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末日是會越來越糟糕，天災(zāi)愈發(fā)嚴峻，人類難以抵抗。”

    宋傾：“不，我不信，你肯定還知道一些其他人不知道的東西。”

    不然對方不會這么執(zhí)著于變異種和人體實驗。

    “是有一些，但你確定要聽嗎？”賀流光問。

    “你聽了之后，思想很可能會發(fā)生一些改變，還會影響你現(xiàn)在的選擇。”

    賀流光再次問道：“怎么樣，你現(xiàn)在還敢聽嗎？”

    宋傾斬釘截鐵道：“聽，有什么不敢聽的。”

    “好。”賀流光輕輕說道。

    “你應(yīng)該猜到我有預知能力了吧？”

    “在我看到的未來里，所有的板塊再次運動，最終演變成了一塊大陸。”

    “這個世界也在一次次天災(zāi)中被破壞的千瘡百孔。”

    “四處都是莽莽黃沙，沙塵風暴肆虐。”

    “地上半根枯草都看不到，所有的陸地土壤都變成了沙漠。”

    “內(nèi)陸所有的淡水資源都消耗得一干二凈，就連海洋都被蒸發(fā)的只剩下原本的一半。”

    “這種惡劣的條件下，我原本以為人類已經(jīng)滅絕了，但后來我又看到了新的畫面。”

    說到最關(guān)鍵的時刻，賀流光忽然頓住，他問宋傾：“你猜猜我看到了什么？”

    宋傾將賀流光的身體往后掰，膝蓋用力地頂了一下他的腰椎，威脅道：“繼續(xù)，不要給我搞這種多余的話題。”

    賀流光配合地點頭：“好的，我繼續(xù)。”

    “后來我腦海中又閃過幾個短暫的畫面，在星球內(nèi)部還有一些人在生活。”

    “不過，與其說他們是人，不如說他們是半變異種半人的結(jié)合體。”

    “他們身上有非常明顯的變異種特征，也相應(yīng)的具備了一些人類不曾具有的能力，他們?nèi)可钤诘貧ぶ校恍枰鯕猓眢w耐高溫也耐低溫，甚至不需要淡水資源就能存活。”

    “所以，我猜測，這很可能是人類進化的最終方向，人類在未來里擁有了變異種的某些能力和特征才得以存活下來。”

    “于是，我準備將這種進化行為提前。”

    “越提前，活下來的人才越多，我還能控制以后的進化更完美，不那么猙獰。”

    宋傾皺眉：“你為什么這么肯定這就是人類進化的方向？”

    要是人類最終都必須進化成她上一世在狼蛛實驗室見到的那些半人半變異種模樣，宋傾覺得她接受不了，她寧可死掉。

    而且那種狀態(tài)下，還算是人類嗎？

    賀流光又給出了另一種猜測：“不是人類進化成這個樣子，那就可能是人類真的全部滅亡了。”

    “那些場面是變異種進化的最終的方向，他們最后擁有了一部分人的特征。”

    “但這個結(jié)果，好像比上一個更加殘忍。”

    “所以你看，不論哪種結(jié)果，最終的進化方向都是半人半異種不是嗎？”

    “我的實驗雖然在現(xiàn)在看來殘忍些，但這也是在為人類爭取未來，讓更多的人活著不是嗎？”

    宋傾原本想說賀流光強詞奪理，在為自己的私欲洗白，畢竟他本人是對這種實驗樂在其中的。

    但突然接收了這么多信息，她的腦袋有些亂。

    上一世人類都滅亡了，那些半變異種人如果真的存在，很可能就是變異種進化的。

    “這些是你什么時候預知到的畫面？”

    “應(yīng)該是上上次的世界吧？”宋傾直接問道。

    “是。”賀流光大方承認：“正因為那個世界預見到了這些畫面，我才開始一步步組建狼蛛，不停地進行實驗。”

    “我當時迫切地想要提高自己的實力，想要能更快更好的進行實驗，所以臨時又開始研究覺醒者身上特殊能力的剝奪實驗。”

    “那時候恰好有下屬抓到了你的隊友，從他的記憶里發(fā)現(xiàn)你有不止一種能力。”

    “于是，你就變成了我的八號試驗體。”

    賀流光說到這個話題雖然知道自己正被曾經(jīng)的受害者威脅著，但依舊說的好似這件事坦坦蕩蕩理所應(yīng)當一樣。

    甚至提到八號實驗體的時候，語氣還帶了一絲懷念和遣眷。

    宋傾握著匕首的手一抖，險些控制不住自己直接將賀流光抹脖子。

    但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她還有很多東西需要問。

    雖然宋傾之前被抓走變?yōu)閷嶒烍w的后遺癥已經(jīng)好了很多，但她很擔心賀流光再這么刺激下去，她真的會失控。

    “閉嘴！”宋傾出聲打斷還準備繼續(xù)說下去的賀流光。

    此時感受到背后的人在微微發(fā)抖，賀流光才意識到，他又刺激到她了。

    “抱歉，我忘記你不喜歡那段日子了。”

