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好,到家以后,你要記得鎖好門,有什么事隨時告訴我。”江南月先叮囑著,然后忍不住問:“你弟弟呢?” “我不知道。”楚菀瑜哭著說,聲音里滿是擔心。“他不應該突然失約的,會不會出什么事……啊!” 她忽然驚叫一聲:“懷瑾,你回來了?你去哪了?為什么沒有來接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沒什么,有點事,耽誤了。”楚懷瑾清冷的聲音在通話里響起,隨即不爽:“你在跟人語音?” “對不起!”楚菀瑜馬上把語音掛掉,她知道楚懷瑾不喜歡被人打聽家里的事,急忙道歉:“是我不敢自己走這條路,所以打語音給我同學壯膽,你放心,我已經掛斷了,她什么都沒有聽到的。” 楚懷瑾還沒說什么,就聽一個醉醺醺的聲音說:“這地方……確實不安全,你不是拿了五十萬嗎?還不舍得換地方?萬一哪天菀瑜回來路上……” “你閉嘴!”楚懷瑾驀地厲喝,不知道心里爆升的怒氣是因為道破了五十萬,還是男人話里楚菀瑜的遭遇。他冷冷地看著躺在破舊木沙發上的男人,宛如看一坨毫無用處的垃圾,恨不得現在就把他掃地出門。 “你有什么資格說話?你以為你是誰?” “我是誰?我是你老子!”男人驀地從木沙發上跳起來,搖搖晃晃地撲向少年,惡狠狠地罵道:“要不是我……” 楚懷瑾一拳將他打得摔在沙發上,暴怒地罵道:“要不是你盲目信人,我們家會落到這個地步嗎?你還有臉提自己是誰?我要是你,早就自己投江了!你哪來的臉活在世上?你最好乖乖閉嘴,乖乖當你的廢物!” “呵……呵呵……”男人用手擋住眼睛,發出含糊的、不明意義的笑聲。 楚懷瑾多看他一眼都覺得心煩,松開他就往自己房間里去。 “懷……懷瑾……”楚菀瑜臉上掛著淚痕,心驚膽戰地叫了一句。 楚懷瑾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不自在,冰冷的語氣沒有絲毫地改善:“現在我們上高中,免學費的免學費,拿補助的拿補助,暫時還用不著那些錢。我先留著,以后上大學用。” 說完,又補上一句:“我是楚家唯一的兒子,現在這個家由我做主。” “哦……”楚菀瑜惶然地點頭,“其實我……” “我餓了。”楚懷瑾留下一句話,進房間關上門。 “我只是想問你下午沒有去接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楚菀瑜低低地說了一句話,將眼淚擦干,把自己的行李放在陽臺隔出的地方,準備去廚房做飯。 路過沙發時,聽著嘟囔不清的話,她還是狠不下心,將沙發上的毯子蓋在男人身上。 然后去廚房做飯,一邊麻利地動作,一邊不住地掉眼淚。 其實以前他們家不是這樣的。小的時候,她雖然處處都比不上弟弟優秀,但家里富裕。父親雖然常年不在家,可每次回來,都會跟她說說話,還會說,可惜她是個女兒。 后來,父親被人誤導,投資失敗,家里的所有資產都被拿去拍賣抵債了,父親也因為不小心把一條腿弄斷了,成了殘疾人。兩年前,他們一家三口只能搬到這里,租房度日。父親接受不了這個現實,開始酗酒度日。楚懷瑾怨恨父親把輕信他人,把家弄成這樣,罵父親毀了他一生,兩人經常吵架。 一開始只是吵架而已,但隨著父親的身體逐漸垮掉,又廢了一條腿,而楚懷瑾漸漸長大,兩人之間的爭執就從吵架上升為動手。楚懷瑾由此發現,這個男人不僅掙不到錢,還打不過他了。從此以后,楚懷瑾就成了這個家當家做主的人。父親不滿他的態度,經常罵他,遭遇的結果,就跟現在一樣,被楚懷瑾直接打在沙發上,起都起不來。 楚菀瑜也不知道怎么面對父親。 她知道家里破產了都是因為父親的緣故,但他也拖著殘疾的身體去撿破爛,賣錢養家。之前家里還有得吃,就是因為父親還沒真的放棄。 可……可父親也確實酗酒。 楚菀瑜難以分辨其中的黑白對錯,只能做自己眼前的事。 比如,把晚餐做好,端到房間里給楚懷瑾吃,然后把家務做了,再去學習。 楚懷瑾沒覺得哪里不對,楚菀瑜也不敢覺得。她從小就被告訴說,弟弟是家里的兒子,是所有人的依靠。后來家里出事,也是楚懷瑾說,他以后會出人頭地,把楚家帶回豪門行列的。為此,家里所有人都要就著他。 把所有的家務都做完了,已經是晚上九點多,楚菀瑜忍著冷意洗了個溫水澡,在臺燈下開始看書。 中秋還是別的什么節日,對她來說沒有什么區別。 假期……還不如上課來得舒服輕松。 * 三天的假期就這么過去了,江南月從云麓壹號離開時,孫瑞香非常想給她大包小包裝滿東西,免得她去學校餓著,但被江南月和顧如勸住了。 江南月不好意思拿,顧如則怕拿了會在學校里被人說閑話。最后,江南月只帶著滿心的歡喜回了學校,只是有時候樂極生悲還真是至理名言。 在公車上刷二維碼時,江南月不小心把手機摔了,雖然屏幕沒事,但鋼化膜已經碎成了蜘蛛網。沒辦法,江南月只能去市場上買了一張。