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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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鏡子里映現出一張千嬌百媚的容顏,但她左看右看,似乎還是有些忐忑不安,總覺得自己不夠完美,污了那人的眼睛。 她想了想,又道,“知秋,把我的絳紗碧霞羅裙拿來。” 這件裙子是用昂貴的軟煙羅紗制,上面描金的線繡著蝴蝶穿繞百花紋,華美繁復無比。 她好了好一會兒才盛裝打扮完,款款向大廳走去。 此時,大廳里座無虛席。 琴已經放在朱漆案上了。 她雙手按在琴弦上,如泣如訴的曲調幽幽從指間流出。 子夜歌。 *** *** *** ‘墓室’中央是一個十幾步見方的漢白玉石臺,四周陰刻著回旋繁雜的圖案。頂上則是一面圓形的黃銅鏡子,似乎是暗含著天圓地方的寓意。 石臺上放置著一口金絲楠木棺槨,棺槨上布滿朱漆彩繪的招魂圖,棺槨正中是四神獸圍繞著一朵雕刻繁復的大團花朵,雍容華貴地怒放著。 石臺的四周有遍布回旋盤繞的陰刻紋樣,不知道是派什么用處。隔開一段就有一只燈臺。燈只稀稀拉拉地亮著幾個,使得室內的光線極為昏暗。 蕭暥道,“那棺槨內的應該就是花王了。” 謝映之說過,要除花王,只要將它一劍刺透或者斬下就行。 只是,依他們破八陣的經驗來看,這破陣眼沒那么容易做到。一定有什么厲害的在等著他們。 此時越是平靜,就讓蕭暥心里越是隱隱不安。 蕭暥蹲下身看了看那古怪的紋樣和夾在在其間的字符,問蘇鈺,“這是不是什么陣法?” 蘇鈺皺著眉,“這靡荼之花的藤蔓吸食人血,此處怕是陰詭的很,只是那幾個奇怪的文字我不認識。所以,難以判斷這是個什么陣法。” 魏瑄倒是認得蒼冥文字的,于是道,“我恰好看到過一些,這幾個字寫的好像是奉獻一切的意思。” “奉獻一切?那就是金銀財寶外加花王都給我們了?”北宮潯聞言大笑:“好好好。我就喜歡這么大方的。” 他說著大步如風地朝那白玉臺走去,“如果花王是個美人兒,你們誰也別跟我搶。” 就在他的腳踏上白玉臺的剎那間,白玉臺旁邊的一個石人俑五官忽然動了起來,似乎是詭異的一笑。 “閃開!”蕭暥道。 北宮潯還沒搞明白怎么回事,只覺得身后陰風一閃,他一回頭就見一把黑森森的刀迎面砍來。他的幾個衛士們頓時都僵住了,刀都嚇得落在地上了。 那幾個石人俑竟然都是活人做的! 蕭暥腳尖一勾,挑起一把掉落在地的單刀,又凌空一腳掃射,那刀旋轉著掠向石人俑后背,只聽嗆的一聲響,石人俑晃了兩下,居然沒有事兒。 它的皮膚已經變成了一層硬質的甲殼。 糟糕! 那石人俑轉過頭來,忽然嘴一張,一團赤紅的小球就飛射了出來。蕭暥眼疾手快,抽出腰間的柔劍一絞,那東西當空碎成幾段,在地上蠕動。 血蜈蚣! 蕭暥頓時心一沉。 這些石人俑和驚門里的人皮俑是一樣的,或者說是人皮俑的升級版,他們的肌rou臟器都被血蜈蚣溶解了,外表皮膚卻被秘法煉制成了石質,且和人皮俑一樣,這種東西會重復單一的動作,人皮俑抄寫符咒,這些石人俑則是用來砍殺進入這地宮的人! 