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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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西陵心中微微一震,他沒有自己的地盤,沒有一個狐貍窩。 雍州是秦羽的,京城里各路勢力錯綜勾連,看看他在大梁都把自己搞成了什么樣子,而安陽城,四戰之地,想要在這里站穩,并不容易。 除非再拿下一州之地。魏西陵眉心微蹙。 *** *** *** 第二天蕭暥醒來,就看到魏西陵冷若冰霜的一張臉,再一看自己身上換了的干凈的中衣。頓時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完蛋了!莫不是把魏大大當云越使了? 云越不在,他這是逮誰都當云越啊,不行,趕緊的,等云越腿傷徹底好了,立即把他調過來…… 他腦子里亂七八糟地想著,百忙中還偷偷瞄著魏西陵,估計這會兒魏西陵的怒氣值已經達到頂點了。 果然,魏西陵沉著臉道,“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蕭暥心虛得不行,不會昨晚自己酒醉對他做了什么吧,趕緊問,“魏將軍,何事?” 魏西陵眸光微微一淡。 然后他道,“先吃藥。” 蕭暥心里忐忑,瞥了眼案上連甘果都沒有,只好苦哈哈端起碗。 就聽魏西陵道,“我明天撤軍,你跟我一起下山。” 蕭暥心里一沉,果然,沒戲啊……不過還指望什么,沒有扔大牢里不錯了。 “我看你訓練的三百人還可用,我會留下司馬岱率三千軍士,駐守此處,并訓練此間山匪,以軍法約束之。” 蕭暥正在喝藥,差點一口嗆住。 什么?這不就是駐軍了嗎?還訓練山匪,魏西陵?他肯干這種事情?不是勢不兩立的嗎? 魏西陵冷冷道,“你不用多想,亂世之中,便宜行事罷了,至于這些頭目,我會讓高嚴審訊,若有罪大惡極者,嚴懲不怠。可用者,編排入伍,駐守山寨,此后你若有合適人手,可替換司馬岱……” 等等,這駐軍,收編山匪,將來讓他派人替代司馬岱,不就是默認讓他當山大王了?而且。魏西陵不僅想好了,還有了整套行之有效的方案。 蕭暥吃驚地看向他,才發現他的眼底微滲著紅絲,難道……一宿沒睡? 蕭暥喝完藥,抹了把嘴,真是被嗆得苦得掏心撓肝。 魏西陵站起身,扔給他一包蜜餞就出去了。 走到門前,他微微一頓,冷道,“下次再敢酗酒,我對山匪的手段,你最好了解一下。” 第116章 擲果盈車 小劇場 聚義廳。 魏西陵坐在正中,兩邊分別是劉武,司馬岱等人,以及黑柱子等已經被收編的山匪。包括那獄中寧死不屈的伏虎,聽說是武威天神將軍親自來坐這第一把交椅,立即表示服氣,愿意認老大! 魏西陵把聚義廳里那虎皮椅子上的虎皮撤去,他不喜歡那種匪氣。 黃龍寨,赤峰寨,黑云寨等全部建成軍寨,設一名校尉為寨主,帶領數百軍士,負責訓練山匪。 一個山寨,山匪和軍士的比例控制在五比一。這樣能夠以最少的兵力,最有效地控制山匪,既不作亂,還能變匪為兵為我所用。 將這些山匪全部被整編入伍后,蕭暥又提議,在山間平原處開墾屯田。實行軍屯,以保障軍糧供給。 這樣,幾百里廣原嶺山脈就完全掌握在手中了,并實現了和安陽城的相互照應。一旦戰事起,攻此則彼救,就算安陽城守不住了,這莽莽蒼蒼的廣原嶺上無數山寨,留著打游擊都足夠了。 目前這個狐貍窩雖然小,但是固若金湯。 魏西陵凝視著聚義廳中的眾人,“此后,你們就是這廣原嶺的駐軍了。” 他面容清峻,聲音沉冷,但卻透著一股軍人鐵血的威嚴,聚義廳里的眾匪都面色凜然接令。 若不是知道他們是山匪,還以為是那支軍容整肅的軍隊。 但是魏西陵一走,聚義廳里就炸了鍋, “本來以為這次肯定完了!沒想到兄弟們還能吃上軍糧!” “今后跟著天神將軍打仗,倍兒光彩!” “今天得喝上一杯!” “想挨板子嗎?將軍有令,軍中禁酒!” 在一眾嗷嗷叫的山匪中,黑柱子訥訥地問道,“那……大統領呢?” 狍子正嚎地起勁,“將軍不就是我們的大統領!” 黑柱子道,“我是說蕭……” “那小白臉,當壓寨夫人了。”伏虎不屑地嗤道。 黑柱子頓時棱起眼,一把揪住伏虎,“你再說一遍!” 說著掄起拳頭就要打。 伏虎挺著脖子笑道,“打啊,朝這兒打!” 私斗按軍法要挨五十背花,皮開rou綻。 