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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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忠猛然一震,“你……你真的襲擊師兄了?” “我不信!我不信你會襲擊師兄,我也不信是你放走魔頭!”盛忠的聲音沙啞而痛苦。 魏瑄語調平靜:“是我放走了蒼冥族的主君。” 最后一部分千葉冰藍的方子還在黑袍人這里,他投鼠忌器。 “也是我用偷學來的水鏡花月陣困住了師兄們。” “那你……你也一定有苦衷的。”盛忠掙扎道。 魏瑄注視著盛忠泛紅的眼眶,字字明晰,“我沒什么苦衷。” 他一字一句道,“這個下場是我該得的。” 拼盡全力血戰之后,百口莫辯,關在巖獄里,遍體鱗傷,渾身猶如被凌遲般疼痛。 剛才他靠在嶙峋的石壁上就在想,前世那人是不是也是這樣? 半生戎馬,落下一身傷病,最后卻身陷囹圄。 蕭暥不屑解釋,不置一詞,不在乎君王的冷血,朝臣的攻訐,世人的唾罵。 他在寒獄里,靜待嚴冬到來,等著風雪中那第一縷梅香。 今生終于輪到魏瑄自己了。但他又有什么資格和那人比較呢? 他道:“阿忠,我沒有冤屈,你也不要再去說什么,玄門判定我什么,我都認。” “你為什么非要把話說得那么決!”盛忠終于崩潰般哭了出來。 大顆的淚珠從他臉上滾落,他狠狠抹了把臉,“你為什么要把自己的退路全部堵死!” “我長那么大,沒見過一個人像你這樣和自己過不去的!” 魏瑄淡淡道:“我大概就是個瘋子吧。” 他的右手還沒有恢復知覺,冥火的灼傷力不亞于玄火,被冥火灼燒后皮膚白得透明,隱約能看到淡青的血管,不知道這手將來還能不能握劍。 可是能不能握劍又有什么區別呢,他這次再也不可能離開牢獄了。 衛宛親眼看到他和蒼冥族的主君在一起,沒有當場殺了他已經是仁至義盡。 “我關在這里,對所有人都是好的。”魏瑄目光幽沉,“只有一件事,阿忠,我要拜托你。” 盛忠吸著鼻子:“阿季,你說。” “我有一條消息,希望你設法幫我送到永安城。” 今晚出事后,玄門必然戒嚴,但盛忠的叔父是康遠侯,康遠侯經常給盛忠捎東西,也許能假借家信,托康遠侯把消息送出去。 “這條信息送到永安城,給君候。”魏瑄道, 永安城離葭風最近,魏西陵收到消息一定會立即通知謝映之。 盛忠滿臉驚駭,“你認識君候?” 魏瑄點頭,“幾面之緣,他是個可托付的人。” 盛忠本來以為魏西陵和他有故舊,說不定還能說上話,一聽幾面之緣失望不已。 盛忠:“阿季,你說,我記下來。” “東方冉和北宮皓合謀,欲圖謀……”魏瑄說到這里凝起眉, 北宮皓豺狼之輩,東方冉毒蛇心腸,這兩人合流讓魏瑄深感不安,更何況還有黑袍人在幕后cao縱。 這次北宮皓失蹤別有圖謀,可惜當時黑袍人的話被衛宛他們的出現打斷了。 他抿著失血的唇,眉頭緊蹙。 盛忠見他面色蒼白,形容疲憊,“阿季,你別急,先吃點東西,慢慢想。” 他打開食盒,“就這最后一點鹿rou脯了,都讓墨師兄吃完了,最近我叔伯許久沒給我送來,你湊合……” “你說什么?”魏瑄一把按住他的手腕, 盛忠嚇了一跳,“rou、rou脯都被墨師兄吃完了。” “你叔伯怎么了?”魏瑄的眼中幽光一閃。 盛忠老實巴交道:“叔伯這一陣都沒有給我捎東西了,以前每月初一,最遲初五,我肯定能收到他捎給我的東西,但現在都到月中了,還是沒有。” 魏瑄容色一緊,“糟了。” “他們的目標是黃龍城軍鎮!” “阿季,你在說什么?”盛忠一頭霧水,“我怎么聽不懂?” 魏瑄思緒如電。 黃龍城固若金湯,戒備森嚴,想要拿下它沒有十萬軍辦不到。但拿下康遠城卻很容易。 康遠城依賴漁鹽銅鐵之利,商業發達,往來商賈眾多,潛入康遠城極為便捷。康遠侯一直在為黃龍城的兵工廠提供原礦,只要混入運送鐵礦的車隊,就能輕松潛入黃龍城。 