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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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主公豈不是等不到他回去? 想到這里,他不顧一切掙扎著下床,但是只稍一用勁,傷口處傳來的劇痛就像一道尖銳的閃電擊中了他,他一手攀住床沿,頓時汗如雨下,勉強沒有痛哼出聲來。 他跌回床榻上,剛才蓄的一點力已經完全耗盡了,手指微微顫抖。靠在榻上虛喘了一會兒,痛得神智迷糊間,他忽然又想起那個人。 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般,他的神智忽然一線清明。 蕭暥他常年帶病,應該是非常難受的罷。只是云越從來沒見他流露過不堪忍受的神色,他是堅不可摧的,就算是吐血如崩的時候,他還能毫不在意地吐完血依舊披甲上沙場,還能全勝而歸。 想到這里他一咬牙,發了狠地掙著下了地,誰知那傷腿一碰到堅硬的地面,一陣尖銳的刺痛仿佛錐骨抽筋般讓他身子猝不及防地一歪,摔倒在了冰冷的泥地上。 聽到房里的動靜,阿青趕緊進來,不滿道,“你這個人怎么就說不聽了?還想走?你的腿不想要了?” 她嘴里不客氣地抱怨著,一手卻攙住了云越的手臂,扶他坐回床榻上,“阿公一個時辰前剛給你敷了傷藥,讓你不要亂跑。” 云越聞言,微微挑了下眉,沒有看她,幽聲道,“怕還有其他的藥罷。” 阿青聞言一噎,臉色不自然了一下,然后沒好氣道,“怕你亂跑,給你下了點迷心散,對身體沒什么影響,就是用藥后,你一天渾身都沒力氣,所以你別折騰了,走不了的。就算你出了這扇門,外面有潘壯他們幾個在,你現在這樣子,走不脫。” 云越知道她說的是實話,他的劍和短刀都已經被收繳了,現在赤手空拳,腿上又有傷,怎么可能從那幾個強壯的男人的眼皮子底下逃出去? 他就是身手再好,有千般本事,現在也是使不出來了。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云家傲嬌的小公子第一次品嘖到受制于人的滋味,以前他跟著蕭暥,從來都沒有過那么憋屈的時刻。 他想了想,皺著細眉,一雙桃花眼微微垂斂下來,低悵道:“阿青jiejie,你可否再幫我一次,放我出去罷。” 他的模樣生得清俊,如果不是整天掛著一副看不起人的刻薄樣,本是很招人喜歡的。 他咬了咬薄唇,勉強道,“求你了。” 云小公子這一輩子從來沒有低眉順目地求過人。 阿青本來就是個直爽脾氣,這會兒見他這幅楚楚盈盈的模樣,嘆了口氣,“我看你這孩子挺機靈,怎么講不通啊,你的腿怎么辦?就算將來變成瘸子你也要走?” 云越沉默,然后道,“我一定要回去。有人還在等我。” 阿青不假思索問,“看你這么牽掛?是你妻子么?” 云越:“……啊?!” 阿青以為她猜中了,道,“你也就晚幾天回去,她又不會改嫁了。” 云越被‘妻子’兩個字砸蒙了,腦子還沒有回過神來。 什么?還……改嫁? 本來寒冰般的臉色莫名地一陣紅一陣白。 阿青關切道,“怎么了?看你臉都羞紅了,你們不會還是新婚罷?” 云越:…… 他趕緊搖搖頭。 阿青來了興趣,奇道:“我看你那么年輕,以為你們才剛成的親,那成親幾年了?” 云越想撞墻。 向來口齒伶俐的云小公子被噎得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如果算起來,他跟著蕭暥也有三年了罷…… “唔,三年。”他一邊說,一邊在腦子里求主公寬宏大量,他也是迫于無奈。 “嗨,都娶了三年,早就是老夫老妻了,她不會跑。”阿青說著就要站起身,“你就在這里安心休養。” “哦,不,jiejie。”他情急下拉住阿青的袖子,乞求道,“我必須回去,我擔心他……” 阿青見他神色不像是裝出來的,想了想,恍然問,“你妻子很貌美嗎?” 什么?! 阿青解釋道:“我是說如果你妻子很美貌,會招登徒子惦記?所以你才急著回去?” 云越當然不能如實說他是要回去將軍府,蕭暥還在等他回去復命。 既然阿青以為自己是因為妻子急于回家,他倒不如順著她的話編排下去,何況這阿青是個女子,最能打動一個女子的不就是愛戀嗎? 于是他干脆點頭道:“很美,非常美。”然后他蹙眉,面有憂色道,“我怕我不在,會有人對他有非分之想,所以,jiejie,求你幫我回去罷。” 阿青凝著柳眉注視著他,“我怎么覺得你沒說實話?我們走江湖的,見過的人多了,你這一撒謊臉就紅成這樣,不太會編排吧?” 云越:…… 阿青一副過來人的神情,“我看你是怕媳婦罷,你提及她的時候,都不敢大聲,好像是偷來的媳婦,你媳婦很兇?可是河東獅?” 云越自暴自棄地捂住臉。這都是些什么問題啊!為什么女人的想法這么奇怪啊!! 阿青見狀頗為同情,“看來是真的了。所以你不回去,她還會打罵你?” 云越手指插進頭發里。 阿青嘆了口氣,“這樣的媳婦不要也罷,將來,姐給你說門好的。” “不,不,我只要他。”