就在這時,周圍的幾個石人俑也都咯吱咯吱動了起來。 北宮潯此時已經明白過來了,罵道,“他娘的,原來是要把咱們奉獻給花王啊!” 蘇鈺頓時心中一凜,“我明白了,這個陣是……” 他剛開口,忽然旁邊的石人俑大嘴一張,一團赤紅的小球從喉嚨里竄出,直沖蘇鈺的面門飛了過來。 蘇鈺當時嚇蒙了,本能地就抬手一擋,就覺得手背上茲地像被什么東西灼燒了一下。心中頓時一涼。 *** *** *** 此刻,離子時已經只剩下一刻鐘了。 賀紫湄纖纖玉指在琴弦上翻飛,那琴聲如同仙樂般讓人飄飄然不知身在何處。 曲未過半,席間眾人的臉上皆是迷醉的陶陶然。 她微微地抬眼掃去,賓客滿座,三百余人,都被這一曲纏綿勾住了魂魄。 就在這時,三層的眺臺上,一道清冷的聲音靜靜傳來,“姑娘此曲,如果用蒼冥豎琴來彈奏,意境更是惟妙。” 那聲音明明不響,卻清晰地似乎在她耳邊響起。 她微微一詫,居然此時還有人神臺清明。 她舉目望去,就看到三層的雅間白玉欄桿前站著一個人,衣衫如雪,長身而立,遙遙望去,猶如瓊林玉樹一般。高潔俊逸,若謫仙下凡。 賀紫湄眉心微微一動,贊嘆道:“先生真是知音。” 她一邊說,一邊指間翻飛,“先生對蒼冥族之事,看來所知甚多。” 謝映之淡漫道:“近百年前,我玄門前輩與蒼冥族長老有過一場曠日持久的暗戰,最后蒼冥族落敗,最后一位蒼冥族長老臨終前彈奏的就是這曲《子夜歌》,姑娘可是蒼冥族舊人?” 賀紫湄道,“先生什么都知道,為何還要問我?” 謝映之眼睛微微一瞇,“看來姑娘在蒼冥族內身份非同一般。” 賀紫湄聞言不經意手指一顫,一不小心,一個破音從指間流出。 席間有幾個賓客恍然揉了揉太陽xue,還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 緊接著一連串流水般的旋律響起,又將他們的神魂纏繞進去。 謝映之目光一凝,然后他沿著階梯徐徐步下,“蝕火焚城,取千人之命為祭,召喚邪神。你們想借邪神之力復興蒼冥族。但既然你們要用蝕火焚燒大梁,這些賓客也逃脫不了,你又何必用化音術控制他們,多此一舉。” 賀紫湄道,“先生真乃神人,無所不知,我確實可以放了他們,但是我彈琴不喜歡沒有聽眾,所以讓他們多陪我一會兒,或者……” 她笑顏如花,“先生來陪我如何?” 然后她款款站起身迎上去,就像一個天真的小女孩要去挽謝映之的胳膊,那語氣卻仿佛是一個少婦,悄悄在說什么情人間甜蜜的秘密,聽起來說不出的詭異。 她道,“今夜,所有人都會死,但我愛惜謝先生的風度才華。若先生愿意加入我們的復興大業,玄門和蒼冥長老曾經的舊恨一筆勾銷。我們的神不是個心胸狹隘的神。” 然后她抬起謝映之修長的手指,欣喜道,“先生沒有帶玄門指環,是不是心里也有這個意愿?” 謝映之靜靜移開她的手,道,“子夜還有一刻,勝負尚未知曉。” 賀紫湄似有不滿地輕哼了一聲。她坐回琴前,手指翻飛,一段段跳躍的古怪的音節從指間流出。 席間的賓客臉上開始露出癲狂迷亂的神情。 她一邊彈琴一邊道,“先生認為潛入地宮的那幾個人還有機會嗎?他們恐怕已經陷在死局里了。” 