旁邊的狍子趕緊把他拉開。 黑柱子骨節咯咯直響,“別讓我逮到你!” 伏虎不甘心,整了整衣領道,“你自己去打聽,他這幾天都沒有下床!” “噫——”眾匪齊齊發出了一陣驚呼。 此后他們看魏將軍的目光更是無比崇拜。 *** *** *** 蕭暥在床上窩了三天,起初是宿醉之后,感到渾身無力起不來床,后來就是純粹耍賴躺尸了。 他知道這兩天魏西陵在清點各個山寨的物資和人員,等清點完了就要下山,蕭暥的心里有點虛。 自從到了安陽城以后他還沒有見過高嚴,上次進安陽城他是悄悄進城,緊接著他就溜了出去,代替褚慶子被山匪劫上山,雖然主要是基于賭徒心態要當山大王,但是也有那么微妙的一點躲避的心思在里面。 他有原主的案底在身,加上行事又偏邪,對于那些正道之士,他心虛得很。 相比何琰那些只會打嘴仗的名士,高嚴可是九州出名的鐵頭啊!如果何琰他們是紙老虎,那高嚴就是鋼鐵俠! 以至于這里的山匪那么猖獗,都不敢再去動打劫安陽城的主意。高大人手段硬是一方面,據說連眼神都是能殺死人的! 蕭暥幾乎能想象高嚴用剔骨抽筋般的眼神看著自己這個亂臣賊子。 更何況這次他還當了山賊了!簡直十惡不赦! 他摸了摸胸口,表示他病還沒好,比較虛弱,還沒有做好被人鞭撻的準備。 他窩在大床上心不在焉地嗑著小松子,一邊想著,謝映之怎么還不來? 他原本計劃由謝映之去跟高嚴打交道,結果這都二十多天了,謝玄首這是回家娶媳婦去了? 蕭暥心里正在不著調地想著,就聽到開門的聲音。 他趕緊一卷被子躺倒,表示我有病,今天還不能下山。改日啊改日…… 魏西陵走進屋,隨手將胡亂扔在桌案上的涂鴉稿紙規整了一下,就看到了鋪在大床前的虎皮毯——正是被他撤去的那條。 魏西陵不喜歡匪氣,看來某人倒是喜歡得很,而且撿漏的速度還挺快的! 接著他在床前坐下,看著卷著被子一動不動地挺尸裝死的狐貍。 魏西陵忽然想起了小時候,剛剛把那小狐貍撿回來時,他就喜歡卷被子,生病了怕喝藥就卷被子,闖禍了怕被罰也卷被子,那被褥就是他的狐貍窩,好像一鉆進去把腦袋藏起來就天下太平了,就抓不著了。 不過他也只顧著藏腦袋了,絲被邊緣,露出一只孤瘦清拔的腳和白皙的腳踝。看得人眼底一疼。 魏西陵皺了皺眉眉,給他拽好,免得著涼又要生病。 隨后眼角就瞥到床鋪里一堆的小松子殼,再打開床頭柜一看,蜜餞干果都剩下不到一半了,消耗地倒挺快的,這一看就知道那狐貍身體應該沒事兒了。 “你不肯下山,到底怕什么?”他單刀直入問。 蕭暥總不能說他怕高嚴懟他罷。 “唔,水土不服。” 魏西陵一針見血道,“高太守昨天就來帖子問,你什么時候下山?” 蕭暥:尼瑪……惹不起還躲不起了 “高太守催促,開春的練兵和軍糧儲備要準備起來。” 唔!蕭暥一掀被子,前幾天忙著當山大王,差點忘了正事! *** *** *** 百年匪患,一朝清除,安陽城的百姓都出來夾道歡迎,街道兩邊,沿街的樓上都是圍觀的人群。 蕭暥掀開車簾,就看到魏西陵一身銀甲騎著駿馬在最前面,早春的寒風中霎是英姿颯爽。 而他作為一個老弱病殘,只能坐馬車…… 軍隊沿著街道向城中的官署開去,所到之處人群涌動。 自從離開了大梁,沿途滿目凋敝,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這熱鬧的市井了。歡呼雀躍的人群追隨著軍隊,亂世中的百姓就像渴望陽光一樣渴望著安寧的生活。 這一幕讓他心中一慟,忽然覺得這十多日來的驚險、籌謀和廝殺都是值得的。 十多天前,他冒充褚慶子上山,在裴元的眼皮底下撬了他的山寨,又巧取黃龍寨,發出英雄帖,聚義廳一役和魏西陵里應外合徹底掃清廣原嶺的群匪。回頭想想,自己都能驚出一身冷汗,但是當時他卻絲毫都不覺得畏懼。 這時人群中又傳出一陣歡呼,他舉目望去,就看到沿街的小樓上站著幾個妙麗的女子,她們挽著竹簍子,空中飄著花瓣和甘果的清香。魏西陵的銀甲上也沾上了花瓣,莫名地有一種鐵血的柔情。 蕭暥這才發現,魏西陵一路經過時,女孩子們就紛紛朝他拋擲鮮花和甘果。 傳說中的擲果盈車? 再看魏西陵,依舊是一臉的冷若冰霜,目不斜視。 蕭暥嘆了口氣:這人不解風情到這地步也是沒誰了,活該討不到老婆! 然后他又看向掉落地上的甘果,可惜了,妹子你們扔錯人了,他不吃,我吃的啊…… 然而他就是個老弱病殘,根本沒有給他做英雄的機會。也沒人注意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