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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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在大祭司接過執事手中的銀刃時,阿迦羅擋在他面前,道:“血盟已經行過。不用了。” 蕭暥一愣,什么血盟?難道說是秋狩的時候那次……血盟? 他記得阿迦羅說過,一旦完成血盟就是夫妻? 他這一念未過,就見阿迦羅不知道用北狄語說了句什么,然后忽然拉過他戴著戒指的手,緊接著,蕭暥目瞪口呆地看著那魁梧威壯的蠻人躬下腰,近乎虔誠地把熱烈的唇覆上了他的手背。 蕭暥腦子里一根弦斷了! 他這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莫非被騙婚了?! “不行不行,這不算!” 他話音未落,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隨即整個神殿都被火光照亮了。 百名奔狼衛氣勢洶洶地包圍了神殿,因為神殿里不能帶刀,所以士兵都沒有進入神殿。 “世子,這里是月神廟,你深夜闖入……”穆碩剛跨進殿內,話沒說完就愣住了。 火光下,璀璨的珠玉映著冰雪般無瑕的容顏,阿迦羅一只手緊緊摟住他的腰,完全無視穆碩的存在,往外走去,孤狼一樣的目光逼退眾人。 他冷然道:“你們都來了正好,大禮已成,他往后就是我的妻子了,如果誰再敢對他不尊敬,別怪我不客氣!” *** *** *** 中軍大帳中,夜涼秋深。 這已經是第三天了,蕭暥和魏瑄都是音訊全無。 倒是玄門的鷂鷹,傳來了京城的訊息。 蕭暥不在,魏西陵代為他決斷。 謝映之在信中簡明地交代了新政的進展,并言秋狩開始之后就立即去草原。因為今年秋狩,北宮達親自來鹿鳴山,不可懈怠,所以他得稍晚一些再來草原。 同時特意在信中囑咐,北狄王庭再往北幾百里就接近蒼冥故地了,以望鵠嶺為界,無論戰事進展如何,切記絕對不可越過望鵠嶺。否則……謝映之用了五個字“萬事莫可測”。似乎對望鵠嶺之域境諱莫如深。 云越悄悄瞅了一眼,透過謝映之淡漫的語句,能感到一股幽然森寒之意。 魏西陵把信箋封存好,準備等蕭暥回來給他。他并不信鬼神之說,對蒼冥族的秘術也持存而不問的態度。 云越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將軍,這玄門的鷂鷹識得氣味。說不定可以……” 魏西陵道:“我正有此意。” 鷂鷹識得蕭暥身上的氣息,既然現在鷂鷹到這里了,正好在回信給謝映之前,借這鷂鷹一用,去找蕭暥。 蕭暥三天來音訊全無,他到底在計劃什么?現在是否安全?可有不便之處? 魏西陵提起筆,又念及如果直筆寫,萬一信箋落到了北狄人手中,或蕭暥的處境不便,這封信就會給他帶來危險,甚至曝露他的身份和意圖。 云越道:“將軍,我有個辦法,寫詩啊。” 寫詩? 北狄人大多都是蠻人,就算其中有個把識得中原文字的,也不見得能通詩書辭章,尤其是引申之意。 魏西陵劍眉微微一蹙。 他本來就是世家子弟,詩書也是君子六藝中要修的,只是多年征戰,一身鐵血,無瑕于辭賦之道,但通常的辭書還是看過的。 他凝眉略一思索,抬起手,筆尖舔了舔墨,便在紙張上落下清勁的字跡。 “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第217章 子衿 火光照著雪亮的刀刃,深夜里刺出炫目的寒芒。 阿迦羅強壯有力的胳膊攬著蕭暥的腰將他整個人圈在懷里,就像一頭猛獸把搶來的小狐貍牢牢禁錮在身邊。 蕭暥一雙眼睛四下飛瞟,這形勢可不大妙。 他就不用說了,連偷藏根釘都被繳了。月神殿里不許佩戴兵刃,所以阿迦羅此刻也是手無寸鐵,他們身邊除了大祭司和幾名執事,就只有突利曼和挽著花籃的阿碧達了。 上百名魁梧的奔狼衛圍在神道兩側,刀戟成林,月光下森然泛著寒意。 這種場面蕭暥以前也見慣了,他面不改色道:“世子,看來只有拿下穆碩,挾持他從東面的角門退出去。” 阿迦羅知道,蕭暥最擅長擒賊擒王。 “你是想趁機抓了穆碩罷。”阿迦羅俯下身,抬手理了理他鬢角柔順的發絲。 蕭暥挑眼看著他,滿身璀璨的珠玉也壓不住他眼底眉梢飛揚的匪氣。 阿迦羅忍不住咬了咬他的耳廓:“我現在手頭沒人。劫持穆碩出去后怎么辦?” 蕭暥驀地一怔:你特么來月神廟,身邊連個兵都不帶?! 阿迦羅安撫地摸了摸他的手,緊緊攥在自己手心里,桀驁的目光掃向穆碩,“今晚我在月神廟成婚,首領若是來恭賀的,太遲了!” 穆碩揚聲道:“世子成婚大單于知道嗎?” 