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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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長劍一挑,阿迦羅脖下的系帶斷了,頭盔跟著凌空飛起。 阿迦羅有一張典型塞外胡人的臉,濃眉高鼻深目,小麥膚色,年輕英俊,桀驁飛揚。 “主公,果然是北狄人!”云越道。 這一看之下,蕭暥臉上裝出來的冷峻頓時繃不住了,眼睛也微微睜大。 臥槽!竟然是那個人! 那天晚上他去北狄大帳里下瀉藥,被這人逮個正著! 這人居然就是阿迦羅! 他這是什么運氣啊!草草草!阿迦羅不會認出自己吧? 那天大帳里光線那么暗,斗篷……額……也只被割破了一丟丟。 所以,認不出我,認不出我,認不出我…… 他自己給自己洗腦。 然后心存僥幸地清了清嗓子,道:“綁了,帶回去。” 幾個羽林立即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繩索。 見他們要捆綁自己,阿迦羅奮力掙扎起來,用斷斷續(xù)續(xù)的中原話叫道,“蕭……蕭將軍,我有話,要問你!” “嘴也堵上!”蕭暥果斷道。 趕緊封口啊!別讓他說出什么奇怪的事情來! 阿迦羅當然不肯這樣束手就擒被抓回去,他眉頭一簇,提膝撞翻了最近的一個羽林,隨后手臂肌rou一振,就把抓著他的三四個羽林全都掀翻在地。 然后他扭頭看向魏瑄,“殿下!我只想公平參加比賽!為什么要抓我!” 魏瑄暗暗攥緊了手,掐得自己傷口生疼。 換是以前,他會告訴自己蕭暥太強,必須要像哥哥那樣善于忍耐,韜光養(yǎng)晦,將來才有機會徹底打敗他。 可不知道為什么,他迎著蕭暥冰霜般的臉色,帶著幾分倔強,硬生生道,“蕭將軍,他是我的衛(wèi)士。也沒做錯什么,你為何抓他。” 蕭暥反問:“此人是北狄王子阿迦羅,殿下不知道?” 魏瑄知道,也知道他蕭暥向來跋扈。 他必須隱忍,可不知為什么,他此刻根本忍不了。 他的眼眶有點紅,質問道:“就算他是北狄王子,請問蕭將軍,他犯了什么錯要被抓起來。還要被封口,不給他申辯機會,你怕他說出什么嗎?” 蕭暥頭大了,他完全沒料到魏瑄會在這個時候跟他杠。 這孩子不是一向很安靜很聽話么。至少表面是這樣的呀? 見蕭暥冷著一張臉不說話,魏瑄心里更是堵得慌。 但其實……蕭暥難道不該就是這樣的嗎? 殺伐決斷,飛揚跋扈,冷酷無情。 可偏偏這幾天,又讓他看到了那人的另一面。 心中有猛虎,細嗅薔薇…… 魏瑄眼眶發(fā)紅,心里莫名的委屈,“這個北狄人,是為了他喜歡的……” 下半句話還是卡在了喉嚨里。 他跟蕭暥說這些做什么? 哥哥說過,蕭暥這個人沒有心沒有情。 其實這邊蕭暥真是要趟不住了啊!他只是靠著原主這張冰封不動的臉在苦苦支撐啊喂! 他原本只想嚇嚇阿迦羅讓他老實點罷了,沒別的意思啊! 結果呢?臥槽,他這是要把小莊武帝逼哭的節(jié)奏嗎? 蕭暥嘆了口氣,聲音也柔軟了:“殿下,這件事臣回頭跟你解釋,你先讓我把他帶回去,好嗎?” 看到蕭暥表情有松動,阿迦羅趁機也仰起頭道:“蕭將軍,我不明白,你為何費盡心力地要阻止我參加狩獵。” 蕭暥心里真是神煩啊,干脆告訴他們算了:“因為我接到消息有人要……” ‘暗殺’這兩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他猛然瞥見近旁地上的落葉在微微聳動。 蕭暥眼疾手快抽出佩劍凌空一擲,泥土中頓時飚出一股鮮紅的血液。 緊接著四周的泥土紛紛暴開,數(shù)十個身穿勁裝的黑衣人忽然像蟬蛹般破土而出,手執(zhí)利刃向他們沖殺過來! 臥槽,改變策略了啊,不是用攝魂箭嗎?! 怎么變得簡單粗暴直接砍人了?還講不講技術含量了啊! 