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為什么?”如今四方不寧,姬天御想盡早肅清也是有的。 “太子說國庫空虛,實在難以支撐又一次北征。希望能多些時日休養生息。但這里......擲金拋玉啊!難不成是來看這個的?那后天上朝怕是有人會被罵得狗血淋頭了。” 國庫空虛,絲毫不影響這些人一擲千金的來享受啊! 徐茂摸了摸下巴,“咱們等著看吧。如果皇上不罵人,那說明這里真的是哪位皇子開的。皇上能收到抽成呢。” 徐長甯失笑。那這還真是為五斗米折腰了! 但以姬天御的性子,肯定也會找別的地方把這口氣撒出來。就撒給今晚有子弟在這里一擲千金的那些當家人。 她道:“也許不是皇子,是別的皇親呢。” 徐茂笑道:“是是是,最好是這樣。他這會兒肯定知道我在這兒了。不過我還是裝作不知道他在吧。” 不然如果皇帝真的忍住了火氣沒發,不得不為了錢妥協一回,卻被他知曉,可不是什么好事兒。 徐長甯道:“太子還能攔下他一心北征,看來情況也不是那么糟糕啊。” 總算有些能感到欣慰的地方了。 這會兒皇上站在頂樓,看到下頭的場景確實是心頭有火。 國庫空虛,他想北征都不行。 但樓下這些大家子弟的荷包倒是挺鼓的嘛。為搏美人一笑,不惜千金鋪地。 一家家的都比他有錢! 孟子說什么來著,為政不難,不得罪巨室! 屁! 現在四方不寧,他不過是騰不出手來收拾這幫家伙。 十五年前菜市口的流血漂櫓,看來很多人都忘記了。 他對魏掌事道:“你下去招呼你的貴人吧。” “是。”魏掌事躬身退走。 他是真沒想到這位主今晚會突然駕臨,都沒來得及知會背后的靠山一聲。 不過,皇上都沒有問他什么呢。 出了門走到樓梯間,魏掌事才敢騰出一只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姬天御把兩手放在欄桿上,旁邊走出暗衛首領朝徐長甯兄妹所在的包間指了指道:“皇上,那邊就是徐國公世子的包間。” 姬天御道:“他倒是玩得很花嘛。” 不過,徐家沒什么錢了。 當年就被徐昭甯把庫房里十幾代人、幾十萬兩的存銀都掏出來給他買了軍需。 氣得他老丈人直罵‘敗家女’。徐家如今那點底子,是他登基后還回去的。 不是一次性還的,是發下了一些收繳的產業,每年都有出息。 所以徐家比那些沒有在改朝換代中受損的人家,是要相對窮一些的。 “徐世子沒有招人作陪,不過屋里還有一個人的呼吸聲。從窗上的身影看來是個年輕女子。 整個七樓沒有旁人,這兒平時也沒人上來的。 五樓、六樓的幾家他自然都得打探清楚。 姬天御道:“帶著妹子來這種地方玩,他是真開明。” 妻女沒可能,那就是他剛到京城的小妹了。 過了一會兒,徐茂得到消息,然后松了口氣的告訴徐長甯,“走了、走了——哎,你還喝不喝酒啊?” 徐長甯道:“喝!” 兄妹倆對月碰杯,然后品嘗起這里的美食來。 要想打造一個好的銷金窟,食也是很重要的一個方面。 自然是不令人失望的。 喝到微醺徐茂道:“差不多了,不然明天該頭疼了。你睡房間,我就在這大廳的榻上將就一宿。” 反正他現在無權無職,明天睡到自然醒就是了。 至于三個外甥的事,他真沒辦法。 他看看妹子,“明日愁來明日愁吧!” 第16章 徐茂說完看妹子還是不能釋然,只好嘆口氣道:“其實,哪怕你十五年前沒有被迫離開,他們恐怕依然是這樣的發展。還有,別說是帝皇家,就是普通的人家兄弟之間也有為家產翻臉,爭搶得不可開交、無所不用其極的。” 徐長甯道:“可普通富戶,不至于像他們這樣很可能是你死我活啊。而且,也不會這一代出了個先例,后頭的兒孫也都有樣學樣,一家子亂殺!” “可事已至此,你也只能接受現實,然后想想怎么避開最壞的結局。當年我就勸過你不只一回,誰讓你色令智昏啊!” 徐長甯仰頭看著長兄,“可當年明明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她十五年的缺席,也許要對此負很大的責任。 至少,在事情往不好的方向發展時,她本來可以從中轉圜一二的。 “但現在......” 現在怎么樣徐茂只是拍拍她的肩膀,讓她不要說了。 現在無外是父子相疑、兄弟相爭! 他一向謹慎,絕不會禍從口出,讓整個徐家為此受難。 徐長甯嘆口氣,“大哥早些安置吧。” 這會兒都宵禁了,姬天御能叫開城門、宮門,旁人要回城去可沒那么好辦。 而且,既然出來玩的,也沒打算這時候回去。 徐長甯說完就往屋里走去。 下頭還有些熱鬧的余味,但漸漸也就散了。這會兒有些晚了,再有節目也不會在庭院里搞了。 她和衣而臥,看著窗外的一彎新月出神。 之前姬天御憑欄而站。身后其實跟著不少人,但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