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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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暥幾年都沒打桌球了,加上這臨時搭建的桌子矮,他身材頎長,比大部分人高出一截,總是壓下身瞄準也挺費勁。結果姿勢極好看,就是打不中球,泥煤的,蕭暥不服了! 某狐貍灰頭土臉地表示:“本帥戎馬倥傯很久沒有娛樂了,等我找回狀態就……唔。” 他話音未落,手便被人握住了,隨即腰間被輕輕攬住,動作行云流水,顯然是慣犯。蕭暥一懵,誰敢偷襲他? 隔著春衫繡袍,勻稱的身段清癯的骨格若隱若現,容緒悄聲道,“彥昭還這么瘦?” 云越已經一把拽住了他的后衣。同時,一球直飛而出,連撞兩球,都精準地落入了球孔中。 蕭暥:靠,一石二鳥! 在眾人目瞪口呆中,容緒彬彬有禮地松開蕭暥,收桿呈還,“彥昭的球運果然好,借你的手一試,就入球了。” 衛駿不由訝道:“容緒先生不像是新手罷。” 容緒彈了彈被拽皺了的衣衫,謙虛道:“鄙人不才,也只有這種玩樂之事,看幾番便知道其中的關竅了。” “容先生既然知道關竅,不如也教給大家?”云越不懷好意。 容緒還來不及推辭,眾人便紛紛起哄, “好啊!”“彩!” 云越喝道:“關大虎,想不想學!” “想!”一名五大三粗的壯漢聲震云霄。 這關大虎人如其名,生得虎背熊腰,剛才酒喝得臉紅脖子粗,像一頭笨重的熊趴在球桌上,回頭對容緒憨憨道,“請先生指點。” 容緒感到太陽xue抽搐了一下,這哪下得去手? 由于蕭暥剛才的指導太深入人心,關大虎可勁兒地壓低腰身,秤砣一樣的身軀就要把球桌壓翻了。 容緒不忍直視,“這位壯士,你都沒腰,壓什么?” “哈哈哈。”眾人大笑。 “放開姿勢,只要保持視線和球桿在一線上就可以。”容緒只有勉為其難找了根桿子,隔空指點。 云越借著這個機會,繞到另一頭,乖巧地接過球桿,“主公,休息一會兒吧。” 云越看出他早就有些疲累了,只是他不想掃大家的興。 梨樹下擺著簡單的坐具,軍中樸素,都是硬板凳,蕭暥向來隨遇而安,樂呵靠著樹干看著他們打球。云越去馬車上找個軟墊,再拿件披風。 日色偏斜,晚來風急。營地前,落花似雪。 漸漸的,把眼前的歡鬧聲吹散了,吹涼了。 果酒的滋味越來越淡。 他唇邊的笑意也漸漸消失了。 …… 他飲盡最后一口酒,“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們一件事。” “我決定解散銳士營。此后,九州再也沒有這個軍番。你們也再不是銳士營的人。” “主公,是他們逼你的嗎?” “主公,別解散銳士營,多少兄弟在戰亂里沒了家,這里就是兄弟們的家啊!” “我今后不再是你們的主公。這一壺酒后,袍澤之情,兄弟之誼,都到此為止。” 銳士營只剩一個軍番,虛名罷了,不要就不要。只要人都安好,要這軍番做什么…… …… 云越回來的時候,就見他掩袖低咳嗽,趕緊把披風給他蓋在肩上。 “云越,我這兩年有些事記不得了。”他沉聲道,眼中流出一絲悵然的迷茫。 云越見他神色清冷,想起謝映之關照的話,“主公,以往的事都過去了,你就不要多想了。” “云越,我是不是曾經想解散銳士營?” 云越嚇了一跳:“怎么可能?” 他滿臉驚駭,回頭看了眼正在喝酒打球的士兵們,“難道主公你想解散……” “不,我做了個夢。”骨節突兀的手指緊了緊披風。 他不知道如何解釋,只能假托道。照理說,他腦海中的閃念片影都是原主記憶的殘留,所以他才推測,可能原主曾經迫于什么壓力,想解散銳士營。 但云越否定了這個猜測。這就說不通了。 看來只是他自己在胡思亂想嗎? 就在這時,球桌邊傳來一陣興奮的喧鬧聲。 “贏了!我贏了!” “怎么了?”蕭暥問。 “我去看看。”云越剛起身,位置就被人占了。 “沒什么,他們在賭球。”容緒坐下悠然道,“每進一個球,我送一張勁弓,連進三球,送一柄削鐵如泥的陌刀,連進五球,送一匹駿馬。” 