的,阿季已經(jīng)不是孩子了。 他生于亂世,長于戰(zhàn)火,少年瘦削的肩膀,遲早要在烽火狼煙里,磨礪成鐵,淬煉成鋼,負(fù)起這天下的重?fù)?dān)。 只是每當(dāng)他腦海中回憶起魏瑄,就不由地想起那年秋狩獵場,向他奔跑,撲進他懷里的少年。 晨曦中,滿山紅葉霜染,魏瑄墨澈的眼眸里流淌著一夜星河。 *** 幽長的聽鐘巷就像一條深不見底的溝渠。魏瑄正要踏入,一只手靜靜按在他肩頭。 “定罪以前,晉王仍是臣子,不是囚徒。”魏西陵的聲音透過重重夜色傳來,清寒冷冽,“一國之君召見臣子,豈在偏狹陋巷之中?” 衛(wèi)宛也當(dāng)即道:“陛下此舉,不合禮法。擺駕聽鐘巷更是有失身份。大雍朝還沒有天子在聽鐘巷召見臣子的先例。” “這……”內(nèi)監(jiān)面色僵硬,“請兩位稍等。容老奴先向陛下稟報。” 隨后朝身后的小宦官使了個眼色。小宦官飛奔而去。 魏瑄看著他離去的方向是瑤華宮。 他了解皇帝。果然,皇帝不在建章宮,也不在聽鐘巷,他這個兄長根本沒想召見他,給他申辯的機會。 瑤華宮 “他們敢抗旨?豈有此理!”桓帝煩亂地一腳踢開木桶,洗腳水灑了一地。 幾名宮女嚇得趕緊匍匐在地,“奴婢該死,陛下恕罪!” “他們一個個都要對朕指手畫腳,還拿不拿朕當(dāng)皇帝?朕處置不了那些亂臣賊子,連自己的弟弟都處置不了嗎!?” “陛下息怒。”賀紫湄款款上前,抬手屏退了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