    其實他還挺喜歡的，那是他們獨一份的經(jīng)歷。

    那代表著宋傾所有的一切都曾向他敞開展露過，沒人比他更了解她。

    從心理到身體的每一個器官。

    宋傾從他的話里再次嗅到了讓自己意外的氣息。

    “你知道我被進行實驗后有創(chuàng)傷后遺癥？”

    賀流光理所當然道：“當然知道，你不就是因為這個曾經(jīng)無數(shù)次想要殺我。”

    宋傾正想問他怎么知道的，從什么時候就開始監(jiān)視自己的。

    下一瞬，她聽到了讓自己懷疑自己大腦的話。

    “只可惜都失敗了。”賀流光說到這里的時候，語氣好似還在為她刺殺失敗而遺憾。

    宋傾只感覺這短短幾個字化為一個個閃電，劈得她大腦嗡的一下，空白了好幾秒。

    她努力地回憶是否自己有遺漏什么記憶，但腦海只有擁擠又空蕩的矛盾感覺。

    宋傾懷疑地問道：“我什么時候刺殺過你？”

    她的記憶里，一次都沒有這種經(jīng)歷。

    “上一個世界，你一共刺殺了我十五次，第一次是在末日降臨的第一個月末。”

    “當時的你不知道從哪里發(fā)現(xiàn)我新建立的基地，還扮成了研究員混進了我的實驗室，但是你犯了一個異常低級的專業(yè)錯誤……”賀流光將大致過程又講了一遍。

    宋傾聽著有具體時間，有具體過程的講述，開始懷疑起自己的記憶。

    “我不記得這些。”

    “你沒有這些記憶？”賀流光也很意外。

    隨后想起宋傾這一世對狼蛛的窮追猛打，以及自己一被發(fā)現(xiàn)身份，她立即就冒出的蓬勃殺意，瞬間覺得這才合理。

    “也對，你要是記得，現(xiàn)在對我的態(tài)度應(yīng)該不至于這樣。”

    “你什么意思？”宋傾感覺自己今晚受了太多刺激，腦袋已經(jīng)失去思考能力。

    想到今夜賀流光準備的玫瑰，還有之前在昭國時他設(shè)計的那出主動讓下屬來自投羅網(wǎng)給她送玫瑰和賀卡。

    宋傾懷疑自己真的缺失了一部分記憶。

    不然賀流光對她的態(tài)度怎么會突然兩世差這么多。

    可如果真的缺失了記憶，那缺失的那段究竟是什么？是否如同賀流光所說的那樣？

    另外，她又為什么缺失了記憶？還只缺失了和賀流光有關(guān)的記憶。

    賀流光似乎知道宋傾此時情緒很亂，于是他想趁機繼續(xù)攪亂宋傾的思緒。

    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放溫柔：“上個世界的我們發(fā)生了很多事情，雖然你不記得了，但它們都是真實存在的。”

    “而且你之前說過，你對我是有感情的，只要我能在末日為你種出盛放的玫瑰就考慮原諒我。”

    他抬起修長好看的手：“你看，現(xiàn)在我在末日為你真的種出來了。”

    “這些玫瑰，只為你盛放。”

    “不可能！”宋傾聽到這話第一反應(yīng)就是半點都不可能。

    她不可能原諒賀流光做下的一切。

    更不可能說出這些說，和賀流光真的發(fā)生什么。

    她甚至開始懷疑不是她的記憶出問題，而是賀流光的精神出了問題。

    畢竟他本來就是瘋子，現(xiàn)在再添點精神問題好像很正常。

    雖然宋傾不確定自己究竟有沒有真的缺失記憶，但她異常確定自己的生理反應(yīng)不會騙自己。

    每每回憶起那段黑暗的日子，她對賀流光的恨意就增加一分。

    每次出現(xiàn)應(yīng)激反應(yīng)，她對賀流光的殺意就翻一倍。

    她要是對賀流光有感情，絕對是滔天的恨意和殺意。

    這一點，宋傾對自己有百分百的自信。

    所以就算她缺失了一部分記憶，就算她說過類似這種的話，那也絕對是為了騙賀流光，是為了更好地接近他，殺了他！

    瞬間，宋傾的理智重新占領(lǐng)了主導地位。

    她語氣冷漠，不受半點影響：“賀流光，你不用費盡心思騙我。”

    想到賀流光還沒回答完其他問題，宋傾用匕首輕輕拍了幾下他看上去脆弱感十足的頸脖：“繼續(xù)回答我剩下的問題。”

    “你不信我剛剛的話。”賀流光語氣好似有些受傷：“我可以想辦法幫你恢復記憶。”

    宋傾拒絕：“不用，繼續(xù)回答我的問題，不然我不介意在脖子留幾道疤。”

    “親愛的，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受制于你吧？”賀流光忽然出聲，陰冷的嗓音里帶著詭異的甜膩：“剛剛那只是情.趣時間。”

    隨著賀流光話落，宋傾就知道他要有所行動，她隨時準備應(yīng)對對方的反擊。

    水系能力化為一條條帶子不停地在兩人之間圍繞，只要賀流光有動作，她立即就將人捆起來放點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