蕭暥一邊搭弓引箭,一邊扭頭對云越道,“保護殿下撤離!” “可主公你……” “執(zhí)行命令!” 同時嗖嗖兩箭破風而出,將沖上來的兩個黑衣人射了個對穿。 阿迦羅也反應過來了,他飛快撿起兵器,和沖上來的黑衣人砍殺在一起。 蕭暥一邊應戰(zhàn),一邊心里無數(shù)只草泥馬奔騰而過啊! 讓你們拖拖拉拉的,讓你們一起懟我,現(xiàn)在來了吧? 早一點撤離,什么事兒都沒了! 好在原主身經(jīng)百戰(zhàn),不僅是射藝超群,劍術也極為凌厲。 他迅速砍殺了逼近的刺客,一抬頭就發(fā)現(xiàn)樹上竟隱蔽著一只小小的駑機,箭頭正瞄準阿迦羅。 臥槽!來了!攝魂箭! 他心中猛一緊縮,什么也不管了,疾身掠起,就在箭射出的一刻,撲開了阿迦羅。自己也跟著他狠狠摔在地上。 阿迦羅正砍得興起,忽然被來那么一下,一個踉蹌栽倒,眼里全是噴薄的殺意。 “我剛才看到有支箭……” 他話沒說完,就被阿迦羅一躍而起反撲在地。 蕭暥后背撞上粗硬的樹干,正疼地眼冒金星倒抽冷氣,緊接著只覺得被人狠狠拽了一把,重心失衡眼前一陣天旋地轉。 等他明白過來,他已經(jīng)和阿迦羅翻滾下了陡坡,狠狠摔到了一個不深不淺的山坳里。林間落葉騰起。 蕭暥摔得渾身骨頭都痛啊,喉嚨里又涌起一股甜腥,可還沒等他把這口血咽下去。 他就覺得身上猛地一沉,頓時被壓得眼前發(fā)黑, 阿迦羅俊朗剛毅的臉出現(xiàn)在他視線上方。 更要命的是,今天他作死嫌鎧甲重,只穿了軟甲出來,此時被那蠻人厚實而有彈性的胸肌緊緊貼著,壓得透不過氣,肋骨都要被壓斷了。 簡直好像壓著他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猛獸。 而當他看清阿迦羅的眼神時,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阿迦羅臉上殺意正濃,琥珀色的眼睛里翻騰著不明的情緒。 狂亂又冷靜,如同一場醞釀已久的風暴。 蕭暥簡直想哭啊。 你搞錯了啊,我剛才真不是想偷襲你!這些刺客也不是我派的! 第22章 咬了 如果單說身手,蕭暥絕不會輸給阿迦羅,只是他現(xiàn)在的身體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喉嚨里翻騰的血腥味越來越重,渾身都不聽使喚。 而且過近的距離也使得他根本就沒有戰(zhàn)斗的空間,完全是被阿迦羅單方用力度壓制。 他試著掙動了幾次,都被對方用厚實胸膛牢牢壓下,手腕也被死死扣住。 蕭暥絕望地發(fā)現(xiàn),連原主這個萬軍叢中都巋然不動的軀殼,居然也緊張地微微顫抖起來。 像原主那么彪悍的人,怕是從來都沒有處過這種被壓制的位置吧。 阿迦羅低頭凝視著他,眼瞳里滲著瀕臨瘋狂的赤紅,神色近乎猙獰,簡直像要囫圇吃了他。 蕭暥被看得心里發(fā)慌啊。 多大仇啊? 怎么感覺自己搶了他的老婆? “阿迦羅世子。”蕭暥咽下一口血,艱難道, 既然打不過,就談談吧……我們能不能和平途徑解決糾紛啊? “你大概誤會我了……” 誤會什么?剛才不就是你蕭暥帶著一隊羽林殺氣騰騰地來抓人嗎? 不就是你一劍挑落他的頭盔嗎? 蕭暥欲哭無淚啊,難得裝個逼,不用那么快打臉吧! 緊接著,他覺得臉頰上一燙,粗糙陌生的觸感讓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一只大手緩緩撫過他的眉眼。 和魏西陵冰涼修長的手指不同,阿迦羅的手粗獷,熱度驚人。 他的動作也沒有魏西陵那么精確冷漠,而是有帶著一種蕭暥完全看不懂的沖動。 仿佛是為了確認什么一般,手指激動地來回摩挲著他雙眼宛轉流暢線條。 蕭暥的眼睛被摩挲得難受地微微瞇起,細長斜飛的眼尾,隱隱生出一絲如煙的淺媚來。 阿迦羅的氣息明顯變得粗重了,像在極力克制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