云越趕緊道,怎么還要給他說親了? “他確實性格強悍,作風凌厲,但不是不講道理,唔,我要急著回去,是因為他身體孱弱,我要照料他。” 阿青頗為感佩,道,“你倒是不離不棄了。” 云越見她表情松動,本著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干脆演戲就演足的想法,幽幽道,“不管將來發生什么事,我都不會離開他,我喜歡他,第一次見到我就喜歡,他身體不好,我就一輩子照料他,如今困在這里,也不知道他現在怎么樣了,我實在是心憂如焚度日如年,所以jiejie,求你幫我離開這里罷。” 阿青凝視著他的眼睛,道,“這回倒是實話了。”然后她嘆了口氣,“好吧,等你的腿能動了,我就替你想想辦法,讓你們早日團聚。” 云越終于松了口氣,趕緊道,“謝謝jiejie。” 等阿青轉身出去后,云越靠在床頭,一手按著太陽xue,一時間有點回不過神。 剛才他為了脫身都說了些什么啊, 他心里默默對蕭暥說了句抱歉,看來接下來為了哄阿青幫他,還得委屈主公他冒充一陣自己的妻子了。等他回去以后一定盡心盡力好好侍奉主公補償。 *** *** *** 陰沉的天空中飄著冷雨,寒風呼嘯,數十名京兆尹府的士卒將朱璧居團團圍住。 容緒經歷過當年的蘭臺之變,自覺什么場面沒有見過,他讓盧平不用慌,然后泰然自若走到門外,正要與為首的將官理論。 這時,忽然一陣馬蹄急響,兩邊的士卒臉色一震,紛紛立即讓路。 容緒引首望去,只見一隊披甲執銳的騎兵呼嘯而來,馬蹄踏過街道,水花飛濺。為首的那人一身勁裝,玄鐵的甲胄泛著寒光,一雙眼睛清夭逼人,寒利如同冰刀霜劍,鋒芒畢露,邪妄非凡。 一瞬間,看得容緒竟微微倒退了一步。 他從來沒見過蕭暥這副樣子。這就是他在戰場上的樣子嗎?飛揚跋扈,殺氣騰騰。 仿佛前一陣子的嫵媚恣意風流雋妙就像一場鏡花水月的幻影。都是那眼波流轉間,煙光水色里的黃粱一夢。 畢竟是沙場百戰的將軍,不是他堆金積玉寵溺起來的小狐貍。 容緒的眼睛忽然有點酸痛。 蕭暥跨在馬上,聲音冰冷清越,“容緒先生,我剛收到郭通越獄,京兆府全城捉拿的報告,想到容緒先生和郭通頗有淵源,怕下頭的人行事粗魯,沖撞了先生,所以親自帶兵過來了。” 這當然是蕭暥提前就調查過的,那個郭通精通珍寶古玩的鑒別,和容緒頗有交情,郭通入獄后,容緒還多次給他送去酒菜衣物,打通關節,找他鑒別珍奇寶物。 容緒明白了,道,“將軍是怕我私藏郭通。” 蕭暥道,“先生和郭通私交頗厚,此賊逃脫,很有可能會來找先生以求暫避,此賊危險,我這是為先生的安全考慮。” 容緒心里不由佩服,還是只小狐貍,這話說得可真漂亮,挑不出毛病。所以這些人還都是來保護他的? 蕭暥道:“如果郭通來找先生,我們就正好守株待兔。當然在此之前,搜查一番肯定是要的。” 容緒道:“我知道,若不搜查,就難以洗脫我藏匿郭通的嫌疑。” 蕭暥道:“否則京兆尹府這里都不好交代,說我枉顧徇私了。” 容緒趕緊謙恭道,“我當然不敢讓將軍為難。” 蕭暥嘴角微微一挑,略一偏頭,道,“搜。” 一對荷戟執戈的武士魚貫而入,沖進了府中。 蕭暥翻身下馬,把馬鞭扔給一名親衛,道,“我認識先生那么久,還沒拜訪過先生的府邸,我可否進去小坐?” 拜訪?他居然還說這是拜訪? 容緒心道,這小狐貍真是夠意思,第一次來拜訪就把他的家翻了。 第63章 狡黠 “容緒先生雅量高致,你們進去別弄壞東西。”蕭暥交代了一句,一眾武士就分隊散開,開始搜查府邸。 蕭暥隨身帶著幾名親衛,跟容緒去了茶廳等候消息。 容緒讓下人奉上梅塢青雪和玲瓏的點心。 蕭暥此時疑心很重,茶點都沒有碰一下,一雙清夭奪人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容緒,偏偏嘴角卻彬彬有禮地微挽起,看得人心底發毛。 容緒想了想,慎重地問,“寒獄戒備森嚴,這個郭通是如何能逃走?” 容緒是老謀深算,他這問題一下就問到了點子上。 這郭通怎么就突然越獄了?寒獄戒備森嚴,說逃就逃出來了? 蕭暥眼睛微微一瞇,“這也是我想請教先生的。” 容緒暗暗覺得不妙。 蕭暥似隨口道,“聽聞先生雅好珠玉寶器,因此和郭通私交不錯,先生是否知道他有什么好友或江湖同道?” 容緒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靜觀其變道,“我雖然和他有過幾面之緣,但是也只限于鑒別寶器,他私底下有什么同道我就不知道了,江湖之事我向來是避而遠之。” 他這話綿里藏針,把私交不錯換成了幾面之緣。同時給蕭暥一個軟釘子,這事兒你不用問我,也別想借此牽扯一些江湖上的有的沒的事情來拖我下水。 蕭暥道,“我之所以此問,是因為郭通是被人放走的。” “將軍是說,有內鬼?”容緒暗暗一驚。 蕭暥道,“這只是我的推測,據報昨日的看守幾名獄卒的吃喝里被人下了藥,郭通是盜取鑰匙開的牢門,所以此事必有內應。” 聽到這里,容緒拿著茶盞的手一停。 這番話的指向性甚為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