阿迦羅道:“前番首領不是已經稟報過大單于了么?這么快就忘了。” 被當眾挑明了,穆碩有點難堪,上次夜里阿迦羅和一美貌男子在帳中尋歡之事,他稟報了大單于。原本以為大單于會發怒,沒想到居然就這樣不了了之。看來這大單于對阿迦羅還念及父子的情分。 穆碩道:“世子這是要娶一個中原人為正妻。還是個男子?” “對!”阿迦羅回答地斬釘截鐵,“我這輩子就娶他一人!” 隨即他野獸般精光熠熠的眸子掃向院中的士兵,大聲道:“今晚是我大婚之夜,你們若要來喝酒,我營地里十幾桶馬奶酒喝個痛快!但你們誰敢阻撓的,我讓他看不到明天草原上升起的太陽!” 穆碩知道阿迦羅敢說就敢做,他頓時面色有些僵硬。 阿迦羅再不去理會他,攬著蕭暥的肩膀大步往前走去,兩旁手持彎刀的奔狼衛紛紛后退。 他回頭道,“阿碧達。” 阿碧達愣了下,立即明白過來,把手中的花瓣灑向空中。 月光下,紛飛的花雨自空中霰落,又被夜風吹散在森然的刀劍叢林里。 此刻神廟外已經圍了很多過來看熱鬧的牧民,草原上的人說簡單也簡單得很。他們一聽說月神廟有婚禮,頓時就炸了鍋,紛紛回去拿來了馬奶酒和乳酪來祝福新人。 天色很暗,蕭暥本來生得風流,長發被挑出一摞摞編成了纖細的發辮梳到腦后,漂亮飽滿的額頭線條展露無遺,耳垂上還蕩著一對華光熠熠的明月珠,稍稍一動就迷晃人眼。 此時他就像是一個華服粉妝出來的精致人偶。草原上的牧民們哪里見過這樣的妙人兒。 一個小胖墩捧著一罐蜜糖水臉漲得紅撲撲地要給漂亮jiejie嘗嘗。 蕭暥:什么?等等,我不是……你們誤會了。 他剛苦于無法解釋,忽然腳下一空,云霞般裙擺拂過眾人眼前,在一片驚呼聲中,阿迦羅將他抱上了馬背。 蕭暥簡直想一頭撞死。自暴自棄地想,還好天黑,天黑……反正看不清,算了,草原上本來也沒人認識他,老臉不要就不要! 阿迦羅隨后翻身上馬,從身后摟緊他,一夾馬腹,那雄壯的駿馬如離弦之箭奔向蒼茫的草原而去。 此時,一輪明月升起在曠野上。 朔風在耳邊呼嘯而過,掠起蕭暥鬢角幾縷長發,飄飄蕩蕩地拂到阿迦羅的臉側,清涼順滑的發絲間還帶著幽淡的澤蘭香。 阿迦羅的呼吸驟沉,攬住他腰間的手臂收緊了,強勢地將他整個人摟在懷里,縱馬奔馳在月光下一望無垠的草原上。 他忽然有個念頭,不如就這樣一路疾馳下去,任何事都拋諸腦后,什么爭奪單于寶座,什么統一十八部落,全都不想了,帶著那人遠走天涯會,人生之快意莫當如此了。 就在這時,夜空中一道黑影倏地掠過,是一只鷂鷹。 蕭暥悄悄地眼梢一挑。 那是玄門的鷹! *** *** *** 神廟外,圍觀的人漸漸散去。維丹也從人群里退出來。 穆碩沒想到他居然也跟著來了,走上去搭了下他的肩膀,意味深長道:“維丹,看來阿迦羅這次是認輸了。大單于絕對不會允許未來的單于娶一個男人當閼氏。” “首領也不可完全掉以輕心。”余先生跟上前來低啞著嗓子道, 穆碩滿不在意:“草原不能沒有繼承人。阿迦羅娶一個男子已經是輸了。他自己說不會再納姬妾。” 余先生搖頭,幽聲道:“我聽說蒼冥秘術,即使男子也可以生下繼承人。” 穆碩抬了下眉:“先生這是在說笑罷?” “大夏皇族世代族內通婚,若族內適齡女子不足,他們就會用秘法使得青年男子懷喜……”余先生神色詭秘欲言又止。 “先生多慮了,大夏湮滅已久。” 他們一邊走一邊開始說著蒼冥族秘術的話題。維丹聽不懂,也不想聽。 他帶著幾名奔狼衛默默地走了開去。 營帳里,魏瑄用干草給蘇蘇做了個簡單的貓窩,蘇蘇正嫌棄地撓著草墊不肯進去,帳簾忽然掀開了,帶進一陣冷風。 “我可以進來嗎?”維丹話那么說,腳已經跨進了帳里,“我睡不著,來看看你的貓。” 今夜阿迦羅忽然放退出了單于之位的爭奪。對維丹來說,忽然失去了目標。 阿迦羅選擇了星辰和月亮,卻把空蕩蕩的草原和大漠留給了他。 維丹心里憋得慌,想找人說說話,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想到了這個剛認識的西域青年。 他身上幽淡的宮香,他優雅的舉止,讓維丹感到和他相處非常舒服。 蘇蘇顯然不買賬,白了他一眼,一縱身鉆進草窩,給他一個屁股。 魏瑄揉了揉蘇蘇的腦袋,他心思通透,當然知道維丹的醉翁之意。微笑道:“王子來得正好,我煮了柑橘茶,秋冬可以降燥潤喉。” 爐上水聲微沸。他用一塊棉布裹住壺柄,提起茶壺。 桌案上有兩個陶土茶杯,古拙素樸,毫無美感,只有他挽起袖子斟茶的動作優雅從容,讓人賞心悅目。 維丹看得不禁有些出神。 “我有馬奶酒。你要不要嘗嘗?”他忽然想起來道。 魏瑄笑:“我不喝酒。” 他還沒有成人禮,不能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