魏瑄眉頭緊蹙:“康遠侯已經被劫持了。” “什么?”盛忠驚地手中的rou脯頓時翻落在地。 *** 黃龍城,大廳里燈火通明。 黃龍城里的富商士人都‘受邀’來參加慶功宴,他們分座兩側,一個個噤若寒蟬。 北宮皓像提小雞似的拎住康遠侯的衣領,把他摁在座位上,“侯爺替我拿下了黃龍城,不知道蕭將軍會做何感想?” 幾天前,他們挾持康遠侯潛入黃龍城,謊稱康遠侯染病,攥瞿鋼請大夫來探望,鐵鷂衛埋伏于帳中,一舉拿下。隨后東方冉假傳軍令控制黃龍城。 北宮皓彎下腰,重重拍了下康遠侯的脖子,嚇得對方一個哆嗦。 “如果你們還抱有希望,蕭暥會來救你們的話……” 他環顧四周戰戰兢兢的士人們,桀桀一笑,“帶上來!” 鐵鷂衛押著瞿鋼和數名士兵進來。 “跪下。”北宮皓揚起下巴道。 瞿鋼口被堵住,怒目看著他,其余士兵昂然而立。 “不肯跪?打斷他們的腿!” 幾名鐵鷂衛立即上前,木棍高高舉起,重重掄下。 廳堂里傳來清晰的骨骼斷裂聲。 眾賓客嚇得面如土色,康遠侯哆嗦道:“北宮世子,令尊向來仁義……世子看在……” “侯爺果然還念舊情,看來和蕭暥交情匪淺么?”北宮皓陰森森道,康遠侯嚇得后半句話噎在了喉嚨里。 階下,士兵們額頭青筋凸起,冷汗浸透戰袍,卻沒人吭一聲。 北宮皓道,“聽說蕭暥愛護他的士兵,等他來了,我們就把你們全都推到陣前去,當rou盾。” “蕭暥不是枉稱箭術好嗎?” “我要看看他怎么樣踩著他士兵的尸體來攻城。” 瞿鋼目睜欲裂,被兩名鐵鷂衛牢牢按倒在地。 這時,一名侍衛官進來稟報:“東方先生請世子去城樓一趟。” 北宮皓懶洋洋站起來,整了整衣袍出去了。 城樓上烏云壓頂。 城中到處都是晃動的火把,喧雜聲、叱罵聲、哭嚎聲交織成一片,組成混亂的洪流席卷全城。 馬孚在縱兵搶劫。 千里迢迢南下襄州,士兵們總要發泄一下,才能夠更好地為他們賣命。 北宮皓登上城樓得意洋洋,“先生妙算,我們旗開得勝。” 隔著面具他看不到東方冉的神情,讓他覺得好像在跟一個陰森的人偶說話,有點掃興。 東方冉的聲音沒有起伏,也聽不出喜色:“我剛才查看了黃龍城,城中武庫有刀劍槍戟等各種兵刃兩萬余件,重甲三千副,弩箭近十萬支……” 清點之下,讓他驚嘆的是,這些兵器都是按照一定標準嚴格制作,所有配件都可以互換使用。 “現在都是我們的了!”北宮皓春風得意道,這是他平生奪下的第一座城。 聽說當年蕭暥拿下黃龍城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他卻得來如此容易,這不由讓他對自己的軍事領導力沾沾自喜。 東方冉道:“黃龍城有駐軍八千,其中五千重甲是祿錚留下來的,已降我們,還有三千人是蕭暥的士兵,不降。” 北宮皓惱道:“既不肯降,就全部坑殺!” 東方冉并不關心這些士兵的下場,他道:“我們共有五千士兵,加上黃龍城降卒,正好一萬,但兵力還不夠,此處是蕭暥的后方腹地,西北有都昌城一萬駐軍,東北有安陽城的兩萬人馬,蕭暥獲得消息后,還會增援黃龍城。” 北宮皓一聽到蕭暥可能要來,不由發怵,當年被削發還記憶猶新,他神色一緊,“這怎么辦?先生教我。” “光靠我們這一萬人是守不住黃龍城的,我們必須要有外援。” 北宮皓問:“哪來的外援?” 東方冉道:“澠州張繇。” “澠州在襄州西南,離黃龍城僅八百里地,三天可到。張繇為人貪婪,對黃龍城的軍械錢糧早就垂涎三尺。我們可以許之以城池厚利,他必然上鉤,一旦張繇和我們結盟,對雍州東西夾擊之勢便成。” 北宮皓聞言大喜,“就依先生所言!” 這時城樓下又傳來了一陣喧聲。 北宮皓道:“什么事?” 一名士兵來報,“馬將軍發現了一個地牢,應該是祿錚留下的。” 北宮皓道,“去看看。” 北宮皓走后,東方冉獨自走向塔樓。 那是黃龍城里最高的地方,當年蕭暥一箭摘星之處,大概就是這里。 風水輪流轉,如今黃龍城落入他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