她話音未落,四周的墻角、廊柱、臺階上都開始生出細細的血紅的藤蔓,如同某種讓人頭皮發麻的藻類般,隨著她指間的旋律,飛速地在大廳里生長蔓延開來。 *** 蘇鈺心下一寒,知道完了,這血蜈蚣鉆進了他的手背。 他可不想被血蜈蚣溶解肌rou臟腑成為一個人皮俑。 “給我個痛快!”他閉起眼睛。 但他的話音未落,只覺地手背到手腕處冰涼地一下,忽然蜈蚣鉆入血rou的脹痛感消失了。 他睜開眼睛就見到蕭暥手中的小刀利落地一剔,那只剛剛伸展開軀體的小蟲已經被剜了出來。 隨即他就發現自己的一條手臂血流不止,從手背到手腕處肌rou翻起,筋脈具損,頓時眼前又一黑,昏了過去。其余兩個玄門弟子趕緊上來扶住他。 蕭暥無奈:這人是暈血? 可這邊還來不及處理傷口,另一頭,一個石人俑的手中刀斧已經帶著摧筋斷骨之力橫劈了過來。 蕭暥眼疾手快將他們順勢往魏瑄那里一推,反手柔劍一掃,勾住住人俑的腳踝一拖,那人俑就摔倒在地,趁著這個間隙,他就地一個翻滾,正好跟魏瑄他們會和。 在一番混戰下來,他們只剩下了十幾個人,圍在中心,相互背靠著背,四周的石人俑揮舞著刀斧逼近過來。 至此,蕭暥已經明白了,這是個死局。 這些石人俑刀槍不入,打不死,口中還能噴出血蜈蚣,簡直特么的跟喪尸一樣! 就算他們真能砍掉一個石人俑的腦袋,石人俑里面的膿血惡臭一旦流出來,會不會吸引來更多的血蜈蚣? 他正想著,頭頂忽然又傳來隱約的琴聲。伴隨著那怪異的曲調,剛才被他們用計纏繞在一起的兩棵母樹的藤蔓又開始快速地蔓延生長起來。 此刻,離開子夜時分,已經不到一刻鐘了!別說除掉花王,他們連自身都難保了! 眾人都已經疲憊不堪,面露絕望,看來今晚是交代這里了! 四周是不斷縮小包圍圈的石人俑,頭頂是即將蔓延上來的吸血藤蔓,且不論還有把血rou融化變成人皮俑的血蜈蚣,以及即將到來的蝕火焚燒。 區別只在于在怎么死? 蕭暥暗暗咬牙,真特么地貼心,各種死法花樣齊全隨君選擇?誰那么變態! 作為一個常年帶兵的人,此時他清點了自己手下的兵,沒有多少可用之人,都是強弩之末。 蘇鈺昏了,幾個不會武功的玄門弟子扶著他,北宮潯完全沒有章法,胡亂揮舞著刀,手下的衛士也就剩下十來個人,人人面色驚惶。 他又看向魏瑄,只見那孩子的一張小臉繃緊了,緊握著手中的劍站在自己身邊,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 小武帝果然是個能干大事的人。 蕭暥心道,只剩下一個辦法了。兵分兩路。 他低頭俯身悄悄對魏瑄交代了幾句,魏瑄臉色驟然一變,“讓我們撤,那你呢?!” “我不會有事。”蕭暥道,只是怎么個死法罷了。 他瞥了一眼那口楠木棺,心道就算他最終難逃一死,也絕不會讓那朵狗尾巴花如愿以償的! 蝕火焚城,燒他的尚元城?想得倒美! 但此時,離開子夜不到一刻。 蕭暥靜靜道,“北宮世子,你帶十人,待會兒保護蘇先生和這少年撤向棺槨。” 他的聲音不響,但是透著無形的威壓。 北宮潯聽得心中一顫,可這小子什么人,命令他了?他將來可是要位列三公九卿。 “我是北宮家的……”他抖著嗓子想給自己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