他頗為得意地說完,發現蕭暥蔫頭耷腦的沒什么精神。小狐貍向來好吃好賭,這會兒竟然對賭球都不感興趣了? 他暗暗看向云越:這才片刻,怎么了? 云越總不能說主公做了個夢抑郁了罷。于是挑起細眉睨了他一眼。給你個眼神,你自己體會。 容緒恍然,莫非是因為剛才一個球都沒進,風頭被自己搶了去,小狐貍折面子了? 容緒輕撫著他的背道:“彥昭,今日花朝,我在清頤樓里備了百花宴。” 蕭暥抱著他的南瓜手爐,長睫垂落,眼神清冷。 果然,好吃的也沒興趣了。這是生氣了,哄不好的那種。 容緒略一思索:“我剛才聽衛將軍說,將士們的寒衣還有缺,我商會里剛好有一批燕州的棉帛。不如我們來一場比賽如何?” 蕭暥睫毛一霎,東北寒冷,北伐正缺御寒物資,這是雪中送炭啊。 他頓時精神了,立即表示他行他可以。 *** 江南春早,湖畔楊柳依依,淺草青青。 魏瑄快步穿過林間小徑,陽光如水波灑落林間,映出清爽的背影。 草堂門開著,黑袍人在窗前搭建骨牌,悠閑道:“案上有茶,殿下自取,不必拘束。” 魏瑄看了眼,案頭的茶正氤氳升起熱氣。“你知道我會來。” 蒼白的手指拈起一枚牌:“我也知道,你并沒有決定拜我為師。” 空氣靜了靜。 魏瑄凝視著那道森然的背影,“你可以換一個條件嗎?” 他那么說是賭一把,既然黑袍人找到了他,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果然,黑袍人回過頭,頗有意味地看向他。 眼前這個青年雖充滿戒備,卻把敵意藏得很好,即使有求于人,也不卑不亢,進退有度。 黑袍人頗為贊賞。 “既然你不想學,我也不會強人所難。”黑袍人欣然落子, “不如這樣罷,你陪我閑談,每次你來找我,我就傳授你一些栽培千葉冰藍的技巧。” “只是閑談?”魏瑄不信。 黑袍人微嘆:“我啊,有點寂寞。” 魏瑄:…… 他當然不相信這種鬼話。但是,他也沒有別的選擇了。只要和千葉冰藍相關,哪怕只有一線希望,他都要賭一把。 魏瑄道:“閑聊可以,但我不會告訴你玄門中的情況。” 黑袍人輕笑:“我只想閑談,你卻把我當做刺探情報?” “此類事情自有屬下去做,你見過哪位主君親自刺探情報的?”他無奈搖頭,表示太掉價了。 “我只想單純地聊聊。” 魏瑄道:“聊什么?” 黑袍人道:“你先放松下來。你疑心太重,總以為我居心叵測,這樣我們怎么聊天。” 說到這里,他似漫不經心提起,“那顆碧沉珠可有異?” 提到這個魏瑄有點尷尬,他疑心黑袍人在碧沉珠里暗藏玄機,或想借他之手帶入玄門,所以才把碧沉珠扔了。結果墨辭證實,那顆珠子沒有被動過手腳。 頗有幾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意思,但對方既非君子,他也不介意當這個小人。 “這也難怪你,我們之前確實有些誤會。”黑袍人頗為通情達理,“你一時難以放松也是平常,不如我們先做些別的?” 他指了指那案頭的骨牌,“你幫我搭建這座城罷,就當是陪我閑聊了。” 魏瑄發現,和上次看到相比,這牌陣又壯大了不少,約有半人高,城闕恢弘,敵樓林立。雖然是骨牌搭建,卻極為逼真,敵樓、箭樓、望塔、女墻、甕城、內城、兵樓、跑馬道等一樣不少,已經可以看出是一座復合的大城。 接下來,黑袍人果然只讓他按照圖紙的要求搭建城樓,他的任務是搭建一面城墻。 黑袍人只在他搭錯的時候,稍微提醒一聲,絕不多話。從這個角度上來說,此人可謂言出必行了。 只是那水沫玉子磨光溜滑,一枚枚之間必須仔細碼齊了,極為考驗一個人的細心和耐心,還有體力。 一個時辰后,魏瑄的手都有些僵硬了。 “小心。”黑袍人出聲提醒,“你左下第六排第三塊牌沒有對齊。” 魏瑄望著層層疊疊的一片高墻,牽一發而動全身,只能拆了重鑄。 “且慢。”黑袍人說著取來一柄木扇,擋住牌陣,如雕琢般一點點將城墻碼平,近乎苛刻的嚴謹。 魏瑄道:“你用秘術就能一蹴而就,為何要一枚枚搭建?” 黑袍人無聲笑了笑:“這讓我能體會他的心境。” 魏瑄戒備道:“你指謝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